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墨锦》月泠

43、第 四十三 章

　　“喂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搞得跟死了人一样啊？”
　　这是某只没有脑子没有眼色，神经粗得可以掉只水桶的只会破坏气氛的红毛野狗。
　　不过，你怎么除了头发貌似有点烧焦之外还四肢健全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
　　真是枉费我一番心血和期待。
　　“我说夜一啊，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空鹤一把把我从地上拉起，“青陌你以前欺负大哥跟岩鹫时的气势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些年没见你看上去弱了好多啊。”
　　喂喂，志波空鹤，不要仗着你现在比我高很多就可以这么俯视我！！！
　　“麻麻，现在这种张牙舞爪的样子倒还有几分样子，不过要是把脸上的那几滴眼泪擦干就更好了。嚣张任性欺压弱小才是你一贯的风格嘛。”
　　我经不住的一阵牙疼。
　　喂，我有你说的这般恶劣么？
　　“好了好了，真是的，本来还想跟你算算这几年都不来看我的帐。不过看在你流了这么多宝贵眼泪的份上就放过你吧。”空鹤此时的笑容像极了记忆里的某个家伙，“不过，以后你要是胆敢再犯我一定亲自杀到六番队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下一秒，她又恢复到凶神恶煞状狠狠地威胁我。
　　于是迫于淫威的我只好含泪点点头。
　　然后空鹤拍了拍我的肩：“青陌，有空就来看看大哥吧，见不到你他一定会觉得很寂寞的。”
　　头顶苍蓝的天空一下子变得寥远，有清亮而渺茫的歌谣不知从何处飘来，低低地萦绕在心间。
　　那是一首唱不完的歌，如岁月般无穷无尽，如泣如诉。
　　海燕，那些没有希望的奇迹，我可以不再期待了吗？

　　夏夜的风吹起我耳边柔软的细发，额前的刘海翻飞不定。
　　我任那些细密的头发扰乱自己的视线，一口口喝着瓶中醇厚而苦涩的酒。
　　广阔无边的天宇中，璀璨的星河绽放着盛大而寂寞的光芒，从苍穹一直延伸到人间。清冷的温度薄薄的覆在脸颊上，留下两行微凉的痕迹。
　　“呐，白哉是你吧？”
　　熟悉的感觉已经在身后伫立了好一会儿。我虽不擅长捕捉灵压，但是却能一眼就辨认出他的气息。
　　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然后在身旁的半米处停下。
　　“青陌，”
　　我抬起头看他。
　　“为什么还要流泪？”
　　我流泪了吗？
　　手抚上脸颊，那潮湿而冰凉的感觉，不是泪水又是什么？
　　“既然难过，就不要再犹豫。青陌，不要害怕拥有，你有这个资格。”
　　白哉的声音温厚而坚定，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容置疑。
　　“这么长久以来，我们一直都太过期望彼此，而对自己却从不放任。”他的目光越过深邃的黑暗，一直延伸到最远处，“青陌，你的人生还太长，你只经历过它的衰败而没有见过它的繁华。如果你一直都没有遇到那个人，我会希望你无情无爱的过一生。但既然你已经遇到了那个人，那么，便去爱吧。”
　　白哉的笑容让我在那一霎既感动又怅然。
　　“青陌，我们都那么的希望彼此可以幸福，不是吗？”
　　纵使时光不再，年华老去，唯独我们之间的这一份牵绊，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二天。
　　我左看右看，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呐，白哉，我怎么没有看见姑姑啊？”
　　白哉的视线飘向某个方向。
　　“这里这里，青陌我在这里啊。”
　　唉？哪里？
　　我顺着白哉的眼光，只看到一只黑色的猫立在黑崎一护的肩上。
　　刚才开口说话的……是它吧？
　　“你是……姑姑？！”我不敢相信地走近它，“哇，姑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啊啊？！”
　　黑猫黑色的脑袋上挂下一滴硕大的汗珠。
　　“猫……猫……白哉白哉不得了了啊啊啊！”我举着黑猫惊恐地冲到白哉面前，“姑姑……姑姑……猫……”
　　白哉却貌似嫌弃状的转过了脸。
　　“喂喂，白哉小弟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姑姑，哦不，是黑猫亮着她锋利的爪子，冲着白哉俊美的脸无双乱舞。
　　然而却被白哉面无表情的无视掉了。
　　“我说姑姑，你变成猫之后气场还真是弱了不少啊。”我很感概的看着她。
　　于是，
　　“哇，很痛啊！”
　　真不知道这小小的猫爪子怎么拍起头来还这么疼？
　　我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此时她已经神气活现的又立在黑崎一护的肩上，冲着我和白哉直哼哼。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某只红毛野狗又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于是，
　　“啊啊啊——”
　　变成猫的姑姑身手敏捷迅速的我都没看清它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是红毛狗脸上那三道醒目的爪痕在阳光下看着让人心情无比的舒畅。

　　“喂，小丫头，哪天有空记得来看我啊，还有，”黑猫回过头来，眯起它的眼睛，“给我好好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点头如捣蒜，“姑姑你的话青陌一定铭记在心！”
　　“真是的，把你交给白哉我还真是不放心，不过，算了。”黑猫的视线扫过我又扫过白哉，最后潇洒地挥了挥它的爪子，“记得给我好好活着，你们这两个小鬼。”
　　我明显感觉到白哉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很凌厉。
　　穿界门在我眼前缓缓的合上。
　　身体里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我的每一根毛发，叫嚣着要冲进去。而双腿却如同被钉子牢牢地钉在地上一般，寸步难行。
　　“青陌。”白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我没事。”转过头去朝他一笑，“我们回去吧。”
　　“哟哟，小青陌，不要这么快回去嘛，一起喝酒去怎么样？”某个大叔一把拉住我，花里胡哨的衣服再配上胡子邋遢的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打击一下。
　　“一起喝酒啊，说起来我似乎也应该感谢一下您呢，京乐队长，”我冲他笑得纯真无邪，“听说，您非常热心加好心的把我近些年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姑姑，啊呀啊呀，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呃……”某大叔的花痴笑容立马僵住，“这个这个，其实主要的功劳是浮竹啦，我只是碰巧在他那里遇到了你姑姑罢了，哈哈，哈哈，小青陌你不用太感激的。”
　　我瞟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着的浮竹队长。
　　算了，人家浮竹队长本来就身体不好，我就不去计较了。至于你嘛，哼哼……
　　“那怎么可以呢，受恩就要图报嘛，京乐队长不要客气。其实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去八番队报答你过了。是吧，伊势副队长？”
　　京乐队长艰难地把头转向自己美丽知性的副队长。
　　“你……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伊势副队长只是推了眼镜。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把您在八番队所有可能的窝藏地点全都扫荡了一遍，然后把里面的酒统统搬空了而、已。”我非常好心的向他解释，“啊，忘记告诉你了，瀞灵庭所有酒肆里的酒已经被我全部都买断了，如果您想喝的话，起码也要半年以后了吧。怎么样，京乐队长？你还有心情去喝酒吗？”
　　“……”
　　怎么感觉某大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呢？这也太不耐打击了吧？
　　我很是失望的撇撇嘴。
　　“春水……你节哀……”老好人浮竹队长想过来安慰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友，结果他一拍上京乐队长的肩，大家就听到了一阵“喀拉喀拉”的声音。
　　已经完全呆立石化状的某大叔，就此随风而逝。

　　我心情愉快的走在回六番队的路上。
　　一路上，某只红毛野狗不停地拿眼角的余光瞟我。
　　于是，
　　“阿散井恋次你对我有意见吗？”我露出牙齿对他笑得阳光灿烂。
　　“没……没有！”他拼命摇着自己的一头红毛。
　　“没意见就好。其实你应该觉得我对你已经很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了不是吗？”
　　在我的眼神和笑容下，他只有说是的份。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没想到你这只野狗也懂得这个道理，实属难得。
　　“青陌。”
　　“什么？”
　　白哉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我。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啊，白哉？”
　　他的眼神让我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虽说他一直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我还是无法坦然接受他如此迫人而灼烧的目光，仿佛我在他眼前是完全透明的一般。
　　“不要笑了，你知道自己有多难看吗？”
　　“诶？”我一手抚上自己的脸，如果说我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称赞的话，那也只有这张脸了，“拜托你不要这么打击我好不好，我的资本就是这张脸啊脸。”
　　不得不说我这么些年一直能横着走的走过来，这张脸实在是功不可没。
　　“没有人从来都是坚强的。而你，更不必勉强自己去学会那两个字。”白哉深邃的目光穿过我的眼眸，直达心灵的最深处，“况且，你从来都不是坚强的那一个，不是吗？”
　　良久，我点点头。面对他，我理所当然可以脆弱得毫不掩饰。但是，却不能依赖。
　　抓过他的衣袖，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得一塌糊涂。
　　白哉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我，任我涕泪磅礴地弄湿他的黑白羽织。
　　此去经年，多少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而我却只有那朝朝暮暮的寂寞，望断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