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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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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早点铺的老板娘很熟?”出来的时候,舒洋问。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说了很多话啊,我以为你们认识。”
卫哲川笑了笑,他凑近舒洋小声问:“怎么样,偷师成功了没?”
“什么?”舒洋不明所以。
卫哲川伸指头敲了敲他的脑袋,“真笨,老板娘刚才都把做小笼包的秘方漏出来了,你别告诉我你没记住。”
“啊?”舒洋的脸突兀地红了两片,伸手揉了下被敲的地方,其实一点不疼。
卫哲川的心情很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啊了,走吧小笨蛋。”
路上,卫哲川问:“我给了你号码吧?”
舒洋想了想,点了下头,“好像给了。”
“你怎么一次都不给我打过电话?”卫哲川状似无意地说。
“我没有手机。”
卫哲川说:“我家里抽屉倒有一堆手机,都是用过的,下回给你带一个过来,丢了也是丢了。”
“不用了,反正我平时也不打电话。”
“好吧,那我回头就给扔了。”卫哲川说。
“别啊。”舒洋的声音低下去,“扔了多可惜啊。”
“你又不要,我留着干嘛?还占地方,丢了干净。”
“……我要,还不行吗?”
卫哲川非常满意地笑了。
卫哲川于是经常有各种理由出现在舒洋面前,次数并不多,一个礼拜也就一两回,无非说说话吃吃饭。而就在这段时间,舒洋的早点铺子开张了,卫哲川特地过去当了店里的第一位客人。
店铺不大,在一所中学附近。为了节约成本,舒洋没有请人帮忙,而是自己包揽了所有事情。每天,他都是凌晨两点就起来,和面做陷,包包子上蒸笼,一直忙到清晨五点半,然后卖到上午九点。
早点铺从开张头一天,生意就不错,偶尔舒洋忙不过来,卫哲川就过来给他打下手,好几次都是越帮越忙,害的舒洋忍不住把他推出去,“你来捣乱的吧。”
卫哲川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笨手笨脚,他观察了几天,又掳了袖子过去帮忙,这才终于有了点样子。
舒洋能吃苦,忙着忙着也就顺手了,不需要卫哲川帮忙,他也能忙过来了。
方威是半个月之后才知道舒洋已经把早点铺开起来了,他轮休那天,特地过去看了,舒洋系着白色的围裙,还忙的像模像样。早点铺的客人也不少,外边几张桌子都坐了人,喝稀饭,吃包子,整个早点铺被清晨的蒙蒙热气笼罩着。
舒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早晨的阳光,“卫哲川,那是菜包,下边那笼才是肉的。”
“老板,两碗稀饭一碟咸菜,再来两个茶叶蛋。”
“哎,好。”
“舒洋,那边要一块土豆饼三个麻球,你帮忙装起来,我来盛稀饭。”
“行。”舒洋扯了个塑料袋,拿夹子夹了土豆饼和麻球,“一共三块四,您拿好。”
方威坐在一边的石墩上,看了半天,早点铺的人渐渐少了,直到后来舒洋收了放饼的玻璃柜,关了店门。
“看你笑的,回去睡一觉,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困,看到做的东西全买出去了,我心里高兴。”舒洋手里担着围裙,衣兜里放着今天收的钱。
“生意好是好事,不过也别累着自己了。”
“嗯,都这个时候了,你上班还来得及吗?”
“台里没什么事,我下午过去一趟就行了。”
“哦,对了。”舒洋从牛仔裤口袋拿出一叠钱,“这是问你借的一千。”
“你留着用,我又不等这些钱,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还了我才安心。”
“那行,我就收下了。”
卫哲川和他走了一段路,两人在路口分别了。
舒洋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卫哲川离开,等他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过身,回了住处。
晚上方威洗了澡出来,舒洋正在晾衣服,方威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我今天去你铺子里看了。”
舒洋的动作顿了一下,方威装没看到,“那个人是你朋友?”
“嗯。”舒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问他借钱了?”
舒洋又是嗯了一声。
“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他?他干什么的?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哥,我跟他没什么,你别多想。”舒洋拿着盆进屋。
方威笑了一下,“我是没多想,难保那个人不多想。”
“他不会,他不是。”
“我也不是,还不是把你给日了,老子连你屁股都舔了!”
舒洋的脸一阵阵地白,面对即将暴怒的方威,他半天才说:“盐没了,我下去买。”
“不许去!”方威一把抓住他往床上一甩,接着就解了皮带,压抑了几个小时的怒气彻底爆发,“让你知道到底谁是你的男人!”
“哥!别这样!我求你了,哥!!”
卫哲川第二天一早又去了舒洋的铺子,却看到早点铺的门口围了一圈人。
“出什么事了?”卫哲川拨开人群。
“这家小老板做包子做到一半晕倒了,叫人送进医院了,听说都见血了,不知道是不是撞着头了。”
卫哲川心里一紧,“哪家医院?”
“就桥下边那家。”
卫哲川赶到医院的时候,舒洋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哲川,“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听说他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卫哲川问。
医生又看了他几眼,“你昨晚和他一起?”
“什么?”卫哲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也许是我多想了。”医生说,“我的意思是最好报个警,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朋友多半是遭人强jian了。”
舒洋恢复一点的时候,嘴唇干的厉害,嗓子里冒火一样,喊了几次都没喊出一个水字。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托起他的脖子,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碰触他的嘴唇,然后一股暖流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身体,舒洋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然后昏昏沉沉地又没了意识。
阳光打在窗玻璃上,在玻璃上泛起几朵透明的玻璃花。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药水的味道被病房床头那束白色的香水百合的芳馨冲淡了。花是卫哲川下楼买的,他本人非常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舒洋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那束百合,然后是卫哲川的脸。
“醒了?”
舒洋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皮似乎还是很沉。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舒洋摇了一下头,嘴里吐出一个字,卫哲川凑过去听,才听到他说的是,“困”。
卫哲川笑了起来,“好,那你睡吧,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卫哲川在医院走廊给同事打了个电话,“……对,表在我电脑D盘里,你替我打印出来,给导控室的小刘。我借的前几期节目的带子在第二个抽屉里,你帮我还给唐老师。我下午有点事可能不过去了……呵呵,知道你义气,一定请你吃饭,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卫哲川又给他带的实习生打了电话,告诉对方今天不需要过来。一切交代妥当,卫哲川收了手机,转过身,一个男人在他背后不知站了多久。
“你就是卫哲川?”
“是我。”
方威从口袋拿出一个手机,“这是你送的?他根本没买过手机。”
“你要说‘送’也可以。”卫哲川笑着说。
方威明显压抑着怒气,他伸手在卫哲川的肩膀上点了几下,“他是我的人,你最好记住这点。”
“没有谁是谁的人,即便两个人结婚了,也依旧是独立的个体。”卫哲川这句话已经是明显的挑衅了。
方威哈哈哈笑了出来,他走过去,嘴唇贴着卫哲川的耳朵,“我说的话,我昨晚已经用行动证明过了,一整晚。”
卫哲川一点动怒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用这么不明智的方法把人留在身边。你这样做,意味着我根本不需要出手,你就亲自把人送到我这里了,难道我不该高兴吗?”
“你!”
看见方威随时准备举起来的拳头,卫哲川又说:“你要想清楚,法治社会动手打人是要吃官司的,你就不怕你进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他从你手上夺过来吗?”
方威已经气得涨红了脸,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卫哲川拍拍方威的肩膀,“凡事别那么冲动,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对他,只会让他越来越怕你,你说呢?”
方威说不出话。
“好了,既然你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舒洋出院那天是方威过来接的,一路上舒洋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只是歪着头看着窗外,方威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最终也没有说话。
卫哲川连着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舒洋面前,直到两个多月后,他收到舒洋的短信,问他的银行账号。
卫哲川以为是诈骗短信,又看了几眼号码,确认了是舒洋的没错,才把自己的账号发过去。然后第二天,他发现他的账户多了五千块钱。
卫哲川想起他曾经替舒洋交的五千罚款。
仅仅是一条短信,连日来的思念忽然汹涌而至,卫哲川忽然急躁起来,像是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正等着他。于是他拿了钥匙冲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