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白蛇》愿落

6、第三回 终愿出蛇泪横流（下）

　　报恩任务即将完成，白浅眉心情大好，便也不介意多回答徐霈琛几个问题，直接告诉他道：“当然不是啊，我娘亲姓白，我才跟她姓白的。我家容容是青蛇，她就不姓青。还有的像我青姨，她没有名字，我娘叫她小青。”

　　白浅眉的回答都是事实，在徐霈琛听来却是天马行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这么多这么神奇的潜意识。他捕捉到白浅眉话里的一些信息，好奇道：“青姨叫小青，你娘亲姓白，难道她就是白蛇传里的那只白蛇？”

　　白浅眉早就知道自己的娘亲在人间名气很大，比很多法术高强高高在上的上神的知名度都高，为此她也很是自豪。听徐霈琛这么问，她自然不会否认：“没错啊！我娘亲就是白素贞，我爹爹就是许仙。”

　　“你娘亲也是下凡报恩，才嫁给许仙的？”徐霈琛问道。

　　白浅眉点头：“这个倒是真的。”

　　徐霈琛抓住机会，又问：“为什么你娘亲报恩一定要以身相许？现在你为什么又变成许愿了？”

　　“这就是属于天规的范围了。”白浅眉学的便是天规天条，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她有些兴奋，很是积极的对徐霈琛讲解起天庭制度来，“我娘亲报恩那会儿，天庭还没有改革，报恩都是随自己心意，想怎么报就怎么报。我爹爹命中无子，我娘亲便以身相许，后来文曲星哥哥下凡，我娘便成功的为爹爹家延续了香火。虽然后来娘亲又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她和爹爹总算最终都成仙了。”

　　“而就是在娘亲飞升成仙之前，天庭经历了一次改革，并且从此后改革不断，天界妖界变化都很大，各项事宜也都有了系统而全面的规定。报恩便是天规中有明确细则的一种，许愿的办法是天庭从西方借鉴的。”

　　白浅眉叙述的越详细，徐霈琛心中却反而更迷惑：“这样逻辑严谨而内容魔幻的梦，到底是真是假？”

　　徐霈琛的表情已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一双漂亮的剑眉微微拧起，心思一转，忽然有了个冒险的想法。打断白浅眉的天规介绍，徐霈琛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你不问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白浅眉顿了顿，连忙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哦，对不起啊，你说你最后一个愿望吧。”

　　徐霈琛温柔的目光紧紧锁住白浅眉，微带笑容：“最后一个愿望，是要你以身相许。”

　　白浅眉的眼睛陡然睁大，惊讶的模样全在徐霈琛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如果是梦，不是应该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结束吗？最后的愿望选择了这个，似乎这个梦也该结束了。

　　徐霈琛的目光仍紧紧的锁住白浅眉的身影，等着她慢慢变模糊，或者等着自己突然惊醒。然而等了许久，等来的确是白浅眉战战兢兢的一句话：“你说真的？”

　　这个愿望，不在天规报恩许愿规定的不能实现之愿望的行列，却名列白浅眉最不愿意遇到的愿望排行榜之首！

　　原因有很多：首先，这个愿望的实现耗时过长、代价太大。其次，据不完全记载，成仙前去这样报恩的妖精，或者成仙后去这样报恩的神仙，几乎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在报恩之后都没有再继续学业或者回到天庭。其原因不详，但也令白浅眉心忧。最重要的，以身相许就意味着要嫁给恩人，嫁给恩人就意味着要碰上爱情那种东西。爱情啊！在白浅眉的认知里，那可是一种会毁灭一切的可怕的东西，她恨不得躲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碰，如今却……

　　白浅眉为难极了，徐霈琛看着她为难的表情，一边开始倒计时美梦结束的时间，一边则坚持到底的说：“没错，最后一个愿望是要你以身相许。”

　　白浅眉此时的感觉如同五雷轰顶。

　　天庭规定为了约束偷懒或不诚心的神仙，只要是凡人许的愿望有重复两遍，且属于可实现愿望之列的，便成为不可取消的愿望，任何仙或者妖不得拒绝达成。

　　之前有意无意诱使徐霈琛把提出的问题再重复一次的白浅眉，栽在了自己的惯性反问上。欲哭无泪！前一刻还在兴高采烈的期待完成任务回天庭领证的白浅眉，瞬间无精打采了。

　　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耷拉了下去，徐霈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然而却没想到听到了白浅眉回答他：“好的，恩人，我会以身相许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消极。

　　徐霈琛发觉自己就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终于良心发现决定撤销这个愿望。就在这时，白浅眉的身形却如同他之前意料中一般，开始模糊了起来。

　　再度睡过去之前，徐霈琛还在想：“原来这真的是梦，在美梦成真美女入怀之前，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徐霈琛睡过去了，白浅眉却仍旧没有精神。

　　无精打采的对徐霈琛关于小白蛇的所有记忆进行了清理，又无精打采的撤了障眼法，最后又无精打采的飞回了天庭。

　　以身相许四个大字如同四座大山，重重的压在了白浅眉的心中……

　　“简直是惨无妖道的报恩方式！”白浅眉泪流满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