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经年》靳冰溪

2、第二章

　　引子

　　欧阳骏出生在冬天，是家里长子。

　　出生那年，战乱结束，一个繁盛的时代即将来临。

　　瑞雪丰年，国家安定合盛。皇上龙心大悦，建瑞雪阁，邀臣子一起共度正月。

　　欧阳家，也是这年，凭借古方酿酒，得到朝廷皇宫赏识，成为淅泉的名门。

　　淅泉乃宣国特色，所有的好水，都集中在这儿。不少古姓家族，仍旧住这里。只不过，没落了。欧阳骏父亲那辈，朝廷宫变，长达8年之久，一时间内忧外患，唯独欧阳家屹立不到。

　　欧阳骏的出生，似乎安慰了饱受战乱的欧阳家。从此，对其百般宠爱。后来父亲纳了妾，生了二弟三弟，却处处打压。而，从小便已背下那数不尽的酿酒方子。

　　13岁时，娘亲去了，卧病的她，脸色苍白消瘦。遣退下人，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娘亲做了许多错事，但娘亲并不后悔，现在娘亲说的事，你牢记！”

　　“是的，娘亲。”我淡淡道。

　　“你抓周时........娘亲动了手脚，在那张酒方子上摸了你喜欢的味道。之后，有意疏离你，也是为让老爷认同你痴迷酿酒之术。所以今后，你也要...............”

　　“我知。”

　　“老爷年轻时............”说着，她顿了顿，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另有婚配...........那名女子，我对不起她。有朝一日，你若见到有人佩戴一块蟠纹青玉，不........能.....

　　亏待了持玉人.............还有........小心......云...”

　　“母亲。”我唤她，而她似乎再也没有气力说话，慢慢地阖上了眼，之后再没醒过。

　　三个月后，姑母得知讣闻，从京都景晏赶来淅泉拜祭，顺便也帮把手。久而久之，来往两地颇为不便，便住了下来。偶尔也回景宴一趟。

　　第一章

　　欧阳府，东院，阳光洒进屋里，一贵妇人身卧软榻，体态柔美，懒懒道：“元棋。骏少爷呢？”

　　“夫人，骏少爷去曲室了。”

　　“告诉他我发了寒，你去找他要点药酒驱寒。莫说是我说的，听见了吗？”

　　“是。”

　　元棋片刻也不敢耽误，一路小跑进到前院。小喘着，看到迎面一个小厮，问道：“骏少爷呢？”

　　小厮伸手一指，抱着酒坛便走了。

　　“少爷，杨夫人又发了寒。我来要点药酒。”

　　欧阳骏手里摆弄着何首乌，屋里摆满大小褐色酒坛，酒缸。红纸墨字。酒香袅袅。

　　他皱皱眉，嘴角牵起一丝嘲笑。“怎么又发了寒，这可是七月。”

　　元棋怯生生地看着欧阳骏，低下头。

　　“我也不知，兴许是洗澡伤了，骏少爷，您还是去一趟吧。您姑母的脾气您也不是不清楚的。”

　　欧阳骏乜着眼，半响，甩甩手，起身出了西院。元棋紧紧跟住，心里窃喜，总算不会挨打。

　　杨夫人倚在卧榻上，合着双目。旁边的丫鬟轻轻地摇着折扇。抬眼看到了欧阳骏快步走近。低声说，“骏少爷来了。”

　　杨夫人假意咳嗽了一下，身边的丫鬟递过了茶水。

　　“怎么不见元棋呢。”

　　“夫人，元棋去拿药酒了。”

　　“哎，这个丫头……让她回来。”

　　正说着，欧阳骏走近了，站在榻旁。迟迟没有靠近。

　　他淡淡地说：“姑母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风寒，把王大夫请来。”

　　“是。”

　　“哎，下去吧。不用了。人老了病缠身。元棋那个丫头。骏儿，你爹身子还好吧。我已有些日子没见了。”

　　“姑母可要小心身子，小病化为大病，药酒也是不大管用的。”欧阳骏说着，扶起了她，把茶送到嘴边。

　　“咳咳……说来都是心病啊。我膝下无儿。看你这般孝顺，心里亦是……哎。”

　　“姑母多心了。”

　　“你去看看那松木箱，里面有一炉上好的檀香，夜里睡了点上。头痛病这几日见好吗。咳咳……”

　　“谢谢姑母，已经无碍了。我急着赶来，忘记拿药酒了。回去配了让小厮给您送来……”

　　“只管一时的，姑母还是早请大夫的好。”

　　“去吧。看看你父亲。他出门多日，爷俩该聚聚了........”

　　“那侄儿告退了。”

　　欧阳骏走了出来。只觉得骄阳当空。回到房间，叫丫头打水洗澡。顺便吩咐道： “去，多挑几罐驱寒的药酒给杨夫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