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非正式接触协议》夏墨青

19、轻薄

　　他一个朱氏集团的太子爷，容不得半点欺骗，如今被好兄弟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双双背叛。前面棠盛强吻千夏，他忍了一次，当没看到。但这次，他面前的左轮手枪已经上了膛，他不允许欺骗，好兄弟也不行。

　　千夏看得出，他紧握的拳头里面藏了多大的仇恨。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只是社交的一种手段，骨子里却是阴冷的。

　　她当着他的面，扭开自己的扣子，脱去上衣。接着，她伸手拿出了车后排的那个盒子，取出那件令她回忆起耻辱的黑色连衣裙，穿了上去。松开自己头发，让头发披散在身后。月光撒在她身上，少女身体的光泽闪耀，圣洁如处子。

　　“对不起，允怀。”千夏再一次祈求原谅。

　　“这么低声下气，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了吧。我还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一样的！”允怀一改平时的温软如玉的形象，说话及其刻薄，但也透着绝望。

　　听着他这么讲，千夏心里反而轻松了，他原来这是这样看待她，只要他不对她付出真心，她心里就好受很多。

　　“吻我。”允怀命令道。

　　千夏坐在不动，除了棠盛，她还从没主动亲过任何人，就连那个男人也一样。

　　允怀突然眼角湿润了，她还是不肯主动亲他。他那样喜欢她，怜惜她，可她为什么喜欢棠盛，她喜欢任何男人他都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决斗，可棠盛，他要怎么办！

　　他刚给了她机会让她说真话，可她还是说了她爱他。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好好做样子骗骗他，现在这样敷衍的演技，能考虑一下他这个受害人的心情吗？

　　她可是在洗手间外面跟棠盛那里激吻，那种闭着眼睛的投入，他懂，是有感情和温度的。

　　他胸中憋了一口闷气，扑倒千夏，不顾她阻拦，试图吻她。

　　“允怀，你冷静一点！”千夏怎么哭喊，他都听不到，千夏是他的，是他的。

　　突然千夏的手机响了，失去理智的允怀这才清醒过来，他在干什么！怎么干这些禽兽的事情！

　　是棠盛打来的，千夏像看到救星一样，抓起电话。

　　“千夏，你怎么样？”那边摆脱了陈姗姗的棠盛，赶紧询问千夏。他了解允怀的脾气，他知道他冲动之下，会杀人！当年那件事过后，他就奔回家，拿了手枪，回到那个阴暗的角落寻找那个人。

　　“我很好，我没事。允怀对我很好。”千夏淌着眼泪撒谎。

　　“真的吗？有事情，一定要给我讲！”

　　接着，允怀抢过电话，挂断。

　　“我再问你一次，你爱的人是谁？”允怀撑在千夏身体上方，低头审视着她的眼眸，好像在审问犯人。

　　“是你，朱允怀。”千夏转过头跟他讲。这样阴狠霸道的允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好的，我明白了。”

　　接着，他推开车门，沿着树林的小路往下走。

　　“允怀，你去哪里？”千夏担心他。他脾气那样琢磨不定，像云、像雨、又像风。

　　允怀只顾低头往前走。

　　千夏赶紧跟出去，她站在山坡上，看到允怀已经离她很远了，那个孤独的背影，态度决绝地往前走。

　　千夏大喊，没有回应。她急忙跟过去，可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实在不便。她脱掉鞋子，追赶上去。

　　到了河堤，已经不见允怀的影子。她大声喊，下了河堤的楼梯，沿着野草杂生的河岸边，慌张地寻找他。

　　突然，她看到眼前的小河中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正仰头看着明亮的圆月，是允怀。

　　千夏踏进小河，涉水，来到允怀前。

　　“允怀，你怎么了？”千夏看着他那张苍白而绝美的脸。

　　“千夏，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允怀依旧望着月亮，陷入回忆之中，虽然微笑着，但是痛苦却无法掩藏。

　　“是吗？你从未给我讲过。”千夏站在水中，河水从脚边慢慢流过，那样柔软，彷佛时间都温柔了下来。

　　“你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有个男孩用手帕包了一堆零钱给你吗？”想到这里，允怀笑了。14岁的他，即便受了伤，看到弱小的动物和人总是充满同情。反而，越长大，发现善良离他越来越远。

　　“嗯？”千夏不解。

　　“那天，你站在街角，牵着一个男孩，满脸都是灰，每走过一个行人，你都说：“请您借我一点钱好吗？””

　　突然间，千夏的记忆回来了。对，她12岁，穿着破旧的学校制服，被姑姑赶出家门。淋了雨的弟弟发着烧，哭着说：“姐姐，我难受”。没有办法的千夏，只能站在街头乞讨。

　　当时，一个少年带着黑色的学生帽子，穿着校服西装，跑过来，递给她一把黑色伞，还掏出墨绿色的手帕，把自己的零钱细心包好，塞到她手里。少年没有直接扔给她钱，而是用精美的手帕包着钱，用自己的细心守护着女孩子的自尊。

　　“啊，是你！”千夏有些惊喜，也有点慌乱。那个深绿色的手帕她一直保留着。她一度以为那是棠盛。

　　“我后来再去找你，已经见不到你了。”允怀低下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若是自己当年动作快一点，把她带回家，就好了。

　　“谢谢你，允怀。”在泪水中，千夏微笑着。然后从包里最底层的夹层中，掏出了那个边缘已经破旧褪色的绿色帕子，递到允怀面前。

　　允怀接过帕子，直起身，把面前的千夏拥入怀中。

　　“千夏，直到你来面试。我又惊又喜，我感觉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我注定要来守护你。所以再次遇到你，我决定慢慢和你相处，让你喜欢上我。”

　　“谢谢。”千夏能表达的只有感激，她一直以为那是棠盛，难道她爱错了人吗？

　　“你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允怀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还好。”千夏微笑着。

　　“你弟弟还好吗？”

　　“还好。”

　　允怀把她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间。

　　“让我来照顾你好吗？”允怀亲吻着她的额头。

　　突然，一条蛇慢慢爬上来，千夏吓得一哆嗦。

　　“允怀，蛇！”

　　允怀一回头，一条红黑相间的蛇正吐着蛇信子，爬过来。

　　允怀赶紧站起身，石头上滑溜溜的，一下子，他带着千夏跌入水中。

　　允怀赶紧去拉千夏的手，千夏不会游泳。月光静静地洒在她们身上，突然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光芒，恍惚间他们穿越到了过去。

　　“羽衣，你怎么样了？”太子殿下刚把溺水的羽衣从水里捞上来，轻轻拍着她的脸。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荷花池。

　　“太子殿下，这可让我怎么跟肃王爷交代啊。”奶妈在旁边着急地转来转去。

　　允世太子探了探她的鼻息，“你别吵了，行吗？人还有气呢。”

　　“哦，真的吗？那太感谢观世音菩萨了，羽衣小姐出了事，肃王爷饶不了我！”奶妈紧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可为什么还不醒呢？”奶妈问太子。

　　突然，肃王爷的人马冲到西子湖上，为首的推开太子，招呼人把羽衣抬上轿子。

　　“我是太子，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允世太子看到肃王爷的家仆都如此嚣张，也摆出太子的架子。

　　“太子吗？不是你调戏我家小姐的吗？要我家王爷去告御状吗？”家仆说得理直气壮，他竟然无言以对，而他的父王也敬肃王爷几分，他偷跑出来不读书，且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可他也着实委屈，他听得下人说西子湖的荷花开得正好，就溜出皇宫带着仆人来泛舟游玩，不曾想，肃王爷家的游船碰到他的船，还撞翻了渔民的渔船，他就跳上肃王爷家的船上理论。

　　正好羽衣蒙着面纱出来，叫奶妈赔偿他们些银两。他见到羽衣，想她只是肃王爷家的一个舞姬而已，上次拒绝自己，今日做错事还如此傲慢，想自己堂堂太子，居然三番两次被一个舞姬如此鄙视，便掏出金子，依仗太子的权势，要求羽衣为她跳舞。

　　羽衣不肯，他不过说了句：“我就算要你，肃王爷也会送给我。”结果挨了羽衣一巴掌，这可激怒了允世太子，强拉着千夏去他的船上给他跳舞。拉扯间，正好狂风大作，船只不稳，羽衣不慎跌入湖中，自己也跳下去救人。

　　后来他登门去王爷府看羽衣，虽然被肃王爷奚落，但他还是见到了。荷花池边，身着白色绸衣的羽衣，正在奶妈的陪同下，在池子边拿着一方锦帕，在池子边郁郁寡欢地喂鱼。雾气氤氲，宛如荷花仙子一般，那淡淡的忧伤反而更添加了楚楚动人之姿。

　　他没有惊扰她，看了一会儿，折返回去，找到肃王爷。

　　“请王爷将羽衣赏赐给我！”

　　肃王爷摸着胡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肃王府的人岂是你想要就要！”

　　“我诚心喜欢羽衣，还望王爷成全。”

　　“哼，你说要人就要，当我肃王府什么地方，就连你父王都不敢这么干。”肃王爷怒目瞪着允世太子，这父子俩，没什么本事，都是一样的蠢货。

　　“羽衣是因为逆反之罪被抄家的房晓龄之遗孤，私藏罪臣之女，该当何罪。”允世太子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最讨厌这个老家伙了，不上朝，不拜帝上，态度嚣张跋扈，他不懂他父亲为什么就那么忌惮他。

　　肃王爷此时才正式审视他。这个小子，从小他就瞧不上，现在越长大越像他老子，表面唯唯诺诺，肚子里都是坏水。

　　见肃王爷不语，允世以为他害怕了，变回了脸色，说：“您放心，我会给她一个名分，虽是侧室，但我会待她比正房还要好。”

　　肃王爷冷笑一声，“呵呵，我们肃王府的一草一木都不会委曲求全！太子，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