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凫水 ...
-
一堵身躯贴上后背，靠近的刹那，激起的水花凌乱了两个人的心事，景元惊呼了一声，却被左修垣稳稳地抱住。
“侯，侯爷……”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轻声唤着身后的人，洒在脸上的水凝成珠滚下。
“嗯。”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在景元的肩窝处蹭着。
“要，要不先把我放开？”
明明是商讨的语气却引得左修垣一阵不满，握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景元在水里挣扎着，试图用手把他的手掰开，却只是徒劳无功。
清冽的酒香味被温泉的热气烘着，引人沉醉得紧。
“娘子是想去哪儿？”他的语气难见的慵懒，像一只吃饱厌足的猫。
“哪儿也不去，”景元说着，纯粹放弃掰开他紧紧交叠在腰前的手，“侯爷放开，让我去岸边等你。”
“娘子又唤错称呼了……”左修垣说着，贴近了景元些，“吧唧”一下在她的右脸亲了一下。
此举惊得景元不行，捂着自己的右脸就偏过头去瞪着那人，可那人却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半盍着眼睛对她笑着。
“左修垣！”
那红润的小嘴凑过来，就又要给景元一口，吓得景元赶紧摊开手掌捂住他的嘴。
可他偏偏借着酒劲耍泼：“是娘子先唤错了。”
心里冒出一丝甜，可又不想在这里与他多争辩，趁着他放松的当儿如泥鳅一般从他怀里滑了出去，游在水中。
怀里的温暖突兀的落空，左修垣睁开了微醺的眸子，看着那游得畅快的人说道：“娘子之前不是说要教我凫水吗？”
景元收了脚站在水里，回过头去看着那人：“学凫水也不能醉驾。”
“什么是醉驾？”小侯爷眨巴着水润的眼睛问着，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喝醉了酒还要学凫水就是醉驾！”
“娘子净骗我。”他往景元的地方步步走近，“我才没醉呢。”
景元见他步伐踉跄，担忧的心又提了起来，往他来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生怕他栽进了水里。
扶着他的双臂，希望他在水里平稳一些，头顶却传来他满含笑意的声音：“娘子总归是心里有我的。”
“哪儿有你了。”虽然是回怼着他的话，可唇角抹上的笑容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把他扶到水湾的边上，想让他靠着池壁借一下力以免摔倒，可他的手始终不愿意放开景元。
景元和衣泡在水湾里，也幸好左修垣没再乱动作，就任由她那样泡着。
左修垣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抬着头仰望着天，散落在空中的星闪烁着。
也不知道左修垣是何时缓过来了酒劲儿，毛茸茸的脑袋又开始在景元的肩窝处蹭。
景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偷偷屈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瓜，看那人捂着额头一脸埋怨地看着自己。
云赤酿的酒与其他的酒不一样，一下肚便容易醉，可是酒的后劲却不大，醒酒极快，景元见左修垣脸颊的红晕褪去就知道这酒是醒了一大半了。
推搡着他说道：“侯爷酒醒了？”
左修垣耍着赖瘫在景元肩上：“没有。”
“没有的话那更要快快把我放开，我去找云赤拿些醒酒汤给你。”
“不喝。”
“那侯爷总不能在这池子里泡一晚上吧。”
“那娘子教我凫水。”
“你真想学？”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景元望着他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轻轻应了一声。
等左修垣放开了手，她便开始教他游泳的要领。
从前她学的时候总被教导要先练习换气，可是真的下了水却手忙脚乱连身子都不能稳住，又何谈换气，白白多呛了好几口水。
在加上侯爷有两次落水的经历，恐怕对水更是害怕大于喜欢，倒不如先教会他不畏惧水，在水里敢舒展自己的身子。
这样想着，心里边便有了主意，把手扒在岸边，放松身体，让整个人被水抬起来。
“相公，你像我这样。”景元说着，在水里晃动着双腿。
左修垣神色一凝，把目光堪堪避开，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搭在了岸边，可这身子却怎样都没办法浮起来。
“你放松。”景元对他说着，见他紧绷着身体就知晓他有些害怕，放了扶着岸边的手改扶着他的腰。
触及左修垣肌肤的那一刻，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可是认真教学的景元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只感觉到了他的紧张：“相公莫怕，你把身子舒展开来，有我在，你不会落水里去的。”
景元的话莫名的让人安心，于是他也试着把紧绷的身体放松，让水托住他的身体。
“你动动腿，像我刚刚那样。”
听着她的话，左修垣一一照做，在水里拨弄着双腿。
偷偷放开扶住他腰的手，用鼓励分散他的注意力：“相公真是聪明，一学就会。”
这鼓励是夸刀左修垣心坎里去了，想要更卖力的拨弄双腿却感觉小腿部分一阵酸吗，倏忽间便落到水里去了。
情况来得突然，好在景元一直看着，着水也不深，一把子就把他拉了上来：“相公这是怎么了？”
左修垣没有说话，景元见他神情痛苦地捂着左腿就猜想他许是抽了筋，赶忙让他抵着池壁压压腿。拉伸拉伸。
好半晌他才缓过劲来，额头上又是一阵虚汗。
景元在心里责怪着自己，明知道他身体羸弱还肆意让他做超过他身体承受能力的运动，小小的抽筋也就算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她倒还真没了法子。
“相公，我们改日再学。”
说着就扶着左修垣上了岸，离开水，景元身上的衣服便将她包裹得严实，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来，左修垣见了也慌忙别过头去，满脸烧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罢挣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套起自己的衣服来，景元见他似无大碍也拧着自己的衣服上的水，披了张毛巾不敢换下自己的衣服。
等左修垣拾掇好了自己，景元便扶着他回了自己“清风朗月”的院子里去。
佩儿守在门口，见夫人身上是湿的，而侯爷除了头发有些润，身上都是干燥的便领会了过来，慌忙拿出行李中的衣物带着景元到屏风后面换掉那身湿漉漉的衣服。
一边换一边抱怨着：“夫人这衣服没半点干的地方，侯爷怎的也不节制一些。”
屏风外传来左修垣的咳嗽声，景元羞得垂下脸去：“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在温泉池里泡湿的。”
佩儿把干净的衣服给景元套上：“夫人不必跟我解释些什么，侯爷与夫人新婚燕尔，有些什么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侯爷莫不是太粗鲁了些，我看夫人腰上竟有一圈红印。”
这一盏屏风实在是不能隔音，只听见外面那人的咳嗽声又连绵了一些。
“真的不是这样啊！”景元自己扯过了腰带系着。
佩儿却还说着：“侯府里本有些药的，这次出门却忘了带出来，是奴婢考虑不周全。”
“这个真的不用上药。”
不等佩儿把屏风上的衣服取下来给她，景元自己伸手去把那衣服抽了下来披在身上就逃也似的跑出这屏风内。
与守在屏风外侧着头揩发的左修垣撞了个正着，目光触及地刹那，终是景元先低下了眸子。
侯爷停了手里揩发的动作说着：“佩儿说得对，是我粗鲁了。”
景元跳前去捂住他的嘴，焦急地挤着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左修垣把捂着自己嘴的手取下来，看着紧张的景元说道：“第一次，没有经验，娘子要怪我也受着。”
好巧不巧佩儿拿着那些整理好的湿衣服出来，八卦的眼神扫过二人，景元赶紧放开了左修垣，东扯扯衣袖，西弄弄衣襟。
左修垣满脸含笑着看她做这些掩耳盗铃的动作，把手里的毛巾维住她的青丝：“我替娘子擦擦发，就当是我的补偿了吧。”
景元抢过他手里的毛巾，捂着头发躲得离他远了些，杏眸含嗔地看着他。
“娘子这般看着我，就不怕我忍不住。”
虽然知道他是戏弄自己，但是景元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了别处，愤恨却不敢言。
左修垣见她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愉悦，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看着她擦拭头发的动作。
等她收拾完了这些也催着她赶紧睡觉去。
房间里的灯暗了下来，本来左修垣还想留两盏，看见景元看着灯光微闪的眼神时也想到了在文丘县遭遇的一切，索性把这剩下的灯全部灭了去。
文西山的夜晚比在锦州城中更冷一些，小侯爷睡着睡着不由自主地就靠近了景元。
一只手臂偷偷揽在她的腰上。
没有睡着的景元依然被他这动作吓得一哆嗦：“相公，怎么了？”
“没什么，”左修垣长抒了一口气，把身子也往她那边拱了拱，“佩儿说你这腰被我勒出了一圈红印，你可还疼？要不要抹点药？”
他说着话，那修长的手指却不安分地想要撩起那腰间的衣服，差点得逞的手却被景元一把握住。
景元组织着语言，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疼，不用涂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凫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