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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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殷时宁一愣。
他所在的地方是生药铺前面的大堂，虽说铺子里的药材不往这里存，但多少浸润了药味。
可是小胖墩明显不是个喜欢药味的人，所以他说的是……
殷时宁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放在手边的小包裹上。他一怔，将小包袱拿过来打开：“小少爷说的是这个味道？”
盒盖打开，气味更浓，小胖墩眼睛亮了：“对对，这是什么？”
那是他早上做的韭菜盒子。
因为保鲜手段缺失，殷时宁做饭都是算着分量做的，但梁老头今天胃口不佳，算好的韭菜盒子多出来一个。
这会儿韭菜盒子已经凉了，渗出一点油，卖相比早晨差了点。不过既然小胖墩好奇，殷时宁也没吝啬，拿近了给他看：“这是韭菜盒子，用面饼包上韭菜和鸡蛋碎之后油煎而成的小吃，是我用来当朝食的。”
“像个大饺子。”小胖墩低头看那形状。
“差不多吧。”殷时宁听笑了，这韭菜盒子他包的是个半圆形，“就是大号的韭菜鸡蛋煎饺，想尝尝吗？”
小胖墩有点疑惑：“不是你的朝食吗？”
殷时宁挑了下眉。他有点意外，看这小胖墩进店时趾高气昂的样子，还以为他会直接上手拿。
“已经吃过了，我胃口小。”殷时宁莞尔，“不介意这东西凉了就尝尝吧。”
小胖墩完全不介意，他被这股香味勾得馋虫大动，正准备动手，却被老仆拦住了，“少爷，外面的东西不能乱吃啊！”
老仆一脸紧张，额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小胖墩不乐意了：“怎么我吃个东西你话都那么多？”
“少爷难道忘了老爷此行的目的么。”老仆使了个眼色，看起来是有话不能在殷时宁面前直说。
可惜他这眼色纯属使给瞎子看，小胖墩一把甩开他的手，恼怒道：“六哥中毒那是六哥自己蠢！你是不是想咒我？”
老仆：“……”
老仆面露苦色：“少爷，冤枉啊。”
殷时宁把到嘴边的笑意使劲憋了回去，说：“我同小少爷萍水相逢，没那么大恨意，就算要下毒也不会在药铺里下，那是自毁招牌的事，若还是觉得不妥，我可以当场吃半个。”
“那不行，你说好给我了的！”小胖墩一听急了，伸手拽过盒子，就用手抓起那韭菜盒子往嘴里塞。
油煎的面皮凉了之后变得柔软，但仍有那股过了油的米面特有的香味，内里的韭菜和鸡蛋碎咸淡正好，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小胖墩没来得及说话，就这么一口一口地把那韭菜盒子吃完了。
大概是吃完才想起要保持形象，小胖墩眼神一敛，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味道还行，赏他。”
他偏头睨向老仆，卑微的老仆无奈地掏出钱袋，抓了一把碎银拿给殷时宁。
在这个世界中，一千铜钱等于一两银，一千两银能换一枚专门铸造的金币，金币一般出现在拍卖会竞标法宝的场合，平民之间交换生活用品都是用铜币和银两。
老仆递过来的碎银约莫有五两左右，买一个韭菜盒子肯定是多了。
殷时宁将银子退回去，不卑不亢道：“我找不开。”
“让你拿就拿着，”小胖墩执拗道，“这是小爷我赏的！”
“我不要赏。这么个韭菜盒子，把材料和工费加起来，撑死值三十个铜钱，你若愿意花银钱买，那就给我三十铜钱，不愿意买，当我请你吃的也行，这太多了。”殷时宁执意把碎银往回推，又指指他，“小少爷，你嘴没擦。”
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嘟着张满是油光的厚唇，偏要做出傲慢的表情，看着怪滑稽的。
小胖墩一愣，又是怒容满面地瞪向老仆，好似在怪他怎么没提醒。老仆无奈地摸出帕子给他：“……没来得及。”
“哼！”
小胖墩看起来是生气了，抹了抹嘴，将脏了的手帕往老仆怀里一塞，随后冲着殷时宁大喊：“我丁蔚来赏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理！老孙，我们走！”
他说罢，扭头而去，背影看着极有气性。
殷时宁犹豫片刻：“……你不买山楂了？”
小胖墩脚步一顿。
殷时宁：“买药的话得上后面去。”
“……哼！”小胖墩鼻孔出气，原地转了个身，朝内堂走了。
殷时宁拾了乐，无奈地摇摇头，等下一个病人来。
动作忽然一顿。
丁蔚来？
……也不知这书中世界的大家族有没有撞姓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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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头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一副虚弱的模样。殷时宁一看不对，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拉肚子？脱水了？”
“还好，没事。”声音倒是听着还有中气，梁老头喝了两口水，面色看着好了一些。
他视线无意中扫过桌面，愣道：“哪来的银钱？不是同你说了今日看诊不收费么。”
“是个小少爷非要赏的。”殷时宁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拿起音量晃，“想退退不回去。”
“这样。”梁老头想了想，“既是吃你的点心才赏的，那这钱你就自己拿着吧。近日溪口镇的确多了不少外来武者，有这种人不算奇怪。”
非年非节的，偏偏是这个时间。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病人，殷时宁细心地诊治完送走，才回头小声地问梁老头：“外来武者多……是因为西山上的事么？”
“兴许吧。”梁老头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我上哪问去？”
若是可以，他当然更喜欢过以前那种上山采药下山卖钱的日子，图个清静自在，也更容易保持心平气和。
殷时宁莫名被怼了一句，悻悻摸了摸鼻子。
同时又有些担忧。
若说梁老头以前是咋咋呼呼，近日却有些阴晴不定的味道了，想起他的身体状况，殷时宁不免会多想。
至于这小胖墩的事，他倒是没放在心上。
大诊日一过，殷时宁又回到了山上，梁老头总要四五天左右才带他下一回山。殷时宁平时看书，闲时理药，偶尔还跟阿理斗一斗嘴，日子过得倒也算平和。
谁料没出两天，一日中午，梁老头阴沉着脸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是那日的小胖墩、老仆，以及一个穿着淡粉色夏衫的年轻女子。
一见到殷时宁，原本还老老实实跟着走的小胖墩一蹦三尺高，飞快地向他跑过来：“终于找到你了！快教教我——”
丁蔚来凶猛的势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松止住。
阿理单手按住他肩膀，冷淡地说：“你跑太快了，会撞倒他的。”
“……”
气氛有一瞬凝滞。
殷时宁忙笑着打了个圆场：“是啊，我身体虚，不经撞的。”
“……哦。”小胖墩被他喊回了神，思路就跳到另一个地方去了，立刻嚷嚷起来，“我找了你好几天！怎么你竟不在药铺里？快教教我糖葫芦怎么做，你说的那糖，我总也熬不好！”
“……”
啊？
殷时宁有点发愣，看向梁老头——怎么回事？
梁老头没来得及给他解释，倒是那年轻女子走上了前，给他行了个颔首礼：“叨扰，我是中土龙曲城的丁海芸，这是我弟弟丁蔚来。当日我弟弟在生药铺吃了阁下一份点心，之后念念不忘，一直同我念叨。这两天，他在家捣鼓着要做糖葫芦，做不出来，亦不愿请教家里的厨子，非说要出来寻你，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出来寻人，盼阁下不会觉得我二人事多。”
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人看着精明利落，似乎也很通情达理，殷时宁却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感觉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丁海芸是谁？
龙傲天男主的死对头之一，丁海沅的亲妹妹，中土龙曲城丁家的天之骄子。
相比丁家其他仗势欺人的族人，她的确更通情达理，也更聪明一些，不过最后还是被作者安排给了龙傲天男主当露水姻缘。
是的，这本前期“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的小说在濒临结尾时还唐突开了个后宫，实在是烂尾烂得很彻底。
但总之，这是个活生生的剧情人物！
果然撞姓什么的都是幻想里才会发生的事。
殷时宁不受控地出了层冷汗，引得一旁的阿理偏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无心去想，只想快点将这二人打发走，于是从理药的小板凳上站了起来：“糖倒是能熬，不过家里剩下的糖可能不多了。”
“没事！我带了材料来！”丁蔚来看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流，兴奋高呼。
殷时宁被他强行攥住了衣袖，引着人往厨房方向去。
……
阿理正要跟过去。
丁海芸一步迈出，挡在他身前，漆黑的双眸在他脸上打量。
阿理神色淡淡，未曾开口。
“我弟弟自幼习武，如今一十三岁，已有淬体八重天的境界，不说天资如何，但到底是个正经的武者。阁下既能单手拦住他，想必修为颇高，而且，看起来也很……”丁海芸一字一句说道，“眼熟啊。”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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