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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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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啊？！！！
顾淮推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目瞪口呆的站在小院门口。
脑海中高歌着的“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咖喱肉骨茶印尼九重塔……”戛然而止，直接无缝切换成“草泥马草泥马这是哪里啊！”
顾淮觉得他需要冷静冷静。
顾淮，男，今年24岁，本科毕业工作两年。
高中的时候成绩一直不上不下，没想到高考的时候超长发挥，摸到了二本的分数线，选了一个觉得稳妥的专业——注册会计师。
大学第一天，一个班56个同学，加上他才只有6个男生，每天上课6个男生挤在最后一排，虽然没事会逃逃课，但基本上都还是会老老实实待在课堂上。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想着趁热打铁，报考了会计资格考试。考试前一个月进行突击训练，每天刷题刷到吐。但结果可喜，低空飞过，来年拿到了资格证书。
大二下学期刚开始没多久，突然有一天接到了来自老家的电话，爷爷因为爬梯子上柿子树采摘柿子，结果不小心脚滑，摔在了地上，进了急诊室目前情况不太好，需要他赶快回来。
顾淮挂了电话，抓起手边的包就往校门外跑，拦下的士赶往火车站，在的士上抖着手买下最近的一趟火车，表面强装镇定实则心乱如麻的靠在车窗上开始胡思乱想。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了，司机有些担心的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他的境况。
等赶到医院的时候，爷爷已经出了急救室，住进了ICU，医生说患者年纪大了，这一下摔得有些厉害，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淮谢过并送走了送爷爷来医院救治的邻居之后一个人坐在ICU外的椅子上，顾家的家属现在就只有顾淮一个人了，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跟着独居的爷爷生活，离异后的父母不就就又各自成家了。
但好景不长，夫妻两人因车祸和疾病，相继离开人世。爷爷只有一个儿子，可谓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间，爷爷更加苍老了。
等顾淮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摇晃着站起来，看了眼ICU的门，踉跄着打算下楼买点吃的，填填肚子。
医院食堂的饭菜味道真的一般，再加上他现在心里有事，也没什么胃口，买的面条就吃了几口，一向不抽烟的他在商店的烟台旁边转了半天，最终还是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放在兜里。
回来继续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等，虽是晚上但医院走廊人的人并不少。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医院都是最不缺人的。
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或行色匆匆，或焦急如焚，或步履轻松的人，仿佛都隔着一层纱，都现的不真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个点头把自己点醒了，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凌晨的走廊上明亮的灯和指示牌上绿油油的灯相应出一股森凉的气氛，怪不得总喜欢拍医院题材的恐怖片。顾淮的脑海突然蹦出这句话，撇了撇嘴角，要笑不笑的出了声气声。
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飘来的声音，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没有触动那都是假的，顾淮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到底是没有点燃。
回到之前的地方，发现原本没人的椅子上多了个男人，下巴有少许胡茬，但穿着还算整洁。听见脚步声，那人抬头看见了顾淮，点了点头，顾淮也回了个点头，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坐下后有一段时间相顾无言，在ICU区域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顾淮双手抱在胸前，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打算继续眯一会。
“你在这守夜啊？”
这不废话吗，难不成我故意在这睡觉吗？
“爷爷还在ICU，不想离开太远。”心里虽然在疯狂吐槽，但嘴上还是下意识的回了男人，这个时候能有个人说话打发，时间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哦哦，不好意思，但我相信你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呢？怎么会在这？”说完，顾淮就想唾弃自己，不然呢，难不成人家是来医院玩的吗？怎么也问这么傻的问题！
“我媳妇生完孩子，刚睡过去，孩子还在保温箱观察，产房那边，我睡不着，不知不觉溜达到这儿了。”男人脸上是初为人父的掩不住的笑意。
真是巧了，我们两个人，一个迎接新生，一个可能要送别亲人。
“恭喜。”顾淮发自内心的祝福。
“谢谢，是个姑娘，我媳妇怀孕的时候我就祈祷生个闺女，提前准备的婴儿用品都是按照女孩子来买的，我衣服当时还笑我要是生个男娃怎么办。”
“挺好的，都说姑娘是小棉袄嘛。”
“嘿嘿嘿。”说罢，男人一脸傻笑的对着白墙。顾淮之前强撑着和男人聊天，现在停下来，困意如潮水般席卷上来，就这么抱着胳膊昂着头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下楼吃饭的时候，听见住院区传来护士查房的声音。
随便在医院食堂点了碗面条，牛油的香味让空了一晚上的胃食欲大开。
饭毕，擦了擦嘴角的牛油，起身离开。一大早，医院大厅几乎排满了前来挂号的人，还未上班的挂号台前已经排成了长龙。
早上八点，病房护理机器发出消息，主治医生带着人急匆匆进入病房，推着病床进了急诊室，但是这次顾淮没能听到好消息。
接过死亡通知书的时候，顾淮眼睛没红，手也没有抖，步履沉稳的去办理相关流程。
医院的流程都走完了，费用也结清了。拿着一堆凭证，顾淮心里不知道怎么就在想：也不知道这些费用能不能报销。自嘲的笑了笑，想什么呢。
联系完仪宾馆，等待车辆将爷爷带去火化。一时间手上没有事情做了，打算去卫生间上个厕所再洗个脸，随便选了一个门，进去锁上插销，突然感觉身上没了力气似的，也不嫌卫生间脏，靠在门上，无声的流泪。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有些喘不上气，索性蹲在地上，抱着头，流露些许哽咽声。
似乎哭了很久又似乎不过一瞬。顾淮擦了擦眼睛，踩下冲水器，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到洗手池捧起水胡乱洗了洗脸，镜子里的男生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缺水的缘故，嘴唇有些起皮一夜之间张了不少胡茬，眼睛有些微红，一对原本显得英气的眉毛此时也显得颓废。
摆了摆手，撩起衣摆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不久，殡仪馆的车来了，跟着火化后带着爷爷的骨灰回了家。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过了头七之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找出来放进随身的背包里，把家里的东西都封好收了起来，断水断电，再次谢过邻居后，大门落了锁，离开家去了学校。
一晃，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接近尾声了，读研的准备读研，实习的开始找实习单位。
顾淮不想继续读研了，便也加入了寻找实习单位的人潮大军。
在校招聘会上，进入了一家教辅出版机构担任实习校对员。
了解、谈好条件之后定好了入职日期，拿着宣传资料离开了招聘会。
同专业的同学，几乎都找的是会计方面的工作，但顾淮觉得自己对数字，对钱不敏感，从心里觉得当会计会有金钱纠纷，自己不会喜欢，干的也不会长久，压根就没想过从事与专业相关的工作。
趁着离入职还有几天时间，顾淮便着手开始寻找住房。虽然公司提供住宿，但顾淮受够了宿舍生活，爷爷当年还留的有些积蓄，这些年自己也勤工俭学小攒了一笔钱，他决定不再委屈自己，要找一个合心意的房子住！
十一月份的天气，冷的有些扛不住，裹紧了围巾吸了吸鼻子转战在各个房产中介和路边的出租小广告。
第四天，在中介的带领下，看中了一间离公司步行十来分钟，小两居室的房子，冷暖设备齐全，关键公司位置较偏僻，这里一个月的房租也不是很贵，在预算范围之内。
核对好细节，仔细看了合同，也与房东进行了面对面交谈，房东是两位老人，儿子在外省安家落户，要把老人接过去定居，这边的房子暂时就空了下来，老两口决定租出去，每个月除了退休金还能有点额外的收入。
“二老真是好福气！”签完合同，交付一年的房租，送走中介和房东时，顾淮由衷的的说道。
“小伙子一个人住注意安全啊。”年纪大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操心呢？但是这种感觉真不赖。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在这个冬天格外暖心。
“我会的，谢谢爷爷奶奶，天冷了，二老也要注意身体啊！”
说罢，已经到了楼下，两层高的楼梯可不是转眼间就走完了吗。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车旁一位身穿黑色毛呢大衣的男性正在和一位六岁左右的男孩在嬉戏，身穿米白色羊毛衫的女人趴在降落的玻璃上笑着：“慢点疯，天冷，别让宝宝呛着凉气了！”
正在疯跑的男孩看见爷爷奶奶下来了，张开双臂跑过来：“奶奶！”
女人这时候也下了车，和男人一起走向他们：“爸妈，都弄好了吧？宝宝，慢点，别撞着你奶奶！”
“都弄好了，这是房客小顾，小顾啊，这是我儿子儿媳。娟娟，你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快进去，天这么冷，别着凉了！”说罢，老人就连忙带着女人上了车。
爷爷也抱着孙子上了车，顾淮和男人互相点了点头，男人也打开了驾驶车门，发动车子开走了。
房屋中介员小张也告辞走了。
一个人回到小房子里，环顾四周，怎么看怎么满意。回到宿舍把东西都打包好，叫了辆出租车，把东西都放进房子，下楼去超市买了一些清洁用品。晚上九点，一切打扫完毕，这以后就是我的小家的。顾淮心中喜滋滋的想。
一晃，到了约定的上班时间，八点上班，七点半从家里出发，到公司的时候七点五十，人事都还没有来，顾淮和另外一个来报道的小哥站在公司过道上尴尬的笑了笑。
上班前的五分钟像是按了什么键一样，上班的人呼啦啦的挤成一窝从电梯上下来，进了公司的大门之后人群分散着进入了各个部门的房间。
八点零二，人事部鲁经理到了，从门口盆栽底部拿出钥匙，打开人事部的玻璃门，领着顾淮两个人进门入座。填写完相关表格，再次讲解了工作基本事宜。
八点上班五点下班，午休一小时，夏天五点半下班，午休多加半小时。
月休4天，每周在钉钉上打卡申请。
一天打卡四次，都在钉钉上操作。
工作满一年可申请交五险。
工资构成（这个是顾淮当时是没听懂的）
以及公司晋升机制。
说完了，表格也填写完毕，又拿起手机下载钉钉，从今天开始记录考勤。
管理员操作把两人拉进公司内部钉钉，便带着认去校对部。
“这是茶水间，这是卫生间，走廊尽头是热饭区，热饭区旁边的门是图书馆。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到了，这就是编校部。”
两扇玻璃门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标识：编校中心。
编校中心是三个办公室打通的模样，五个或六个桌子拼成一排，两排又靠在一起，一进门有两大组并排的桌子，再往左，又是两大组，右边只有六组桌子两排并立。
“这是编校中心的王丽丽老师，王老师，这是新来的两名员工，顾淮和段永强。顾淮是语文组，段永强是英语组，麻烦您安排一下。”
王主任先是带着段永强去了入门左手边第一组，安排好事宜。接着带着顾淮去了进门左手边第二组，走至组长旁边：“朱娟，这是你们组来的新同事顾淮，你看他坐在哪，安排一下吧。”
名叫朱娟的女生站了起来，扎着独马尾，留着齐刘海，头发是烫染过的黄色，看了下语文组目前的空位状况，把顾淮安排在了她的斜对面：“我们组终于来了一位帅哥。”笑着把顾淮引到位置上，顾淮这才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这里的其他小组，可不是，男生少的可怜。
“这是指导书，你先看看，有不懂得的地方问我哈。”说着顾淮手边被放了一本打印的白字稿，上书《校对指导书》。
慢慢的一页一页翻看过去，上班的第一天有些无聊啊。顾淮心里想。
右手边同事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纸稿和初中语文课本，不时的拿起手机滑动指尖。
上班玩手机这么宽松吗？顾淮充满了不解。
一眨眼，午休时间到了，人们闹哄哄的一窝蜂涌出去。
“你带饭了吗？”朱娟打开自己的饭盒隔着热气问。
“没带，请问一下这附近哪有饭馆？”
“坐电梯直接到负一楼，哪儿都是买吃的。记得一点之前上来啊。”
“谢谢，我会的。”谢过组长，拿起手机打了卡，跟着人流的尾巴进了电梯，下了负一楼。
转正考试过了关，三个月的实习工作结束了。公司这时新上任了一位老总，新规定每周一早上提前十分钟开早会，一律不准迟到。
另外，秋季新品也要趁早赶紧定稿：“公司不主张加班，但为了公司产品的进度，大家辛苦一下了。”老总在台上侃侃而谈。
台下的人发出稀里哗啦的掌声。
“本来上班时间就早，还要再提前十分钟，自己住得近就不管我们这些住的远的了吗？”
“说的好听，还不就是三个字：要加班！公司留不住人也不从自身早点原因。”
“就是，年前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的，过个年回来又走了不少，压力又都在我们身上了。”
上面领导讲话，下面的同事们也在相互吐槽。
顾淮的思绪又飘远了。十一月才来公司的时候，因为什么还不懂，就从通读开始，之前三校完准备定稿的稿子先读一遍，了解下基本格式，间或着帮忙核红（校对完的稿子拿到排版部修改后返回的稿子进行新旧核对，确保新稿和上校稿修改一致）。
一周后，渐渐地开始做一些二校稿，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半强迫性的加班了，不然组长规定的任务是完不了的。偏偏顾淮还是个新手，做的速度极其慢，通篇下来改的地方寥寥无几，不免落得一阵数落。
年刚过完，还没轻松几天，又要开始加班了？唉
这三个月，之前坐在顾淮对面的女生和左边的女生都相继离了职。
上班的第七个月，转正后的第四个月，迎来了第一场高温，公司的电风扇摇的头都要掉了也驱散不了闷热与烦躁，每天上班与人打交道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会开空调吗
有个电扇需要加润滑油，但无人管理，转头扇风像猫叫，吵的人心烦意乱的。
十二月的时候，顾淮申请缴纳五险，公司给出的态度是好好好，但是需要等等等。
年前的时候继续去问，回复还是一样的。顾淮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加班就算了，你这拖人五险是怎么回事呢？不想交你就不要在招聘的时候说啊。
年后公司的态度还是要等，小爷不干了！
递交辞职申请，一个月后正式离职。
三月底，顾淮交接完毕，收拾完桌上的私人物品，打了招呼，离开了公司。
就在顾淮纠结是歇一阵还是立马开始找工作的时候，一通显示来自老家区域的电话打了进来。显示来自老家区域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家的电话怎么会打进来，自从爷爷去世之后，顾淮带着爷爷的骨灰回来之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回去过了，这下打电话能有什么事情？
“喂，泽叔？”顾淮带着疑惑接了电话。泽叔就是当年送爷爷去医院的那家人，这么多年顾淮也没有回去过，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寄些东西回去，两家人这些年除了打电话过来说有快递、收到快递，下次不要破费了之外，基本上没有联系。
“村里要拆迁建什么旅游基地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商量拆迁款的事情啊？”泽叔生怕顾淮听不清，扯着大嗓门说道。
“已经定下来了吗？我明天就回去！谢谢泽叔。”拆迁这事，高中毕业那年都在传，一直到顾淮毕业工作一年后才真正的落实下来。
顾淮家的房子占地面积不小，当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个技术工人，一个月能拿不少钱，加上家里的地也不少，每年的收成也是一笔客观的数字。因而，顾淮父亲结婚时家里就不小的房子有进过了重新装修和新建，盖的房子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大、美。前面一栋四层高外加一层地下室，五间房款的楼房，后面还有一栋爷爷小时就有的两层三间房宽的小楼，再往后还有两件通房做厨房和仓库。除此之外，后院还有一片用围墙围起来的一百平左右的院子，用来种一些瓜果蔬菜或者养一些牲畜。
第二天，给家里的花花草草安排好自动浇水工具，看了看时间，拿起背包出了门。坐上回老家的火车，顾淮心里是有些忐忑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回去，不知道老家变成什么样了。
早上的火车，下午就到了，出了火车站，换乘大巴，渐渐驶出市区，记忆中颠簸的旅程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坦荡如砥的道路。路两旁的荒地也看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草莓，葡萄大棚。
小车嘟嘟嘟，到达目的地。早先的泥泞小路也变成了水泥路。
直接行至社区管理处，一路上，看见家家户户墙上都有用红漆写的“拆”字。
拆迁协议分为:一，只要钱。二，只要房。三，可以要一部分钱加上相应的住房。住房的话是政府提供的还建房，还未开工，如果选择住房的话，每人每月有一百块的租房补贴。
不少人还在纠结要那种方案，顾淮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只要钱，虽然位置偏僻，一平方补偿不了多少钱，但家里的占地面积大，家里的装修也还算不错，应该能拿不少钱，而且还建房就算建起了位置也不会太好，反正自己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直接找到拆迁管理处，说出自己的意向，管理人员拿出相关文件给顾淮，顾淮道声谢谢，双手接过，坐在一边仔细观看。
看完后，觉得没问题，填写完相关资料，签了字，留下银行卡号，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回家了。
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门锁，推开大门发出“嘎吱”的声音。前院杂草都快半人高了，蹚过草丛，来到楼房门前，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钥匙对准锁孔，一扭“哗啦啦”拉开铁门，一股霉味扑来，见状，顾淮默默把衣服上的帽子拉到头上。
“咳咳。”虽然戴了口罩，但久未有人住的房间的灰尘还是很凶猛的，直钻过口罩往鼻子里面飘。
直接穿过前面的房间，尽头有一座小楼梯，顺着楼梯下到老宅，打开门窗，阳光洒满房间，阳光下随着走动带起的灰尘清晰可见。
哪哪都是灰。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值钱的，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大二那年已经跟着顾淮了。但是这间房子毕竟经历了几代人的成长，留下不少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
出门去问隔壁的泽叔一家：“叔，我家有些东西拿不走，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吗？”
“行啊，走，我和你过去看看，小顾啊，你签的什么协议？”
“只要了钱，您家呢？”
“我家这还在纠结呢，我家房子你也看到了，不大，估计换的钱也不够儿子在城里买房子，换房子呢，这儿子也快结婚了，住哪就是个问题啊。”泽叔有些头疼的说。
也是，泽叔家的房子和顾淮家的老房子差不多大，有个儿子比顾淮大两岁，已经在准备结婚了。
“这事是要一家人好好讨论，毕竟以后一家子要一起生活的。”说话间已经进了院子。
“你家这葡萄，每年长得可茂盛了，能直接长出墙外，过路人随手摘下一串都说甜。”泽叔指着院子一角的葡萄说。
“我还在家的时候葡萄就是长得不好，每年就只能吃一点点，没想到一放养，竟然这么争气。”顾淮看了一眼现在还没有爬藤的葡萄，笑着说。
“这几个木料可是好东西，小顾你可以好好收藏。”泽叔说的是爷爷房间的一个大衣柜和一套书桌。
“爷爷生前就可爱惜他们了，就算我有磕磕碰碰，他们也不敢有损坏。”顾淮认真的说道。当年住校，这些大件也没能带走，只能做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措施。
泽叔选好了需要的东西，运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村关系较好的人，也都被顾淮邀请到家选需要的东西去了。
预约完物流公司，一通忙活下来，天已经黑了，家里是住不了了。泽叔喊顾淮到家里吃饭过夜。
第二天一大早，谢过泽叔一家，早早就到了自家小院，在等物流公司的时候，摘了根葡萄藤随手放进背包，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到了W市能不能养活。此时的顾淮并没有想到，就算能种活，又该种再哪里？
等到物流公司来把一些大件不能送人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后，顾淮等来了收废品的人，把剩下的没人要又不打算带走的东西卖了。
一切都忙完了，顾淮一个人楼上楼下的一间间房子挨个看，有没有什么遗忘拉下的东西。
一圈检查下来，一上午已经快过去了。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断水断电。再次锁上了大门，去社区做登记。房子已经清理干净，可以拆迁了。
一切手续彻底办完，和泽叔家告别又回到了W市的租房。
一个月后，还没有找好工作在家玩的顾淮的手机有一个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看着短信上的零。虽然早有准备，但顾淮还是有些懵，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而且这么多钱都是属于自己的！
顾淮决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刚好这时网上流行一首歌“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咖喱肉骨茶印尼九重塔……”，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护照，国外是不能实现，只能在国内来一场。
点到哪里是哪里！顾淮在墙上张贴的中国地图上闭着眼睛随手一点：“好，第一站就是你了！”迅速的在手机上购买了飞机票。哼着歌收拾着行李箱。
第二天，背起双肩包，拉着行李箱，检查了水电门窗，确认没问题后，锁上大门奔往机场。
一场小憩之后，飞机安全降落，找到行李箱，网出口走。
让顾淮感到奇怪的是，过道上看不到人：“机场果然和火车站不一样吗？”第一次坐飞机的顾淮心里和疑惑。
当他推开机场大门的时候，一步跨出去，意想中的车水马龙是没有的，有的只有灰尘漫天。
卧槽，遇上沙尘暴了吗？！！！
准备返回机场找人询问一下，一扭头，别说机场门了，连机场都不见了！！！
我的机场呢？！那么大的一个机场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拆迁啥的流程是我乱写的，经不起考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