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深缘

5、重新的开始

　　那天晓雨去洗刺青，刚刚踏进店门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年轻的女孩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拼命地尖叫，继续呜咽。猜测是和自己一样的遭遇，也不多言语，只是到一旁静静地坐下。
　　店主人在那里安静地洗着刺青，阳光从店门的玻璃上撒下来，照在脸上。有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晓雨坐在侯客椅上，看着店老板在那里忙忙碌碌。不得不承认，年轻的店老板长得的确漂亮。
　　用的是漂亮这个形容词，而不是很时新的Cool，或者帅。白白静静的脸，虽然有当偶像男星的天赋，却没有在耳朵上打上三四个洞洞。对于刺青店的员工也是不多见的。
　　晓雨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衬衫，衬得肤如脂凝。今天倒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晓雨用手撑在那里，想如果这个帅哥生在古代，也许潘安也比不上吧。
　　开始发呆，然后突然肩头被拍了一下，对上一对明亮的眸子。
　　——“来喜刺青的是吧，到这里来。”
　　手臂疼痛的时候，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
　　“你失恋了吧？”
　　晓雨猛地一抬头，没有反应过来，却呼痛。刚才他一用力，疼地像火烧。瞪他一眼说：“你那么用力干吗！？”
　　他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到我这里来刺青的女孩第一次带着男朋友来，兴高采烈。第二次自己一个人来的话哭哭啼啼的话绝对是分手了。”
　　晓雨不服气地反驳说：“可我第一次是一个人来的。”
　　“是啊，可你刺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拼音缩写不是吗，今天又来把这个纹身洗掉。”
　　晓雨咬着嘴不说话。然后他说失恋有什么可怕的啊，有结束才有开始，死缠着的话会有痛苦。
　　过了几秒钟，晓雨说等一下帮我在手臂的内侧刺一个凤凰吧。男人的手突然停下了，说纹在那里致癌的。
　　晓雨摇摇头说无所谓，说听说纹在那里最痛。便听到一阵叹息，然后听到脑袋上方传来轻微的声响说，那么折磨自己干嘛。
　　晓雨接着伸出自己的左手，指着手腕，说在这里纹一个玫瑰花环吧。伤口已经愈合了，却留下了难看的伤疤，略微有些狰狞。
　　最终，在晓雨高三前，左手腕纹上了一圈如同手镯一般的刺青，用的是一次性的药水。外面套上了一串珠子，是暮爸爸从庙里求来的。手臂内侧刺上了一只凤冠，是用传统的纹身方法刺上去的。
　　一直到现在暮晓雨一直到这家店来，洗手腕上的刺青，再用一次性的药水纹上新的图案。
　　用一次性药水纹的刺青洗的时候，用醋轻轻抹去，没有疼痛的感觉。晓雨手腕的花样不断翻新，从玫瑰花环，爱心泡泡，到后来的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再如今的如同眼泪串成的手链，连晓雨自己也不知道更改过多少个图案了。
　　时间渐渐久了，也终于知道了店老板的名字，叫杨绿门。
　　晓雨看着手中的名片，想笑。
　　你想笑就笑吧，爹妈取名没取好，早就认命了。
　　杨绿门用醋擦去晓雨手腕上的泪珠造型的手链似的刺青，一边打量晓雨接过名片后的表情，很悠然地说。
　　其实晓雨想说，她觉得他的名字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让人一下就舒心了。从开始在身上刺青的高二到如今快要大学毕业了，晓雨在这里用针刺的方法纹了两个，一个是花体的“w”，另一个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擦去的凤凰。
　　用药水纹的纹身有几个已经说不清了，有时候一两个月换一个图案，甚至有时候是一个星期。
　　晓雨不过也是觉得想翻翻新，一直是同一个图案也是会看腻的。
　　或许自己在大学里换了那么多个男友也是一样的吧，不过是想换换口味。再说，那些男生哪个是认真和自己交往的，不过是看中了自己口袋里的人民币，和自己老爸的名声么。

　　晓雨觉得她有点喜欢上杨绿门了。不过只是感觉。

　　一天，晓雨准备再去洗刺青，再纹上一个新的图案的时候却发现今天杨绿门的刺青店没有营业，有点点奇怪呐。
　　记得杨绿门曾经告诉过晓雨刺青店的营业时间是周一到周日每天的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也曾经告诉过她这套租的房子正门面向大街作为店铺。后门可以直接上二楼，是杨绿门住的地方。晓雨绕了一个弯，去后门。
　　按了几下门铃，门开了。杨绿门披着一件衬衫，脸色微红。
　　晓雨有些惊讶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很着急地把他赶回房间，拽上床，盖好被子。烧地太厉害的缘故吧，杨绿门也没有多少挣扎就乖乖听话了。
　　晓雨帮他盖上被子，看见床头喝到一半有些冷了的茶还有一板药片。
　　望向四周，很干净整洁的房间，桌上一摞一摞的书也放地很整齐。走进厨房，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大概是因为生病了没有烧饭吧。晓雨想了半天，动手熬了一锅粥。以前看到过林莫帮病了的若蓝带过粥，说生病了吃清淡点的东西比较好。
　　熬完粥保温，然后看着杨绿门从昏睡中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晓雨就一直看着他的睡脸发呆直到他醒来。
　　然后把温屯的白开水加上药片递给他。杨绿门看着晓雨，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帮我开的门，来，吃药。”
　　看着他乖乖地吃药，然后又把熬好的粥一点点喂给他，哄着他睡觉，留了张字条，晓雨就走了。
　　如果继续留在那里会尴尬的吧。
　　不过事实证明，已经尴尬了。
　　晓雨又去洗刺青的时候，两个人不像以前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一直沉默沉默。
　　晓雨沉不住气说，以后我毕业了到这里来打工吧。
　　“不用。”
　　用药水勾完左手腕上最新纹上去的草莓的图案，杨绿门也不抬头，收拾晚东西也不理财晓雨就招呼刚刚推门进来的客人了。
　　晓雨在前天晚上和若蓝说她想交个男朋友，若蓝说好，可是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了。
　　晓雨很想这个时候再把手臂内侧的凤凰洗掉，再针刺上一个“M”。
　　可终究她还是推开店门走出去，没有看见身后杨绿门复杂的眼神。

　　晓雨两个月忍着没有再去刺青。直到有一天，接到了一个短信：
　　－－最近有空么，到我这里打工吧，缺人手。
　　From杨绿门

　　后来的后来，晓雨才知道那天留下了字条顺便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因为怕他生病照顾不了自己，可没想到他会留下号码。
　　晓雨从高二到大学从没有见过杨绿门招过打工的，向来都是一个人负责店内的生计。
　　那么，是接受我了吗？
　　隔天去的时候，杨绿门看着手中的描笔，一点一点画着由一条条小鱼连接起来环绕手腕的刺青，说这两个月拼命忍着不去想你，可是越是不想越是想见你。
　　你到我这里打工吧，我批准了。

　　就是“我们在一起吧”的意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