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胡马窥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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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 ……”
念桥额角已经有了细细汗珠。
从未这般练过剑，只觉手中长剑似乎越来越重，右臂酸软，只得靠加大右肩幅度才能保证动作不会走样。然而无形中又加大了肩膀的负担，练至后来，整个右手臂俱是酸疼。
然而想到高泉前辈的交代，念桥咬了咬牙，转身出剑。
“一百……三十二……小心！”
前面转角忽然转出人来，睡眼朦胧。念桥右手无力，拉不住剑，眼看那人就要撞上剑尖。
念桥用力将剑向下压了，抬眼去看。
面前一晃，忽然没了人影。
咦？
念桥正自诧异，耳旁有冷冷少年声音，带了三分怒意：“大清早练剑，想害死本王吗！？”
宁玉睡意未消，以为自家府邸，下意识呵斥。
抬起眼才看见念桥擎了剑，惊诧望来：“你……你武功……不错啊……”
宁玉一句话说完，人也清醒不少，才意识到是在林家避难。于是理亏，气势也就缓下来，歉笑道：“哪里。”
念桥凝神想了，缓缓忆道：“我方才这样出剑，封的是你左侧来路，但你居然能向左避开……”边说边用剑比划，模拟方才，“这是什么身法……”
宁玉忙向旁避开：“刀剑无眼，别乱比划！”
念桥一怔，看到宁玉慌不迭避开剑刃，想了想，忽然笑道：“你怎么这么怕刀剑？难不成……是只会轻功？”
宁玉脸上立时发烫。
他素来热衷收集各家武学所载，每次帮睿亲王完成任务途中，总要想方设法打听各家武学所长，明争暗抄，收一份在家。因此一来二去，中原武林精华大半竟都被他兜入府中。而他本人日夜忙于官场，却没有大块时间研究武学。因此只能请来名师，捡最上乘的轻功学了，留来不备防身。而其余武艺，既是无心，也是无时，干脆统统无视，只留了武学书籍在家，待日后有空再来慢慢学习。然而这般几年，终于也修了不错轻功在身。
念桥见宁玉面红，童心忽起，忍不住横了剑身向他身侧挨去，边笑道：“真的是只会轻功？”
宁玉自幼呼风唤雨，哪受得这般轻视，少年性起，哼了一声道：“便是只会轻功，你也休想沾到我半点衣角！”
念桥自是不信，嘻嘻笑了，当真举剑假意向他攻来，却只用了两分功力。然而斗了几招，宁玉身形穿插，念桥果真碰不到他半点。于是知道对手不可小觑，剑上渐渐就加了力道。
二人都是少年心性，比斗起来绝不服输。不多时假戏真做，一追一躲，竟隐隐真成了较量。
待得两人筋疲力尽，外面早已日薄西山。
念桥宁玉一个疲累，一个年幼，打了多时仍不见结果。
念桥连手臂也抬不起来，撑了墙喘气。
宁玉也是无力，却兀自嘴硬：“今日……就此休战！明日继续！”
说起来，好像连早饭都还没吃。
念桥直了直身，点点头算是答应：“去看看高前辈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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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耳目众多，正是盘查的要紧时期。林如堂生怕外人看出破绽，连每日三餐俱都不好来送，只能遣了一个忠心的厨娘和一个女佣下来照应众人，一再道罪。
那厨娘今早被派下来，做了早饭却只见宁王爷睡眼朦胧往偏厅去了，连早饭也视而不见。余下宁小姐和柳公子两人。后来柳公子去寻其他人，也不知怎地便不见回来。后来宁小姐去找，也是一个人回来。问她也只是笑，只叫厨娘将早饭温了，等他们练过剑再来吃。
于是一锅稀粥熬干了又加水，却等不到一个人影。
厨娘狠心熄了火，只等他们饿了再重新煮，谁知一干人等各有各的去处，竟无一人踪影。
厨娘暗自叹息，怎么就被派到这种鬼地方，白天晚上要点着灯过日子。
数数时辰，该傍晚了，怎么还……
厨娘还没想完，正厅轰隆隆拥来五人，当先的苏姑娘一路小跑：“午饭好了没？”
厨娘阖了眼：阿弥陀佛，这地下住的，是什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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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亦是热闹。
临轩高三人心不在焉扒饭，心中所想却俱是方才招式，不多时讨论起来，激烈非凡。
婉萦安静吃饭，对他们讨论却是饶有兴致，虽不插话，但是静静听了，居然颇为关心。
念桥饿得要命，一面吃饭一面却不忘打趣婉萦，每每一席话，总能说得她面红。
宁玉听见她总将自己胞姊扯到临渊身上，心中好大不痛快，不时明暗阻止，念桥闹得开心，哪里理他，只把宁玉气的发怔。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
厨娘目瞪口呆，看着一干人等风卷残云将剩饭一扫而空。高泉为首离席，领了临轩二人一路比划，不多时不见踪影。
宁王爷和苏姑娘却是相反，扔了碗筷转身就往屋里走，临分开前还互相瞪了一眼：“明天一定胜你！”
最后只剩下宁小姐，温柔婉约，看了他们背影轻轻笑了。回过身来道：“我来帮您收拾。”
“阿弥陀佛，这可使不得！”厨娘忙拦了，唤来女佣一同收拾残局，“您是千金的身子，怎么能做这种腌臜活！”
婉萦默立半晌，叹了口气。
寄人篱下，又有什么贫贱分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胡马窥江（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