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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绿·第二章 ...

  •   1

      这小叫花子一脸嘲弄地瞅着我,瞅得我心眼儿里直发毛。
      不对,不能再管他叫“小叫花子”了。看他白白净净的,身板儿这么挺拔,哪里还有一点儿小叫花子的可怜样?演技真行啊,诳了爷那么多钱!
      我怒视着他,他毫不畏缩地瞪回来。
      他大爷的,做错了事的主儿也敢这么嚣张,这世道真是倒转了!
      我扥着他领子就往我办公室走,他也不挣扎,跟着就来了。
      进了屋我猛地撞上门,恶狠狠道:“小子,打电话把你爹妈找来,咱可得好好算算这笔帐!”
      他玩味地看着我,不言语。
      就那种猫戏耗子的神色,撺掇得我的火更大了,恨不得一耳刮子闪过去。
      “你听见了没,爷叫你给你爹妈打电话呢,你丫装什么聋子!”
      “原来你是这里的主管啊。”小王八蛋不着边际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愣了一下。“噢,是啊……等等!”你大爷的,差点被你扯开了话题!“少他妈装蒜,爷是哪儿的主管,关你丫屁事儿!”
      他呵呵一笑。“我就是好奇,您这么蠢的主儿,居然也能当上主管。”
      什么?丫说爷蠢?小子真是胆儿肥到姥姥家了!
      他继续说道:“这么着吧,我还有一个月就满十八了,你今儿个放我们兄弟一马,我以后也不找你麻烦,行不?”
      “大爷的,别说一个月了,一秒也不成!立马给你爹妈打电话!”
      “你这人,还真敢跟我杠上。”他这么说着,“行吧,我就老实告诉你,我没爹没妈,你满意了么?”
      “傻子才信你的鬼话!”
      他面色黯了黯,又不言语了。
      看他这小样儿,不会是说真的吧?也是,哪个有爹妈的孩子成天装成叫花子往街上跑的。
      我愣了半晌。
      “喂,你说的是真的呀?”
      他盯我一眼,眼神明显是在说:“废他妈话!”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我妈就老跟我说,这世界上没爹没妈的孩子最可怜。既然这样,虽说他骗走了我不少钱,但是我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算了算了,你走吧。”我说。
      “走哪儿去?”他挑眉。
      “爱哪儿哪儿去,就是别在网吧里呆着。”
      “我没地儿去呀。”
      “我管你呢,总之快他妈给我滚蛋!”
      “我真没地儿去呀。”
      我噎住了。“不是没爹妈嘛,应该住在孤儿院的才对啊。”
      “我不想回孤儿院去。”
      “你——!”我想发火,可是这么一抬头,正对上他那一双清洌洌的眸子。
      那么天真,自然,就像两汪子清水似的,清得让人心疼。
      “你丫到底想怎么着啊,总不能跟着我回我家去吧?”
      他满脸的忧郁。“不能。我还是会孤儿院去吧。”说着,垂着头出去了。那一脸的没落,整得我心里头直发慌。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空落落的。
      不禁骂自己,陈希上啊陈希上,人家一个没爹娘的孩子,你跟人家计较什么?现在可好了,惹得人家了伤心了!

      2

      翌晨。
      一早来到公司,确立马接到康罗那个母夜叉的电话,让我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倒霉催的,一大早的就找我晦气。但是没办法啊,去就去吧。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康罗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严肃,似乎没有什么要调戏我的样子。
      “小陈,你坐。”她招呼我道。
      我满不情愿地坐了下来。这间办公室光凭气味就能让人判断出是属于母夜叉的,香水味呛得我直想流泪,恨不能立马逃脱出去。
      我等着她发言。
      “小陈,上头让你辞职。”结果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
      “啥?!”
      我拍案而起。
      “你先坐下,坐下!”她怕我起急,忙道。
      我缓缓坐下身来,心里还纳着闷。这档子事儿还真是奇了,我一向尽忠职守,把整个网吧打理得仅仅有条,怎么上头竟让我辞职呢?不能吧!
      “康总,为什么呀?”我问。
      她很洋派地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做的决定。是江总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让你主动辞职,说白了还不就是炒你鱿鱼?我这边也糊涂着呢,还力保你来着。江总这人也怪,好端端地就把人给开了……”
      我懒得听她絮叨。“行吧康总,明儿个我把辞职书送过来。我在公司也做了快半年了,多谢您提拔。”
      她一个媚眼飞过来,砸得我半死。“谢什么呀,凭咱俩这交情,以后就算你离了公司,姐也一样罩着你。”
      快算了吧您呐,我可是好不容易逃脱出您的魔爪啊。
      不过就这么被人给开了,我还真是心有不甘。出了母夜叉的办公室,我站在走廊里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打算去找江总好好问个明白。你丫是总裁怎么了,总裁了不起啦?开人也没有开得这么随便的吧?
      上电梯来了九楼,一问门口值班的秘书,说江总昨天刚离开的北京,陪儿子度假去了,而且这一走就是俩星期。
      他大爷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脆的呢!
      我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滚蛋了,结果正撞上叶明那小子。
      “嘿,听说上头把你开了?”臭小子,一上来就往爷伤口上戳,没看见爷正郁闷着呢么?
      我闷闷地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他。
      “哎,我说,你丫可别真想不开啊,不就是这么一碗饭么,丢了的话再找一碗不就得了?”
      他的眼镜一闪一闪的映出我的模样,我看见自己脸色铁青。真以为一碗饭这么好找呐?现在满大街的大学生,可都是在抢这饭碗呢!
      他拍了拍我的肩。“行了行了,今儿个兄弟陪你下馆子去,兄弟请客!”
      “不去不去!”我没好气地嚷嚷,继续打理着我的东西。

      3
      结果我还是去了。
      叶明那小子,说是什么下馆子,其实还不就是路边摊大排档?
      你行,你抠门儿,爷还吃不死你!我照着那小老板直嚷,把你这儿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这哥们儿请客!说着狠狠拍了拍叶明的胸膛,拍得他险些一个踉跄。
      叶明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可是也没说什么。
      等到我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那小子从兜里摸出一张票子来,扔到我眼前。
      “这什么呀?”我把那票子举到眼前,竭力忍住头晕想认清上面的字。无耐那小纸片花花绿绿的,我酒又喝得多了,怎么也看不清。
      他吁了一声。“真是叫花子转世,这么好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叫你大爷的花子!”我一听“叫花子”那仨字儿,差点没把酒桌给掀了。真他妈倒霉催的,我就是命犯叫花子怎么了,自从碰上那小叫花子开始,就没一天不丧气的!
      “我说你好端端发什么火啊?”叶明一脸无辜地瞪着我。
      稍微把气儿顺了顺,我强忍着命令自己把火压下来。不值,为了一小叫花子跟哥们儿发脾气,不值。
      “没火,你接着说,这烂纸到底干嘛使的?”
      叶明呸了一声道:“什么烂纸,这是上海七日游的奖券,哥昨儿个才抽奖抽的!看你小子一脸丧样儿,现下赏你了,好好地爽几天去吧。”
      我捏着那小纸片,呆呆地望着他,一时找不到话说。这小子,倒是够义气。
      呆了半晌之后。“……够哥们儿,谢啦。”说着就把那奖券折了几折,塞进衬衫口袋里了。
      “怎么着,今儿的饭钱你出吧?”他志得意满地看着我。
      “你嚷嚷着要请爷吃饭的,不能就这么变卦吧?当然还是你买单!”我说着打了个饱嗝,转身便走。
      叶明在背后唤我,怎么唤也唤不住。小子,你就乖乖地出钱吧!
      依稀还能听见他在背后嘟囔:“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儿了……”

      4

      丢了饭碗,去上海玩上几天,倒是也挺不错的。
      不过让我感触最深的还是黄浦江的水——那叫一个混浊啊。
      上海和北京不一样,土人少些,靓妹倒是挺多,这回可算是饱了眼福了。在浦西的闹市区,远远就能看见金茂大厦的影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像个傻大黑粗的巨人,不过和东方明珠摆在一块儿倒也扎眼,活像一对立在一起的英雄美人。可惜那英雄太壮了些。
      当然还有小日本设计的那刀把子形状的建筑,我本来喝着可乐,结果一看见它就喷了。导游说那是日本人设计的,我便理解了几分。什么人设计什么东西,那座楼变态也是有原因的。
      我沿着黄浦江畔遛了弯儿,在豫园购了物,坐电梯爬了金茂大厦,乘大巴路过了黄埔大桥,在大型购物广场里看遍了俏妞。
      这回玩得挺乐呵,回去可得好好谢谢叶明那小子。
      没料到好事多磨,到了上海的第五天,又让我出了回岔子。
      本来想着这是最后一天了,导游让我们这班游客自由活动。我不想去商场,也不想再去看那些楼,于是决定去黄浦江边上放放风。
      江上的汽轮游来游去,绕得我眼晕。我不去看它们,转眼去看那江水。黄惨惨,冷兮兮的,荡得我的眼更晕了。
      大概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所以心里才烦的吧。
      “大爷的……”我喃喃地咒骂,索性闭上眼,任凭江面上拂来的冷风吹散额前的发。
      如果叶明给我的是上海一辈子游,那么我宁愿一直这般凭栏而立,让那风吹我我一辈子。
      “很惬意么?”耳边突然有人温然道。
      猛地睁眼转头望去,却正和眼前的人来了个鼻尖对鼻尖。我吓得怪叫一声,触了电似的跳了开去。惬意你个毛,跟爷站得这么近,想占爷便宜还是怎么着啊?看清楚点,也是男的,男的!
      感受到我肃杀无比的目光,他急忙歉然一笑。“抱歉,其实我只是想说,你的围巾掉了。”说着把我那条呢子围巾递了过来。
      “谢、谢了。”我结结巴巴地应着接过来,仍是一脸不爽,只是不知为何颊上有些发红。
      “不过说来也巧,刚刚我正在散步,你的围巾就这么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盖在了我脸上。”他似乎还在解释。
      “嗯。”我不耐烦地符合着,希望他赶快嘚啵完了走人。
      结果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有什么烦心事,其实吹一吹冷风是很好的发泄方式呢。”他说。
      “你丫烦不烦,你丫到底是谁呀,就这么跟我说什么烦心事儿之类的屁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浅浅地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有烦心事。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还挺有情调的,这人。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可是彻彻底底地让我惊艳了一把。
      他最多不过三十岁的模样,正是那种阳光朝气与冷峻成熟相结合在一块儿的年纪。颧骨不高不低,位置正处在完美的分割点上。下巴线条流畅却不阴柔,反而带出了几分俊朗挺拔的气质。一双眼睛很带着书卷味儿,斯文秀气却仍显得很强势,彬彬有礼间却仍带着一股子霸气。鼻梁挺秀,一看就能判断出那种果断而又睿智的性格。只是薄得有些显出凉薄的唇不知为何看着有几分熟悉。
      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帅气,都快赶得上爷我了。
      “你少自作多情,谁跟你丫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大爷的,没事儿闲的跟爷拽什么文化,爷最烦的就是这个!
      我一转身,扔下那人,自顾自地走了。

      5
      到了晚上,想找个地方吃路边摊。
      上海的馆子贵得吓死人,端上来的盘子里就那么一小坨菜,能把人活活饿死。还是吃路边摊的划算。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又溜达到黄浦江边上去了。
      看来我这人还真就是无聊,没事儿老往那浑水边上跑。
      这一跑却撞上了打劫的了。
      上海的混混和北京的混混本质上没啥分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操着南方人的口音。
      你大爷的,就凭你们这些个江南混混,也敢在爷这么彪悍的北方大汉面前撒野?你丫要算是地头蛇,老子就是麒麟金兽了。我捏了捏拳头,照着领头的那位就老实不客气地砸了下去。
      结果这一砸砸了那小子一脸的鼻血。一般来说上海人很机灵,一看要吃亏肯定立马撤退,可是爷偏偏碰上了一帮子不要命的。
      于是陷入了多人混战的局面。
      大爷的,饶我一身绝世神功,还是被他们给打惨了,背上挨了不少的拳头。先护住脸再说,我可不想自己这幅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这么给他们毁了,还打算留着娶老婆呢。
      “住手!”
      有人突然一声暴喝,加入战团。
      应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傻子吧。不过好歹应该是来帮我的。
      结果短短几分钟之后,这群上海混混的头头就颤巍巍地一声令下:“撤!”一帮人东倒西歪地蹿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爬不起来了。不是我怂,是这帮南方混混的确颇有几分实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制伏了那个领头的,才等于全部解决。”淡定沉静的声音。应该是救了我的那个傻子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刚想说话,那一个“谢”字却是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了。
      这人不就是白天那个穷酸书生么?怎么又碰见了?而且还是在这江边儿上?他不会一天都在这儿溜达吧?
      脑子里顿时冒出一堆问号来。
      他显然认出了我,笑道:“这世上确实有许多个偶然,或者说并非偶然,你是专门为了我又来到这里的?”
      “你大爷的,老子再不济也不至于回来找你吧?”我没好气地嚷嚷,把道谢那码子事儿完全忘一边儿了。
      他温淡有礼,风度翩翩,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可是为什么看见就觉得火大呢!
      自恋狂,神经病,酸书生!先在心底下把他骂个通透。
      “来吧,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伸手要来扶我,却被我恶狠狠地拍开了。
      “医你大爷,老子不去!你丫也少装好心,给我闪人!”我恶语相向。
      他的脸沉了沉。“这由不得你,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他说,不由我再继续无赖,温柔而又不容推脱地把我拉到了他背上。
      “你大爷,放爷下来!”
      他自顾自地朝前走。
      “你大爷的,爷让你放手,你聋了啊你!”
      他像是真的聋了。
      “爷不去医院,你听见了没,爷说爷不去医院!”我直着脖子吼,最后声儿都颤了。
      他的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前行。“那就不去医院。去我住的地方吧。”

      6
      他说,他觉得我很有意思。
      他还说,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北京来的。
      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只有北京小子才能摆出那么一副无赖样。
      我呸他,说爷一表人才的,你哪只眼睛看见爷无赖了?
      丫笑,也不言语。
      我们坐着高级轿车去了某家豪华酒店,我当时甚至极其模糊,其他的记不清了,就只记得那是一家星级的,五颗。
      大爷的,就烦你这种有钱人,住个旅馆都要带那么多星星,得瑟不得瑟啊。
      但是随即又觉得别扭——怎么有种上酒店开房的感觉?我心下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算了,随他去吧,大家都是男人,哪那么多婆婆妈妈的。
      进了房间,我登时有了种眩晕感。这哥们儿,真不是一般的阔!三室一厅,弄得跟个小型豪宅似的,太奢侈了吧。爷我还在这儿吭哧吭哧地疲于奔命呢,人家倒是真能享受。我心里暗暗骂了句,你大爷的。
      他一路背着我进了卧室,一把把我撂在大床上。
      “喂,你丫他妈轻点,爷可是伤残人员!”我吼道。
      他笑。“抱歉。”说着转向角落里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着暗黄色液体的瓶子来。
      “你干嘛,爷伤成这样,哪有闲心陪你喝酒!”
      “这确实是酒,但是并非要你喝的。”他晃动着那瓶子解释道,“这是跌打酒,百分之百有效的。”
      跌打酒么?似乎是自在武侠小说里看到过的东西。我好奇心顿时大盛,连声道:“啊,快给我试试,我浑身上下疼得跟他妈裂了似的。”
      说罢一把扯下衬衫,转过身去等待他帮我上药。
      等了半晌,一点动静没有。我回头看他,只见他愣愣地瞪着我的后背出神。“你丫看什么看,也不就是挂了点彩么,瞧把你吓的。”
      他猛然觉醒过来,失神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没好气地道。
      “没什么,坐好别乱动,该上药了。”
      他的手蘸着冰凉的液体划过我背上的肌肤,激得我猛然一哆嗦。这玩意儿确实有点意思,涂在身上凉凉的,伤口上的痛意立马减轻了不少。果然是立竿见影啊。
      “谢啦,兄弟。”我转过脸,冲他露齿一笑。他怔忡了一下。
      “下半身应该也有伤吧?”他问道。
      还不带我回答,伸手就开始解我的皮带。
      “你大爷的,下半身爷自己上药就行了,少毛手毛脚的!”话一出口我立马愣了,毛手毛脚?呸!明明是娘们儿才说的词!
      正争执着,只听门口响了一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我们。
      而此刻的我上身*****,下半身衣衫狼籍,顿时脸上跟着了火似的烧了起来。
      那少年突然就冲了过来,对着想强行帮我上药的俊男当胸一拳。
      “你他妈的玩女人还不够,现在转回来玩男人了是不是?你丫真是禽兽不如,你怎么对得起我妈?你怎么对得起她?!!!”
      少年歇斯底里地咆哮,我抹了一把鼻子,满手的灰尘,看来他是把天花板上的灰都震下来了。
      “民民,你听我讲……”俊男挨了一拳仍是面不改色,一副十拿九稳的摸样。
      “我不听我不听!”少年捂着耳朵吼,转眼向我望过来。
      我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猛然想撞,立时爆发出“哐”得一声巨响。我们同事蹿了起来。
      “怎么是你?”他愕然。
      我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小叫花子,你他妈还敢出现在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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