《小松鹤》俞汀

44、雁尧番外二

　　台下的陈慕也看清了女子手上的血珠。

　　在白皙的手指上，那一抹红色当真是怎么看怎么明显。

　　原本总是微笑着，温润如玉的男子此刻连唇角的笑意都不甚明显了。

　　连陈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罗雁的一举一动都那么能牵动他的内心。

　　就像此刻，他看到女子手上的血珠，就冲到了台上。

　　然后拿起她的手指看，不由分说地要带她去处理。

　　也没察觉到，这种举动是不是太过亲密，是不是太过违背常礼。

　　罗雁显然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恍恍惚惚地带着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她的房间在最顶层，也是“春襄楼”顶层唯一的一个房间。

　　妱仪帮她安排了几个暗卫守着，顶层没有人可以进来。连周妱仪也就来过一两次，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所以此时罗雁带了一个人上来，几个暗卫都非常惊讶。

　　更何况这人是个男子。

　　不过那男子还握着她手腕，看罗雁的样子，也没有拒绝……

　　所以他们都没有说什么。

　　任由罗雁带着那人进了自己房间。

　　……

　　处理完伤口以后，陈慕紧绷的嘴角才终于放下来。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谬。

　　虽然罗小姐说他们以前认识，但毕竟对方是女子，他这行为也着实太过唐突了。

　　想到这里，陈慕立马道歉：“罗雁姑娘，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罗雁听这称呼还是一愣，但随即笑开：“无事，我还得谢谢你。”

　　随即，她继续问：“陈慕，你……除夕夜……为什么要来这里？”

　　陈慕听她称呼自己名字倒也不感觉失礼，还是温润地笑：“在下在京城算是孤身一人，除夕夜也无处可去，恰巧路过这里，听到琴声便进来了，没想到叨扰了罗小姐。”

　　罗雁还是笑，原来不是因为来找她才来的“春襄楼”，只是因为碰巧啊……

　　想了想，罗雁还是打算和盘托出：“常尧……”

　　陈慕听到这个称呼不免一愣……

　　罗雁也就那么叫过他一次，后来也都叫他陈慕了……

　　罗雁没有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说得很慢：“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很多年，我等了你多少年，就爱了你多少年，我没想到你还活着，也没想到你会失忆，更没想到你把我忘了，还忘得一干二净……这可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当年的事，是我父母的错，也是我的错……”

　　罗雁没有哭，只是停顿了停顿，然后继续说：“那如果从现在开始重新来一次，你会喜欢上我吗？”

　　罗雁问得直白。

　　但她很久没有等到那人的回答。

　　陈慕似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回她什么。

　　罗雁还是笑：“新年快乐！那就等到明年，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然后不待他回答，将人请了出去。

　　她怕他拒绝，连考虑都不考虑地就会拒绝……

　　那可能自己就没有勇气了怎么办？

　　……

　　上元佳节。

　　罗雁自己一个人去看了花灯。

　　满街欢声笑语。

　　她自己立于花灯之下。

　　任由灯影浮华晃在她衣裙之上。

　　身后，忽的传来一声“雁儿”。

　　多么熟悉的声音。

　　罗雁立刻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眼前只有匆匆而过的人群，没有她熟悉的那人。

　　是她自己的幻觉……

　　该有多想念？
　　该有多么不甘心？
　　该有多么不想放手？

　　竟然会出现幻觉……

　　……

　　上元节过后，她还是没等到常尧，却等来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已经潜意识里不想认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