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米虫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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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章来来回回修改了不下十次，还是满意不了，将就着看吧（捂脸），反正只是用来埋伏笔和过渡的工具章（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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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入目便是一间既华丽又有逼格的书房。埃琳娜寻找了许久，这才在一一堆亮晶晶的宝石珠帘下找到倚在书架旁的亚历山大。
她嘴边询问的话刚要出口，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冷静地问：“你真的是我爷爷吗？不是什么鬼幻化而成的？”
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我不是你爷爷，我是你的老父亲，你信吗？”
这番鬼话埃琳娜自是不信的。她质问道：“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亚历山大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她：“你是我的孙女啊。”
“不是……”埃琳娜噎了一下，“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埃琳娜.欧利蒂丝，全名埃琳娜.格欧费茵.蒙德罗.克劳迪娅.亚历山大.欧利蒂丝，昵称兼中文名是安娜。抚养你长大的父亲是我儿子，艾伦.欧利蒂丝，他的妻子莱拉克斯，也就是你的母亲。艾伦有个姐姐艾米丽，我的长女，你叫她姑姑，目前未婚，曾经定下过一个未婚夫，但未婚夫后来看上了另外一个女孩，这婚事后来告吹。我可怜的大女儿至今独居在东北有十多年啦……”亚历山大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好了好了，我确定你真的是我爷爷了。”埃琳娜赶忙阻止了这位老年人的口若悬河，她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一半，“您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座庄园到底是什么情况？”
亚历山大挑了挑眉，似乎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埃琳娜也摊牌了，她将自己刚才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讨要一下精神补偿。
“唔……”亚历山大思忖着道，“你是说，你觉得他们都是鬼魂？”
埃琳娜愣了一下：“应该是吧，不过……这些目前都是我的猜测。”话也不能说得太绝对，万一那些只是普通人，这样岂不是平白无故受到了顶头上司离谱的猜忌？而且自己是生长在红旗下的青年，怎么能随便传播封建迷信与谣言呢？
现在的埃琳娜已经有些后悔了，她在心里谴责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太冲动了，应该实证考察一下再下定论的。
但没想到亚历山大沉吟半晌，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
“其实吧……安娜，你这话说的既对也不对。”
“既对……也不对？”埃琳娜重复着亚历山大的话，可怜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
“格蕾丝、克里斯蒂娜和范无咎兄弟确实都是鬼，因为他们都死于命运中的劫难。死后，格蕾丝选择了真正做一回自己，克里斯蒂娜则是选择了永远与她的哥哥在一起，我便收下了她们付出的代价，满足她们的愿望，赋予了她们躯壳与新生，她们从此便算不得飘荡的幽魂了。而范无咎兄弟，也许你曾听说过黑白无常的传说……一见生财，天下太平，他们便是从地府而来。”
亚历山大放下手上的书，朝埃琳娜微笑。他灰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面孔，极其和蔼地道：
“埃琳娜，我的孩子，其实你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他们是同类。之所以我曾经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不安，从而抛弃了你当初用生命选择的——平凡的、全新的人生。”
这番话要素太多，信息量太大，令埃琳娜的大脑开始当机。
“……”
她好不容易从这令全球变暖的暖心真相里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颤抖地：
“我想，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爷爷。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若是她真的死了，以后该怎么办？
亚历山大见她如此，叹了口气：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绝对真实的。”
他抬起空荡荡的手，握拳，再展开时，手心里出现了一枚小小的别针，上面绘着漩涡状的花纹，有水晶般的剔透质感。
亚历山大将别针递到埃琳娜的面前，见对方茫然地接下，他再次缓缓开口，语气严肃，似乎是在说出一个尘封已久、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你已经无法记起的曾经里，安娜，你曾做出过一次选择……一次非常重要的选择，它直接导致了你现在的命运——来到庄园……不，是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接受自己本该到来、却一直逃避的过去。”
“但若是你无法接受，那我现在再让你做出一个新的抉择，你是选择接受这场迟来了百年的命运，还是选择用一部分的灵魂换回再一个百年的安宁？你需谨记，灵魂的交易一定要慎重，当你把它看作是一种可以随便交换的筹码与赌注，而非你孤注一掷的一切，那么最终必然会在这场交易中迷失自己。”
埃琳娜感觉自己接受不能，她颤巍巍地捂住小心脏：“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已经成年了，就不能拒绝吗？”
结果这番话换来了亚历山大一个略带鄙视的眼神：“如果能拒绝，你觉得我会像个神棍一样神神叨叨地给你讲这么久么？”
“那按照您的说法，我其实已经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了？”埃琳娜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抹了抹眼睛。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崩塌与重组。
亚历山大慈祥地注视着她：“是活了几百年，但不老。你的那些同事都跟你一样，你不用害怕遭到年龄歧视。最老的伊德海拉已经活了亿万年了。”
埃琳娜：……
所以她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庄园啊！？
“所以现在能接受了吗？我愁眉苦脸的安娜，”亚历山大半蹲下来，捏了捏埃琳娜的脸，“如果你选择接受了前者，那接下来我就要开始给你讲详细的游戏规则——也就是你未来的工作了。”
……按照你这个架势，不接受不行啊！
埃琳娜默默在心里吐槽，颇为怏怏不乐地：“你讲吧。”反正她现在也听不进去就是了。
可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已经死掉更糟糕吗？被迫接受这一切的她暂时还想象不出来。
“在你出生之前，欧利蒂丝庄园就是一个管理与交易灵魂的地下场所，但地下场所终究是有诸多隐患与不便，所以后来我通过长时间的努力，终于向有关部门争取到了它的合法化，当然……这样一来，每年就需要交一部分的税额，可比起它能够创造的价值，这些钱不值一提。”
“欧利蒂丝家族也世代从事灵魂方面的工作，在我的灵魂消亡之后，庄园的所有权就会自动转交给我能力最出色的直系后代，”亚历山大朝埃琳娜眨了眨眼，“很遗憾，艾伦不具备这种天赋与能力，所以下一个庄园主应该是你的艾米丽姑姑。”
埃琳娜有些莫名，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爸本来就是个恋爱脑，整日就喜欢跟她妈妈秀恩爱，在其他事情上都很不靠谱，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每一任的庄园主必须任劳任怨、尽全力地维护庄园的运转。在拥有赐予鬼魂躯体的强大能力的同时，如果不有所作为、兢兢业业地工作，下场会很惨，掌管庄园的权力也会被转交给其他人。”
“所谓灵魂交易，在欧利蒂丝庄园中便以‘猫鼠游戏’得以体现。来到这个庄园的‘鬼’便是‘猫’，在庄园的另一端住着的人类便是‘鼠’，我们称鬼为监管者，称人类为求生者。监管者都带有执念，但不一定是鬼魂，也有活着的，也有传说中的神魔与精怪。他们来到庄园时，我会替他们解决执念。监管者们了却心愿后便会签下契约，留在庄园之中，通过运转这一游戏、抓捕求生者获得胜利，来为庄园主牟利，这也就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
“而求生者，大多也都是有着不可实现的愿望、或者是想要找到一处净土赎罪的人类，但与监管者不同，他们必须要先进行游戏，达到一定数额的通关条件后才能实现愿望，可除非他们提出的愿望是‘离开庄园’，否则将会永远地留在这个地方……”
听到这里，埃琳娜回忆起以前见过的霸王条款，忍不住道：“爷爷，你这也太黑心了吧。”
亚历山大不赞同地摇摇头：“运转庄园本就是我的职责，怎么能叫黑心呢？若是让那些求生者全跑了，交易维持不下去了，谁替我背锅？安娜，你忍心让我这样一把年纪的老年人接受惩罚吗？”
埃琳娜犹豫了一下：“……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
“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很良心了。”亚历山大不满于她微妙的犹豫，“我至少每个月还给监管者们发工资，还有年终奖！”
“……”埃琳娜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无语了多少次，“然后开心地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内卷？然后发放对你来说不值一提的奖金？”
亚历山大也沉默了一瞬，然后尴尬地笑笑：“安娜，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埃琳娜：“可关键……我以后不也是他们的一员吗？你也要坑我？况且我没有什么执念啊，为什么也要进行游戏？”她觉得如盲生一般聪明的自己发现了华点。
说到这个亚历山大可不困了，他抚摸着埃琳娜的头发，神秘莫测地：“你可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会坑你呢？你还记得刚才我和你说过的，你在百年之前曾经做过一次灵魂交易，才有现在全新的人生吗？”
埃琳娜疑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因为那时候的我赊了账，现在才需要进行游戏来付出代价吗？”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
“你那时候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但后来又有人替你赎回了它们。”他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的天空，语气平静，“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咦……等一下，”埃琳娜打断了亚历山大的话，并忽略掉他幽怨的眼神，“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冤大头……咳，这样善良的人？
亚历山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是机缘巧合……我记得你这几年似乎很喜欢去庙里求签，万一是佛祖来帮你了呢？毕竟你是难得会经常去供奉香火的冤大头，我也总不能把人家日理万机还要念经的佛祖扣留下来给我打工。”
“……”
这天聊不下去了。埃琳娜算是见识到自家爷爷损人的功底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倒是能够笑着把人捅个对穿。
“爷爷，你继续说吧，我不打扰你。”
听埃琳娜如此道，亚历山大抛给她一个阴恻恻的眼神，然后才继续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你是时候该去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了，因为缺少了它们，你的灵魂终究是不完整的。而重新获得它们的途径，就是来到欧利蒂丝庄园，参加游戏。”
埃琳娜：“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
亚历山大：“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给？”
埃琳娜再一次望见亚历山大脸上浮现出看傻子一般的表情。她撇了撇嘴：“那你总该告诉我，这个……游戏怎么进行吧？”
“这次叫你过来，本来也正想说这个……”亚历山大走到桌子旁边，朝她招手，示意埃琳娜过来，“谁知道你一跑来就问我是人是鬼呢？”
“……咳。”
一时间心绪翻涌复杂的埃琳娜想不出什么好的辩解，也就由着他随便嘲讽了，总归不可能让自己掉块肉。
亚历山大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厚重的典籍，然后“哗啦”一声随意翻开，取出一张纸递给她。
“你是监管者，所扮演的‘职业’便是‘剧作家’，”亚历山大将埃琳娜惊异的情绪一览无余，呵呵地笑着，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可知道该怎么做吗？”
埃琳娜联想起自己曾经玩过的逃杀游戏，又考虑到这可以算是升级版，便不假思索、口出狂言：
“用剧本砸求生者。”
亚历山大：……
他本来还觉得埃琳娜一开始可能不适应这份血腥的工作，没想到一上来居然比其他人的想法还要残忍？？？
用厚厚的一本书砸人，这不一下子就砸出个脑震荡了？
“要砸几下算淘汰啊？”
听到埃琳娜的发问，亚历山大瞬间理智回笼，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多想了。
“不是哦，你是要捅求生者两刀，把他们打趴下，再把他们绑到椅子上，到时间了就算淘汰了。”
“捅两刀？！”埃琳娜瞪大了眼睛，“会死掉吧？爷爷，没想到你……”
“放心，死不了。”亚历山大循循善诱，“在游戏里，一切都是虚幻的，只要一脱离游戏，身上的伤也都会全部好转。你爷爷我要是真干犯/法的事儿，你觉得你还能平安长这么大吗？”
但埃琳娜依旧沉默，最后悻悻地垂下头，“爷爷，我可没你那么刑。”
不是不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放任自己在虚幻的世界里伤害他人，那么离在现实中犯/罪也不远了。
红旗啊红旗，我终究是要辜负了你！
“……罢了，要是你不想这样做，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亚历山大突然变得十分善解人意起来，他也不勉强埃琳娜，“你到时候就用这支笔点一下求生者，就判定是击中了，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说罢，他递给埃琳娜一支笔。
那是一支长相奇怪的笔，埃琳娜从前只在《哈利波特》和一些西方的电影、漫画中见过它。这支笔通体色泽黯淡，似乎颇具年岁，因为笔杆上本来刻着的字已经氧化掉了，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唯一亮眼的色泽便是尾端镶着的一根洁白的鹅毛，以及上面沾着的已化为黑褐色的一点血迹。
埃琳娜小心翼翼地接过它，抚摸着那根鹅毛，总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手感还行，但比起小猫猫和小狗狗的毛毛还是差点。”
在一旁观察着她的反应的亚历山大：……
“这是我曾经用过的东西吗？”埃琳娜没再扯开话题。她的目光在那行氧化的字上停滞了一下。
亚历山大凝视着埃琳娜，最后笑了：
“是的，我的安娜。”
……
庄园的另一头，是供求生者们休整的庇护所，但这里永远处于黑夜的阴霾之中，摇曳微弱的烛火是为数不多的光源。
这谁看了不吐槽一句，庄园主要么是个吝啬鬼，要么是个穷光蛋。
为了节省油灯资源，恨不得一分钱分成两半花的求生者们每天会轮流派一个人去查看展示板，以免错过庄园里的重要信息，比如某某屠夫技能加强或削弱、某某求生者加强或削弱之类的。
而其他人，在非睡觉洗漱或进行游戏的时间里都会聚集在大厅里的长桌上，爱好阅读的捧着书看，爱好艺术的埋头创作，爱好制作的自给自足，爱好聊天的交头接耳，爱好体育锻炼的……如果胆子够大，庄园后面的一大片墓地随你溜达。
你问为什么都聚在这里？因为只有这里的蜡烛点燃了是不需要钱的，属于公共资源。求生者里曾也曾有人向庄园主提出过购买蜡烛，但被庄园主屡次拒绝了，理由是大厅里都有公共蜡烛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今天是克利切去查看展示板。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排到了。轻车熟路地举着全庄园人的希望——唯一一把手电筒，他走到了完全隐没在黑暗里的展示板前，用手电筒的光线映照着上面歪七扭八的花体字。
“今日，新监管者——‘剧作家’进入庄园，从明日起将正式加入游戏，与好运的求生者们见面，请做好准备。”
克利切：！！！这次的落款居然不是夜莺小姐！
等等，落款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新监管者。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冷静下来，继续查看左侧展示出来的技能描述……
……这什么玩意儿？
这回克利切冷静不下来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重新将技能看了一遍，然后终于放下心来……个鬼！
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告诉艾玛小姐和同伴们，庄园里来了个难搞的家伙。克利切顿时觉得自己背负了重大的使命。
五分钟后。
“克利切，所以你的意思是……庄园里来了个新的双刀屠夫？”
长桌上的求生者们面对克利切带来的坏消息，皆面面相觑。“她的技能有什么特别的针对点吗？”
克利切点点头，凭着记忆叙述了一遍刚才所看到的内容：“……若是不看最后一项技能，她的整体实力是比较普通的，远比不上雕刻家和破轮他们那样富有特征性，但加上最后一项技能……”
求生者们望着他灵魂画手般、用来描述那位监管者技能的画作，陷入了沉默。
谁能想象文学，居然能够扼住走位的咽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米虫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