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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第六章 那位阁下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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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社,有你的信。」小三将信封交给少年,他发现纸件巧妙地夹在窗缝里便拿出来,上头指名白羽接收,小三就如实转递给他。
在五楼窗户里捡到信并不会让这个高二生有什么额外想法,就算看起来很像某个人骑着飞帚经过顺手把信塞进窗户里,小三还是没有追究的好奇。
白羽走到窗户下打开信封,借着窗光阅读,才读到第一行心跳立刻变快,他飞快阅毕信件内容,又忍不住从头细细看了一次,然后赶紧将信件收好。
照例,小三不会过问他信里写的内容,因此白羽不担心这封信的存在透过闲谈引起其他人注意,只是寄信人却捎来令白羽措手不及的讯息。
萨珈约白羽到三刻馆见面,同样得保密独自前往。
三刻馆位在学园核心区南部,是十几年前废弃的旧大学部宿舍,现在的大学部位于核心区中央,跟高中部相距并不远,但以前光是从高中部前往大学部就得耗费足足四小时车程,更别提倒闭之后连马路都被长草和改变流向的溪水淹没,并在风吹日晒下变得崎岖不平,剩下一些荒凉的废弃建筑,因此旧大学部的废址禁止一般学生接近。
上学期海新跆拳社社游活动曾到过三刻馆,白羽当地大致称得上熟悉,那是一间雅致的半环型洋馆建筑,肇因某些缘故里面还算整齐干净。
萨珈学长现在住在三刻馆里?白羽知道按照计划萨珈的回归必须低调行事,但他已经拥有身体且能够会面的事情还是让白羽相当欣喜,同时陷入复杂的思虑中。
他不能就这么去见那位学长。
白羽仰躺在宿舍床铺上,手指挟着信封搁在胸口。
过去他对萨珈的事情一无所知,关于这个人为了对抗怀特温付出的努力与计划,他为何能够获得全体院生的敬称?他擅长的魔法招式,他的个性喜好和想法……
白羽只知道萨珈身为现代贵族,有权有势之外,是个成熟大人和优秀学者,作为洛歌斯院生的魔法技术也很厉害,如此而已,看起来好像大概认识了,其实都只是表面的信息。
过去大家以为他崇拜怀特温才研究白梦堡和飞翼家族历史,但萨珈并不是喜欢才去做,那是他的使命与义务。
就这样过去的话,白羽除了道歉以外什么也不知道,他连要道歉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都搞不清楚,要如何面对这个对自己别具意义的前辈?并非害怕亡者,白羽无论如何都不会害怕萨珈,即使他已经死了,但是再次见面的事却让白羽不知所措。
「你有困扰吗?」小三说。
白羽看向小三,室友有点迟疑,素来寡言的少年不习惯探问隐私,但最后还是选择开口。
「可以这么说。」白羽回答。
「社长和小雅都收过男生寄来的这种信,我懂不好处理。」小三安慰白羽。
「不,不是,你误会了,不是那种信,虽然寄信的人是男生没错,我不是说学长不是男人──」由于没想到小三产生截然不同的误会,白羽一时语无伦次拚命澄清。
「是一个很关心也待我很好的人,但我却不了解他,也不知道在这次大家都受了很多伤害的灾难后要怎么面对他,他因为我失去重要的东西,那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事。」白羽冷静下来对小三说明后,恍然大悟那就是他难过的地方。
「虽然我不是很懂害人失去和弥补的部分,但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待自己很好的人,这种经验也有很多次,阿七跟我说过多练习就好了。」小三对白羽点点头,温和地建议:「也许以后你可以去找那个人的朋友问他的事,或直接多和那个人相处,慢慢就会理解了。」
「谢谢你,小三。」
「不会,我也正在练习……」他羞涩地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几个纸包,对白羽挥挥手后走出宿舍,看来还是很忙。
于是白羽鼓起勇气骑马到三刻馆,明明乘式神更快,但少年的勇气显然不足以支持他直奔目的地,休息时他忍不住抱着的卢的脖子,感受这匹跟他一样大难不死的神驹温暖有力的肌肉,却被的卢热到不耐烦地甩开,自顾自低头在小溪喝水。
抵达三刻馆时已经入夜,不用多言白羽也能察觉,夜晚对萨珈比较方便,如今他已不是生人。
召唤火精在全然漆黑的废弃宿舍里照路,浑身环绕精灵光晕的少年从中央馆走入后,冥冥中有股无形的磁力指引他向前,直到他走进深处的房间,室内点满蜡烛,碎焰摇曳生辉。
有个人早已等在桌畔,单手展开厚壳绣面书籍阅读,白羽第一眼先是感到陌生,压下惊异后更仔细端详,才确定容貌的确是萨珈,但他近乎透明的白发在阴暗中散发微光,回望白羽的是魅绿鬼火双眸,毫无血色的肌肤像是雪花石膏。
不只跟活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远,连木偶都少有那股森冷阴郁的邪气。
「萨珈学长,是你吗?」白羽本来以为时川浪游说的栩栩如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起码会让学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未料住在三刻馆的人如今是这副骇人的面貌。
萨珈搭在桌面的左手指尖轻敲数下,召唤白羽到他身边坐下,少年从善如流。
「最近好吗?」非常普通的问候。
「平顺到有点非现实感,谢谢学长关心。」白羽说完仍看着萨珈的脸,现在他已经不再载着半边面具并做怀特温的打扮,只是一袭深红色盘扣丝绸长袍,胸前挂着闪烁明亮的水晶坠子,左手戴着族长戒指,仍然贵气逼人。
毋宁说死亡强调了萨珈凛然不可侵犯的距离感,让这个院生愈发神秘难解。
「这副样子吗?」萨珈放下书本举起右手打量,上面不见静脉纹路,人类皮肤应有的纹路毫毛与正常皱褶也不多,指甲略长,甲缘修饰得完美圆滑,像是雕塑而非人手。
「不愧是菲尔梅凯亚院长亲手制作的傀儡,要驾驭没那么容易。不过若能操控自如或许会比血肉之躯还要方便,我大概得花上一年来习惯。」
接着萨珈竟拿自己的傀儡身体当话题跟白羽上起课来,大概是体贴参与那场丧礼的同伴也会想知道他的恢复情况,与其一个个回答,不如让小学弟去当这个传声筒。
「这具傀儡上附有强力巫术,即使有人用魔法探测我,或使我在中央星城接受科技检查,又或有人盗取毛发血液想调查我的健康情形,都会在瞬间被馆长的巫术催眠控制,将证据销毁或窜改相关纪录,即使我当面承认,对方的意识也无法接受我是死人的信息,更别提怀疑了。」萨珈说。
「等外表恢复得差不多就可以公开活动,其实还好,因为学园这边也没多少人记住我的长相,或者对我的改变大惊小怪,只是家族交际那部分比较麻烦。」院生的著名古装形象,基本上是从头包到脚。
「我还是觉得十分对不起你,学长。」白羽坦承心情。
「你何需愧疚?这是早就决定好的计划,现在也只是我预期的结果成真而已。」
萨珈稀松平常地说:「就算你从来未在学园出现,我还是会做一样的事。但你既然来了,我很高兴这项做法还能增添额外价值。」
「学长的伤口,还会痛吗?」白羽不自觉的问出这个问题。
「你和浪游明明学过这方面的基础常识,却还问出一样的外行人问题。当然是不会痛了。」萨珈微笑。
日后萨珈也不再拥有凡人的冷热饥饱、痛苦舒服的官能刺激,傀儡身体的确只是让他专用来欺人耳目。
但眼前的苍白男子却像终于把握住真正目标,展现出自在慵懒的气质。
见白羽张大眼睛不明就里,萨珈让那股淡淡的愉悦感如涟漪更加扩散,那是尽其在我的满足也是身为前辈的自信,偶尔他也想象其他学弟一样摸摸白羽的头,不过考虑后总是没做出来。
「被怀特温支配灵魂的时候,我总算理解一些关于他的历史谜题,那些说出来或许会吓人一跳的事情,若说是真相,却没有证据,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精确地说,是我感觉到了。」
见白羽露出准备好倾听的表情,萨珈于是开始分享他的看法。
「让我们往前一点开始梳理,关于怀特温这次入侵造成的灾难,有人们幻想推测的部分,也有不为人知的现实情况。比如说,隐士团企图用『唤醒』净化怀特温造成的死灵泛滥,结果却失败了。」
萨珈端详后辈的反应,确定白羽已从其他学长姊那里了解「唤醒」这个专有名词指称为何。当然,「唤醒」成功的话,学园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白羽虽然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也能透过描述体会到这个计划的宏大。
「与其认为隐士团胜券在握,不如说是相反,馆长的部分是孤注一掷,他们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唤醒』的成功上,只能说有些事就算人类拚命去实践也很难获得成功。」
「但仍然有一道超自然力量进入学园,维持琥珀的寒冰大狱,否则那个法术早该消失或被怀特温破解,此亦非人之力,怀特温意识到他的优势无法持久,加上他的想法似乎产生变化,所以才急流勇退,至少这一点他绝非基于浪漫才故作姿态。」萨珈若有所指地看着白羽。
那是非常熟悉的力量,只是白羽逃避去意识,当他在冰原醒来时的确有点怀疑,但当时的他要去捕捉这些想法太困难了,他有太多麻烦要处理。
精灵王广寒一向喜欢惩罚那些扰乱自然平衡的家伙,退一步说,她也会出现在生态被严重破坏的地方,怀特温烧干一地水脉,异界的黑暗入侵,死者与活人的界线被打破,白羽说服破流携带水脉精灵去和黑暗谈判,结果他们还弄了类似中继站的地方,这一连串犯规举动,怎可能不吸引来精灵王的关切?
本该死亡的琥珀回到学园,这也是个明显的征兆。
「但是那个恶灵真正的动机,或许并非他善变的想法以及行动能左右,而是一开始就不变的……」萨珈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的烛光咏叹。
「怀特温的真正动机?」白羽不由得复述萨珈的话。
他一直以为怀特温的动机就是逼自己屈服献出灵魂和□□,所以白羽拚命抵抗,难道还有更多阴谋?
「虽然我已经心里有数,不过或许让你也思考一下,对未来的事情比较有益。」
萨珈正是典型的洛歌斯人,既不任意剥夺别人的挑战机会,更不会便宜地给出答案,这一点白羽已在时川浪游身上吃过苦头了。
「Nevermore…」萨珈打开手心,白羽看见那日怀特温留下漫天灰烬羽毛,像是对他杀戮的后代致哀,也像临去前的示威,其中一羽又在萨珈手中显现。
「有如作梦的魔鬼留下黑色羽毛作为灵魂的谎言证据(注),怀特温似乎已暗喻他的答复了。」
萨珈不曾呼吸,灰烬羽毛在白羽一声轻微的叹息下粉碎消失。
「『永不复还』、『永不复还』!」萨珈压低声音模仿古老凶鸟预言的语调。
「从今以后,有危险的不再是学园,而是你,怀特温已经舍弃白梦堡和他的过去了,下一次,他直接针对的就会是你,别无其他。」
「那怀特温这次回来的真正动机──」白羽情急之下倾身追问,看见院生沉静中隐含笑意的表情,只好硬生生把话吞回去,这是萨珈给他的功课。
「这部分暂先搁置一旁,我有别的事要你做。」
萨珈低头解开水晶坠子,褪下戒指一并放在桌面上,白羽则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
「这两样物事被许多人擅自当作沃尔夫家族与温家的族长证明,其实不过是岁月流逝时灵魂寄宿过的遗物而已。」
但萨珈为何会拥有沃尔夫家的族长物品?提到沃尔夫……白羽赶紧回溯记忆,现任族长应该是希沙F沃尔夫,也就是曾招待他们到派佩翠尔庄园作客的旧姓贵族。破流虽然号称公主,但论权势与影响力远比不上希沙的等级,萨珈也属于这个阶级,基本上,是势均力敌,王不见王的关系。
「这条水晶坠不会在我身边停留太久,所以我想让身为怀特温灵魂后裔的你来碰触这两样物品,你应该能有所感觉。」萨珈道。
既然学长这样说,白羽于是伸出双手按在戒指与项链上,须臾少年的表情变得复杂。
「这是……」他想撤回碰触,却又贪恋地以指尖感受珠宝的轮廓。
「何等怀念的感觉,但那不是我认识的人,也不是我生存的时代。」
「没错,那是怀特温的时代,认识他的人所留下的思念,而这两件珠宝是由同一个人传下来的守护之物。」
「怀特温?」
「一个女人,为怀特温生下后代的无名女巫,也是我的女性祖先。」
「等等,我听希沙说过,温和沃尔夫都是源自飞翼家族的分枝,我以为沃尔夫的部分是指『辅佐』的意思,但学长的意思彷佛这两个家族──」
「有血缘关系。」萨珈干脆地挑明:「怀特温留下的孩子和当时飞翼族长的赛恩亲随结婚,那名赛恩亲随就是沃尔夫的祖先,换句话说,是直系间的结合,所以如果要讨论后代与怀特温的血缘关系,希沙和我是差不多的,而我与沃尔夫祖先的关系,也如同他一样。」
「这种结合只持续了一代,也就是发生在怀特温的孩子身上,然后分裂成亲怀特温派的沃尔夫,和与怀特温为敌的温家人,后者指飞翼家族中的幸存者得到几个怀特温的后代,奉为中心又回到现代称为中央星城的地方自成一族。于是沃尔夫保留了水晶坠子,温家得到戒指,成为血缘继承者之间对立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但听说这两个家族都跟魔法界已经有相当距离了!有也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学了点皮毛而已!当然学长例外。」如果情况听起来不是这么普通,白羽也会产生更多兴趣,在之前的信息中,他以为温家和沃尔夫家都只是现代的有钱贵族。
要说魔术血统的浓度,萨珈的父亲、祖父和上上上代岂不是又更浓?类推希沙也是相同情况,但这些老人都没显露会魔法的模样,否则光是新闻就报不完了。
「怀特温死后数个世代内,两方家族成员都出现魔法师大量夭折及被贬抑的情况,变成人类贵族的势力占上风。这部分虽然不对家族成员公开,但族长及少数长老相当清楚。历史上虽没有怀特温结婚生子的纪录,但谁也不敢质疑温家的正统性。」
「当然,我们都保留了怀特温的遗产,但要说资质的话,沃尔夫家的魔法体质会略胜温家,这一点怀特温的后裔当初分裂时就汰选过了,对魔法有狂恋和感应的当然比较容易追随魔法师的身影,反过来说温家人可以说是选择了怀特温的地位和政治资源,所以温家如果是『无法表现』,沃尔夫就可能是『不愿表现』。」萨珈阴沉地说。
「让我简单告诉你,小学弟,要维护这样的地位与财产,光靠人力是办不到的,差别在于人心的想法,如果说现阶段温家人只想巩固自己的所有物,沃尔夫则不仅于此,而我还不明白他的想法。」
对话中断了一阵子,白羽思考萨珈透露的这些讯息,确定他大致都把握了。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事?」
「我希望你尽量多认识怀特温的相关存在,也包括我在内,你可能无法避免被牵连进来,变革或许随后就要发生了。」
「学长,你可以说得更明白吗?」白羽急切地问。
「那就是我在法律上不能死亡的原因,一旦温家没有领导者,恐怕会立刻被沃尔夫并吞,现在杰弗炎斯政局非常紧张,光是一年不到就发生这么多大灾难,军队进入中央星城,两个公民区遭到废弃封印,萨古的腐败威胁即将破裂……」萨珈忽然跳到白羽陌生的政治话题:「白羽,你熟悉我们杰弗炎斯的政治体制吗?西联市大多是由总督或市长治理的都市国家,但杰弗炎斯有一套不同的机制。」
「大概知道一点,是代议制度,然后选出一个委员会来管理整个联邦?」白羽有点心虚地说,北方世界没有立宪君主、总理或总统之类的首脑人物,破流也习惯嚷嚷政府之类带过。
「大致是这样没错,因为历史的畸形变化,人口与政治资源都往中央星城聚集,因此现在听到星城议会,指的就是上下议院与最高议会这三个代议机关,繁琐细节你高中历史会学到,直接说有关联的地方。最高议会中的一个阶级『特别参议员』,虽然是从现有众议员中选举出来,但台面下传统倾向保留给旧姓贵族权威有意参政时的席次,我们要选上并不难。」
萨珈将话题引到白羽先前从未设想的现实层次:「过往因为我是学生又未踏足政坛,希沙对外也号称病弱隐居,不太影响这方面的运作,现今局面又不同了,如果沃尔夫别有图谋,他便会瞄准特别参议员的位置,也能轻而易举就走入政治核心,直接干预联邦重量级官员选任以及政策走向。比如企业研发、军事合约、修正税案、医疗补助和宗教问题,里面都有不少战争火种。」
「我知道这是很严重的话题,但跟我有何关联呢?我只是临安市民。」白羽老实地说出他感受到的庞大距离。
「但你的朋友不是夏族公主与星城□□之子吗?」萨珈这句话成功地震慑白羽。
「也许还不必等希沙有所行动,现在议会迫切地想要找回民众的支持与信心,正准备通过一连串强硬法案,其中也有波及夏族在北方的黑夜市和整肃□□的内容,当然,对艾杰利的友好或容忍是否会持续还是未知数。」
「怎么会这样……」白羽颓坐在椅子上。
「快则数月,慢不会晚过数年,联邦内外都会爆发冲突,这也是学园支持我存在下去的理由,而你多少应该知道,有些势力正蠢蠢欲动,瞄准甚至积极制造机会扰乱局面。」萨珈在短短几段对话中把白羽带入隐密的风暴核心。
「那我该怎么办?」白羽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理解就好。只要留心的话,总是有能发挥能力的时候。」萨珈以他一贯的威严压制白羽,这也是温公爵的处事作风。
「学园其实不想让你们太早被卷入这些污秽斗争里,泷家首领心里有数才会把弟弟送来中立的学园。夏族皇帝会愿意让小学妹留在学园,许多王公贵族的孩子都在这几年间来此地留学,多少有寻求同盟的意愿,这正是杰弗炎斯政权不乐见的情况,而我自然也是讨厌北方世界的麻烦才住在洛歌斯学院里。」萨珈抱胸徐徐道。
「我明白了,谢谢学长的警告。」白羽说完,手指慢慢离开萨珈的族长戒指与水晶坠子。
遗物中蕴含的复杂感情为了怀特温而生,白羽在接触珠宝时诧异怀特温竟能让人对他产生这些深刻感情,令人想象这个魔法师人性的一面,这让白羽油然感到厌恶,但古老不散的思念却又如此不可思议。
萨珈将两样珠宝戴回身上,期间白羽只是默默看着他动作,少年的表情很明显呈现出,他想将眼前幻影般的人物看成活生生的血肉之躯,那些残酷的死亡并不存在,萨珈只是病了,他终究会康复。
萨珈斟酌一下说道:「你们不必太拘泥形式,我觉得这样不用吃喝拉撒的日子也很好。」
见白羽还是愣愣不语,萨珈撩撩头发,决定让时间来抚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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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典故出自爱伦坡的著名诗作〈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