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长灵——玄武堂》Endprincess

10、四上西河桥

　　“因为和我要杀的人有关系的人，也一样该死。”
　　李樊文的剑像是一把有灵魂的剑，无论悼长灵的丝怎么缠，都绕不是他的剑。
　　“啊！”悼长灵摔倒在地，李樊文的剑，顶着她的心口。
　　李樊文低头看着悼长灵，他从没这么近这么清楚地看过悼长灵。原来悼长灵和幺月一样也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但她眼睛里流露的不是清纯，不是冷酷，而是哀伤和坚韧。是什么事情，会使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眼神，李樊文正思索着，他的剑已被悼长灵的丝缠住了。当她的丝离开他的剑，她也消失在了黄昏中。常来酒馆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李樊文和被悼长灵的丝拉到地上的剑。
　　晚上，李樊文留在了常来酒馆，他要了半斤烧刀子，和一盘拌牛肉。
　　悼长灵？！李樊文一惊，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了，就站在他的桌前。
　　“你想带我走？”
　　“你愿意跟我走。”话语间，悼长灵的喉咙上多了一把剑，很快他又把剑收回去了。因为他看到悼长灵的左手伤口裂开了，血液已经然红了她的夜行衣，手腕也在滴着血。
　　悼长灵伤口崩开了，自然没有往日灵活，李樊文在后面不费力的跟她到了西河岸，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
　　悼长灵停下了，李樊文也停下了。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里。”
　　悼长灵的手好像不在滴血了，但这次悼长灵从两袖里抽出的不是像丝线般纤细而坚韧的钢丝，而是两把短刀。
　　“我以为你只会使钢丝。”
　　“如果我只会用钢丝，我想我不会活到现在。”
　　“你想要杀我？”
　　“不知道。”
　　“什么意思？”
　　“因为说不清楚”
　　“你觉得你杀不了我？”
　　“也不是。”
　　“那是……”
　　“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我死之前，可以看一眼杀我的人是什么样子么？”
　　“你觉得是什么样子？”
　　“我想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悼长灵没有再说话，用手轻轻的摘下一直蒙着脸上的面纱。
　　阳月，如果是阳月，我想李樊文就不会是现在这种表情了。因为，此刻李樊文看到的这张脸是——幺月。
　　美丽的面孔，每一寸好像都被精心修饰过一样。清澈的眼睛，精致的鼻尖，红润的嘴唇，白净的面颊，你找不到一处多余的地方。二十五年来让他第一次心动的女人，竟然是杀害京城富商唐家老少一十三口杀手。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幺月冷漠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他熟悉的那一丝清澈，有的只是冷酷。
　　李樊文从没见过幺月这样的笑，此刻的笑，借着月光，幺月的脸笑的几乎有些变形了。
　　“李樊文，惊讶吗？你一直想要找的人，竟然和你喜欢的女人拥有同一张脸。”
　　“你是幺月！”
　　“不是！”
　　“那你是…..”没等李樊文问，和幺月拥有同一张脸的女人手中的两把短刀，已经等不及了。
　　这个女人年纪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手法却已经很老练了。
　　李樊文虽然不是高手，但一般人是近不了他的身。但此刻，他也被女人逼得有些措手不及。
　　李樊文手里的长剑被挑了出去，但他手里还有一把短剑。
　　有些武功虽然厉害，但并不光明，如果不是危机时刻，李樊文本不想用，但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杀人是一种兴趣，想要她住手，除非她的猎物已经死了。
　　卑鄙！女人的左手扔下了刀，因为她的左手已经中毒了。
　　李樊文的短剑里藏着三根可以保命的毒针，虽然他很不喜欢，但出门前，他爹嘱咐江湖险恶，还是让他带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既然我杀不死你，我就去杀死你心爱的女人。
　　幺月！李樊文正想她会做出什么事情，突然听到有人说无坊楼着火了。
　　他疾步赶到无坊楼，刚想要冲进去救人，便听有人议论：“幸亏这里姑娘都去杭州游湖了。”
　　“游湖？”这时他才想起来，前几天幺月好像说要去杭州游湖的事，如果刚才他要是能想起来，也许他就不会对那个和幺月有同样一张脸的女人手软了，如果刚才他要是能想起来，也许他就不使用那三根毒针了。
　　清晨的无坊楼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心里盘算着，既然悼长灵已经不知所踪了，他离家也有一段日子了，也该回去看看爹了。
　　但在回去之前，他还想去一个地方，杭州。
　　因为那里有他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动心的女人，他想带她走，即使走不了，也想亲口跟她说声再见。也许...说了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