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败退》等猝

12、除夕

　　天色渐渐昏暗，路过巷子口时不时能看见明亮的火花，巷子里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孩子人手几根仙女棒，地上还燃烧着疯狂旋转的“钻地鼠”。

　　林珊刚瞄了几眼，手中就被塞进了几根冰冰凉凉的东西。

　　“别人的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也有。”宋易掏出打火机，将林珊手里的仙女棒点燃。

　　银色交织着灿金的火光在夜空中绽放，仿佛一捧从手中倾泻而出的流金。

　　“我觉得这么拿着有点蠢。”林珊看了看对面拿着仙女棒的那群小孩子，目测最大的也才10岁左右。

　　“哪里蠢了，这不挺好看的吗？”宋易也给自己点了几根，拿在手里舞地虎虎生风，“多玩点花样你不就觉得不蠢了。”

　　说罢，宋易用仙女棒在空中写了一个“2011”，然后左右手分开在空中画出了个大大的爱心。

　　“是不是突然就觉得高大上了？”

　　“并没有觉得。”林珊面无表情地说道。

　　“等一下，我重新写，你给我录个视频。”宋易猛地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递给林珊。

　　宋易的手机是时下最新款的诺基亚滑盖手机，不仅能听歌还能拍照录视频，林珊默默羡慕了一把。

　　“按一下中间那个按键就可以开始录制了，会用吧？”宋易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能全身入镜。

　　“我知道怎么用，我又不是弱智。”林珊嘴上怼他，手里却很快调出页面。

　　“准备，我点开始了。”

　　林珊点了录制键，宋易立马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

　　黑灯瞎火的完全看不清人脸，仙女棒的火光写出来的字倒是能看清。

　　宋易对于拍摄出的画面效果很满意，手指翻飞间就点了发送。

　　“你发给谁了？”林珊好奇询问道。

　　“杨耀林还有徐熠超。”

　　那边似乎回复了什么，宋易笑了一声，手指把按键按得“噼啪”直响。

　　“你什么时候和徐熠超关系这么熟了。”林珊对于徐熠超的认知仍停留在‘劈腿的富二代’+霍小乔的‘不肖子’。

　　“都是走读生，天天一起放学自然就熟了。”

　　“那你知道他劈腿结果翻船了的事吗？”

　　“听说过。”

　　林珊：“你没什么想法？”

　　宋易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想了想说道：“嗯，如果是我，一定会做地更隐蔽，绝对不会翻船。”

　　林珊直接给了宋易一拳：“渣男去死。”

　　宋易捂着被砸到的地方龇牙咧嘴：“你可真是一身蛮力啊。”

　　林珊：“谢谢夸奖。”

　　宋易在空地上点燃了他提了一路的大家伙——一盒32发的大烟花。

　　接连不断的火光从盒子中冲天而起直破九霄，然后在天边华丽地炸开，开出一片火树银花。

　　周围的小朋友都被吸引，自发围拢过来行注目礼。宋易明显对于被围观有些自得，林珊在旁边只想翻白眼。他这样的表现说好听点叫童真，翻译过来其实就是幼稚。

　　要不怎么都说男人不管多大年纪心底永远住着个小男孩呢？

　　“说起来孙蕾还是你的前同学吧。”林珊在烟花燃烧的间隙里问道：“你不觉得徐熠超这么对她很过分吗？”

　　“算了吧，我和孙蕾又不熟。反正我觉得徐熠超这个人性格很有趣，挺适合做朋友的。”

　　“有趣？”

　　宋易摸着下巴一脸深沉：“比如他能模仿所有奥特曼的必杀技。”

　　林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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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除夕夜过得和以往没什么区别，林珊母亲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收入增加后，母女俩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

　　晚饭是林珊和母亲合力包出来的饺子，吴静为了增加点彩头往其中一个饺子里包了个硬币。

　　林珊送了一些饺子去隔壁宋家，然后从宋母手里换回了一盆土鸡汤。

　　“这下饺子不用调味了，直接下到鸡汤里吧。”

　　吴静拿起两个碗分装了一些鸡汤，将锅里飘起来的饺子捞出来盛进去，洒下一把葱花，顿时整个厨房都是香味儿。

　　林珊将客厅的茶几收拾干净，母女俩就在客厅里就着春晚下饺子。

　　“姗姗，新班级还适应吗？”在一年合家欢的日子里，吴静也稍微卸下了一身的疲惫，想起来要关心一下女儿的学业。

　　“嗯，还行。”林珊不想说一些班上的烦心事让母亲担心，所以选择含糊过去。

　　虽然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班的氛围。

　　“那班上有没有同学谈恋爱啊。”吴静不经意间把话题引向自己真正想知道的地方。

　　林珊回忆了下，点了点头：“有。”

　　“唉，现在的孩子，高中还是应该要以学业为重，等他们毕业了多的是时间谈恋爱，现在浪费学习时间，以后有得他们后悔的。”吴静的话看似在说别人，其实是想说给林珊听。

　　林珊默默吃饺子不说话。

　　“姗姗，你没有早恋吧。”吴静冷不丁把话题抛向林珊。

　　“咳咳。”林珊被刚吞进去的饺子噎住，猛地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还要一边惊悚地摇头，恨不得站起来发誓以证清白。

　　“你慌什么，妈妈自然是相信你的，妈妈只是随口问问。”

　　“妈，你看我这长相像是能早恋的样子吗？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林珊用筷子搅了搅碗底剩下的几个饺子，顿时没了胃口。

　　“我家姗姗长得又不差，人家怎么看不上了。”吴静打量了一下女儿，将林珊脸侧的碎发拨开：“我女儿只是不会打扮，等以后长大了，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个小美女啊。”

　　林珊在心底默默反驳，孙蕾就没有打扮，还不是很好看。

　　“妈妈说这么多也是希望你能专心学习，年轻时候的所谓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

　　吴静的眼神有些复杂，是林珊这些年熟悉的那种惆怅和失落，里面可能还混杂着数不清的后悔。

　　是的，母亲后悔了，她后悔当初仅仅因为爱情就义无反顾地嫁给父亲这件事。父亲出轨的对象是他学生时候的初恋，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去年还生了个儿子。

　　林珊的父亲在儿子的周岁宴时还曾打电话邀请过林珊去参加，他似乎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搞好关系，被林珊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

　　她不会做出背叛母亲的事。

　　“妈妈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妈妈已经用亲身经历为你证明了……这条路是错的。”

　　林珊听着妈妈的话，有些走神，嘴里突然咬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她直皱眉。

　　“怎么了？”吴静连忙放下碗，过来看。

　　“没事没事，我就是咬到硬币了。”林珊将嘴里的硬币吐出来，即使刚刚用了点力气去咬，硬币上依然没留下任何痕迹。

　　吴静见到女儿嘴里吐出的硬币，顿时笑了：“我们珊珊今年一定会有个好运气的。”

　　林珊：“......”运气好不好没看出来，只是我的牙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