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N世纪。总有一天 ...
-
人们总是不断告诫我,总有一天,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即使与童话完全两样,却依然温暖美好的结局。
PART1。青色温暖
某一天在亲吻他亲爱的纲吉的时候,骸突然发觉纲吉的手指尖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暖。
他皱起眉,无意义地笑了笑,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体味着对方指尖偏低的温度逐渐在他掌心扩散开来。
“彭哥列,你在担心什么?”骸以单膝跪下的姿态,略略抬头平视着正窝在沙发里的褐发青年。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彭哥列专署办公室,给这间大得有些空旷之感的严肃房间添了几分暖意。
骸不自觉地伸手抚摩他亲爱的纲吉的头发,享受着被阳光浸透的发梢的温暖触感。被阳光照得呈浅金色的褐发表现出与主人干净白皙的身体截然不同的温度。
“没什么。”有些慵懒地回答着,纲吉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结果被外面的阳光晃得视网膜上一小块深紫色。他眨眨眼睛好让眼睛尽快恢复。齐肩的褐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好听的簌簌声。
老实说,骸喜欢或者说迷恋着眼前这个人,从漂亮的褐发到好听的声线。他有时也会疑惑地想,自己的态度怎么会转变得这么突然,突然就从死敌到现在暧昧不清的关系来个180度大转弯。
然后他总会摇摇头,自嘲着不是说时间能改变一切么。
再然后,十年这个数字就会狠狠地砸在他心头使他呼吸困难。
多少个日日夜夜像流水一样过去,然后凝结成十年这种概念的大冰块。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冰块里包裹了些什么或者说都知道却不愿说。
然后现在这个大冰块正一点点地冰冻住他们内心的某个角落,慢慢改变着很多东西。比如说他亲爱的纲吉偏低体温,和他们之间越来越暧昧却又疏离的关系。
他们会拥抱,亲吻,□□。但是他们没有说过任何有关爱情的字眼。骸有时会想,或许他们都只是服从感官的生物罢了。
觉得温暖就靠近,但是永远都有着距离。骸不止一次地自嘲过,这样既可以取暖又可以避免伤害,真可谓刺猬们的黄金距离。
就像现在,这个嘴上说着没什么的褐发青年就让他觉得陌生。骸知道,只要他想靠近,眼前的人就会用完美笑容阻隔一切去路,然后继续一个人皱眉思索。
这副样子像谁呢。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他在耸肩的时候瞥到了那枚古老的彭哥列戒指。
就像初代首领Giotto。
这句话突然在心里蹦出来的时候把骸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明明只在家族肖像画上见过那个被看做是神一样耀眼的初代首领。
但是纲吉跟他实在是太相似了。从标志性的褐发到笑容。他见过那个更加完美成熟的男子在肖像画里留下的笑容——嘴角上扬轻微的弧度,燃烧的金眸把这点笑容诠释得更加自信冷静。骸相信初代首领的一举一动必定是自信的,带着致命魅力的。
同时他也相信Giotto一定跟现在他面前的纲吉一样,用一副完美笑容阻隔恶意与好心,独自啃噬彭哥列这个阴影下的一切或者是被吞噬。
小心翼翼地吻了吻纲吉的头发,没来由地开口,“彭哥列,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纲吉转过头,他皱着眉,并不急于回答。他伸出手揽住骸的脖子,另一只手肘半撑着使身体前倾,就这么认真地看着骸,像是要把他的神情生生刻在心里。
片刻之后纲吉突然舒展眉头笑开,用带着点呢喃意味的美好声音说道,“我是彭哥列的首领。”
骸熟悉这种意味深长的回答,但他仍有点不甘心地追问,“所以?”
然后他看到纲吉闭上了那双清亮的金眸,听着他用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们无法回头。”
骸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他伸手抱住纲吉,把头埋进他的褐发里感受温暖与清香,用闷闷的声音告诉他亲爱的纲吉,无论如何,Ti amo。
PART2。方向未知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市丸银莫名奇妙的一句“冬狮郎,我们去旅行吧”。
结果导致两个一高一矮的人正披着围巾在初春的风里慢慢走。
“我们是去哪?”日番谷在经过两小时的徒步后问道。
“不知道。”回答得理所当然。
“去哪其实都一样吧,”银眯着眼笑。“一样只有我和你。”
初春的阳光比深冬时候的要灿烂许多。阳光把少年的轮廓描摹了千万遍,使他看起来像个金色的谜。阳光太宠爱这个淡漠的孩子,以致于想用全部的光辉拥抱他。
银走在他的左边。银稍微偏过头,看到日番谷似乎在阳光里笑,可实际上没有,不过是一场阳光制造的美丽错觉。
“十字路口。往前吗?”日番谷问道。
“你喜欢哪边?”
“那么往左吧。我想去看海。”
他们就这么穿行在城市里。银永远是微笑而少年则一脸淡漠。
风吹起他们的围巾和风衣,银会停下来问少年冷不冷。
走到有大片阳光的地方,银会侧过头看少年的侧脸。
遇到十字路口,两个人会一起问路,问哪边通向大海。
这是一次方向未知的旅行。
而且只有我和你。
PART3。木槿花
木槿花的花语是永恒。
蝎可以发誓自己从来没注意过花。因为这种脆弱而短暂的生命从来不符合他的艺术观:永恒。
那么就更别说普普通通的木槿花了,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第一次接触它仅仅因为那个金色长发的青年跳下轻盈的白色巨鸟,然后摊开手心说,旦那,这朵木槿花很像你,嗯。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迪达拉身后炸开的一团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只有这种轻松时刻迪达拉才会露出的带点孩子气的笑容让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就出发了。
然后那朵花,似乎是白色的,应该是被他在颠簸的叛忍生活中遗弃了吧。
可是蝎从没想过在水之国可以见到如此繁茂的木槿花丛。他放出傀儡确认了四周的安全后走近这片偏僻的神迹一样的花丛。
他总以为这辈子接触到木槿花的机会是迪达拉带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蝎闻着若有若无的带点清晨露水气味的花香,有些恍惚地想起了那个阳光灿烂到映刻在他脑海里一辈子的早晨。他还记得他当时的搭档迪达拉,小他十多岁,是一个有点孩子气的艺术家,一个跟他一样的晓成员。
从某种意义来说,蝎坚持认为自己是艺术家,这从他的傀儡收藏和制作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迪达拉不这么认为——至少一开始是的——他觉得那堆只是毫无生气的死木块。然后蝎开始生气,迪达拉仍然坚持推销着他艺术是美丽而短暂的观点。结果是组织派下来的任务差点失败告终。
到后来,似乎是在一次任务中蝎放出百人傀儡屠城之后,迪达拉在那天晚上看着漫天星斗说,虽然旦那的傀儡戏很让人吃惊,但是我还是喜欢美丽而短暂的东西。然后迪达拉小心地看了看他正擦拭着傀儡的手,迅速补充说,当然同为艺术家我是很尊敬旦那的,嗯。
艺术……蝎自嘲地笑了笑,他们追求的艺术,以鲜血涂抹天空,烈焰覆盖视野,然后只剩星斗漫天尸横遍野。
不过没关系,他们从来就不在乎。
蝎有些吃力地靠着树根坐在地上,之前的一阵跑动又牵扯到了刚愈合的伤口。皱着眉看着宽大的衣袍下面不断流血的伤口,他摸出口袋里两颗补血丸吞下才感觉好一些。
其实摸到补血丸蝎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给迪达拉留几颗备用,因为迪达拉的爆炸忍术总是会弄伤自己,每一次伤口都是龇牙咧嘴地让蝎处理,而且每一次他都不肯吃补血丸,理由是太苦。然后蝎会用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直到他吃完。
蝎疲惫地收起傀儡,他的查克拉已经支撑不了这点消耗了。索性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些灿烂的木槿花。
他从没想过迪达拉侦察带回来的小花原来可以开得这么繁茂。灌木丛里都是一朵朵娇嫩美丽的木槿花,从白到紫,单瓣到重瓣。
然后他莫名地感觉烦躁。
啪——
一朵木槿花恰好掉到了他的头发上。蝎费力地用右手拿起这朵可怜的花,刚打算用力扔出去时突然瞄到一抹熟悉的白。
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举到眼前去看这朵花。
白色,花瓣上沾了点露珠和泥污,花的中心是绽放的深红。
蝎想起了那天迪达拉披着逆光跳下来,对着他笑着说,旦那,这朵木槿花很像你,嗯。那天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阳光和迪达拉一个大大的笑脸就此构成了他一辈子的回忆。
他突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了,压得他的神经一阵疼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