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余风荷

12、第 12 章

　　结婚了几年，玉慧还是没有生，这让玉英安心了不少，要是她有了身孕，就不能干重活，天秤跟他老娘也不会同意。
　　刚一进姐姐的家门，玉英嗅到一种贪婪的味道，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姐夫天秤在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玉慧这几年都没能给他生一个娃，他在懊恼，为何自己运气不佳。
　　他在想，也许该给他点补偿。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跟现在这只狼一样，玉英当然毫不示弱，也跟现在一样，狠狠回瞪过去，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坚强的，不会任由他欺负。绝不像在旁边装聋作哑一心吃饭的玉慧。玉英知道玉慧看的出来，可是几年下来，昔日如花容颜，皆耗在柴米油盐之中，变化的令人惊讶。玉慧只想守住当前自己拥有的。
　　就像现在，玉慧还是不吭一声，不管那只狼有多凶狠，她都不说话。
　　留在天秤家的那夜，玉英一直没有合眼，裹紧衣服，紧张听着门外，手里拿着剪刀，时刻警惕。当然，那夜，天秤没有到门口。
　　许久，仿佛静止一般，这只狼终于觉得处于绝望之中的玉英，始终是个威胁，眼神渐渐暗淡下来，玉英能听到它心中的哀叹。它转身，依依不舍离去。身后，留下长长不舍的脚印。
　　玉英瘫在地上，浑身冰冷，好像水洗过。天上的星星依旧不停闪烁，仿佛满怀心事，玉英渐渐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累太饿了，毕竟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玉英醒来时，浑身冰冷，似乎无数蚂蚁在骨髓里不停奔走，痛痒难忍。太冷了，玉英朝姐姐依偎过去，希望暖和些。
　　很久两个人没有这样亲密了，玉英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叹口气，你实在憔悴了很多。脸色更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那天下了不小的雪，去天秤家，已经是大半年之前的事，玉英在家里，却也宁静，渐渐将这件事忘记。娘临死前，放心不下玉英，春爷爷代表全寨的人，前来看她们。
　　玉英不喜欢看他自以为是的模样。好像从娘手中接过去一件值钱的东西。玉英心里想，在娘没有闭眼的时候，他肯定已经在盘算，自己有几个没有娶成的子孙。
　　可是玉慧却回娘家住几天，带来了天秤，玉慧说，婆婆认为自己在家里太久，感染了那里的风气，才不会生育，要在家里住几天，换个环境。
　　玉英说，你是故意的。玉慧眼神沉默了下来，开始收拾屋子。
　　这里的人都是胆小鬼，玉英比其他时候更想走出大山，远离这里的一切，可是，那位走出去的人说，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繁华，却比这里更加残酷，冻死饿死的人很多，没有人在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