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人生长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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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将目光移到金子轩面上，他虽是子忻的亲兄长，可是相貌却未及两分相似。
金子轩看他面色，知他伤怀，还是先开了口。
“赤锋尊，我早先给阿瑶递了话，你若到了由我亲自招待。一路风尘，我先带你到子忻的院子休息。”
聂明玦目光越过金子轩，朝他来时的方向微抬下颌。“不急，先带我去看看如兰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刚好阿飘也想看看那个据说很像子忻的小如兰。
金子轩颔首，走前两步领路。
聂明玦垂下眸，几年未见，时间沉淀了金子轩一身倨傲。
这几年能和金光瑶相安无事，看来他已找到了毕生所求，而那所求并不挡金光瑶的路。
两人并一飘一路行着，到了一处四面环水的院落，打造的十分精巧。
在金陵台鲜少有别的花卉，此处水中却植满了莲花。只是时节未到，都是含苞待放。
刚踏入庭中，一个金团子冲将过来吓鬼一跳。伴随着一声“父亲！”，那团子滚入金子轩的怀中。
金子轩将他抱起，捏他的小屁屁，斥道“不许胡闹。”将他面朝聂明玦放下“这是你聂伯伯，聂叔叔的大哥。”
“聂伯伯好！”小如兰睁着圆圆的杏眼，一点也不怕生。
看到金凌那张天真的笑脸，不仅把阿飘给萌住了，连聂明玦都不由得软了神色。
她没见过金子忻，也无法比较。但看着聂明玦的喜欢劲，应该很是相像。
只是他不知想到什么，又敛了神色。金凌觑觑面无表情的聂明玦，又觑觑身后的父亲，有些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卖萌。
正当小金凌颇为烦恼时，一块烟紫色的玉牌递到他面前。
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蝶嗅兰香图一下就吸引了一娃一飘的注意力，玉牌右下角刻着几个古朴的小字——君子如兰。
小金凌拧着眉，好似对此颇为迷惑。
阿飘见他这般，骄傲的昂起了头。内心却偷笑，果然是三岁的小屁孩，连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都认不得。
金子轩也是修士，目力奇佳，一眼便看清了那几个小字。
金凌虽自小聪慧习字早，此番不认得却是理所当然。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字，而是兰陵金氏独有的带有祝福意义的特殊符文。
“赤锋尊，这…”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这是子忻当年亲自为如兰准备的百日礼，只是后来…”聂明玦眼中极快的掠过一抹痛色“她一直带在身边，也是我…当时发现的。”想必定是极用心，直到最后，她的十指伤痕都还未好全。
金子轩却知他略去的那些话，已是红了眼眶，也不用再追问。蹲下身，摸摸金凌的头。“这是你小叔叔亲手给你刻的，可要好生收着。”
嗯？？！金子忻是男的？！
看过了金凌，金子轩送聂明玦去金子忻曾经的居所休息。
一路上，他总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飘更是心事重重，怀疑人生。
聂明玦见此放慢了脚步，等他开口。
金子轩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梗着脖子开口。
“抱歉，赤锋尊。当年，你带走子忻的尸身，我曾对你出言不逊。只是如今我却明白了，无论生死，她都定然是愿意同你在一处的。”
此时，刚好经过一处木栈桥，远离了金陵台的华贵与喧嚣。
聂明玦停住了，看着桥底几尾孤零零的游鱼。
“我知道，子忻自小就不喜金陵台，不喜金星雪浪。我以前不明白为何，她明明是父亲最看重的小儿子。直到去岁母亲过世前的一番话，我才幡然醒悟。”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她说，子忻是女郎…只因她怀子忻时，曾有游方高人说此子乃吉星，父亲大喜。而我少时天赋未显，她为了嫡室地位，便瞒住了所有人，将子忻扮作儿郎。”
聂明玦身影一僵，伸手握住了木栏杆。
“子忻如金凌这般大时已经开始修习，母亲对她颇为严格。她小小的那么一团，却日日不得闲暇时光玩乐…我也曾不解，母亲却说子忻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
金子轩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可是自始至终，那都是我的责任。她本该在父兄的保护下，活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同别的世家仙子一般，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子忻她，幼时竟无半刻欢愉。直到她遇见你，我曾也暗暗妒忌。比起我这个亲哥哥，她好像更欢喜你。”说到这，他自嘲的一嘻。
“母亲说，她对不起子忻，我却觉得自己更该说对不起。可笑我这个亲哥哥，竟到最后都没明白她的心意。阿瑶懂，阿离懂，魏无羡懂，聂怀桑也懂。”
金子轩低着头，颓然的靠在栏杆上不再言语了。
聂明玦看也没看他，快步离开了。
只留下木栏杆上深深的印痕，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一位衣着典雅大方的夫人缓缓走近了，轻轻握住了金子轩微凉的掌心。
他抬起头，看到妻子既了然又担忧的神色，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两人相携着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人生长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