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蜨》詩鈐

27、第一章 引导

　　假期之后，各回各处，各就各位。
　　他的精神看上去不错，应该是再走一步的时候了。
　　果然，尹太太千里夺命急呼我过去，自然是小亚的事情，这次多了一大堆照片。
　　慢变快，比较不麻烦；一边劝着她，一边引着她走。
　　「尹太太，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尹先生会老往哪里去？——恕我唐突，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的话，我想，要解决事情，还是要理出个头绪来好些。」
　　「我怎么知道？八成是嫌我老，风光不在，还能怎样？混蛋！没心没肝！」
　　「尹太太，您觉得她是天仙下凡还是神女转世吗？」我指了指照片，问。
　　「哼！就是一只骚狐狸。眼睛，你看这眼睛，像拉窗一样。在照片上就能散出骚味来，恶心死我了！」
　　「按理说也是啊。我看照片也觉得她很一般，哪比得上尹太太端庄大方？再说了，尹先生在场面上打拼了那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被这种货色迷住呢？」
　　「古亦，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相信我？」尹太太有点神经质地责问我。
　　「怎么会？尹太太，我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您啊。我只是觉得，若能分析得透彻些，抽出头绪来，才能有处下手解决。知己知彼是必要的。」我顿了顿，「尹太太是再了解尹先生不过的了。我想会不会对方握住尹先生的把柄了？」
　　「把柄？怎么可能？要是尹青齐自己不贴上去，有什么把柄不把柄的？尹青齐的为人你也知道，他会怕把柄？」
　　「要不怎么说是尹太太？确实如此。那总得有个原因才是吧。我想，要不这样，尹太太，要不要出面会会她？」
　　「我？凭什么我去见她？下三烂不入流的东西！」尹太太有些语无伦次，气的，一方面端着自己的身份，一方面则想着尹青齐的脸色，都是必要的。
　　「当然不是尹太太您出面了，她有什么资格见您？我是说找个值得信任的人，试探一下。好歹知道她有多少分量。看仔细些，这样不会失了尹太太的身份，也不伤你们夫妻的和气。」
　　「古亦，我没什么可靠的人，我信你，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
　　尹太太眼巴巴看着我，我左右为难，毕竟夹在三个人中间确实为难。
　　「古亦，你权当可怜我吧。我没活路了！」一说到这事，尹太太的口气永远都像世界末日就在眼前一般。
　　「快别这么说，我受不起。有您恩惠我才能过现在的日子。这忙，我帮，一定尽力。尹先生问起来，就说是我多事，这样就交待过去了。」——我不这么说，有个万一，也会这么发生，要个人情，何妨？
　　我自然约了小亚见面，戏十足演好了。
　　小亚多半觉得我不像说客，我只是个看头家和头家娘脸色过日子的小职员。
　　毕竟尹青永才是主攻对象，小亚和尹太太都是提线，我无关紧要——双方都想拉拢我，这样，周旋三个人便能得到最大的空间和最大的信息量——其实，本来他们之间就是互相牵制着的。或者我不过正好找到一个落脚点，三股力量的制衡点，这个点，一不小心，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己丑年乙亥月壬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