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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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而衰是必然的，任何事都这样，再怎么红火的游戏也不例外。
留恋着不想离去的玩家也莫可奈何，整个地图里能见到的玩家一天比一天的少，“谈笑江湖”最终要关闭了，SB公司顺势推出了新的游戏，就如多年前的谈笑江湖和远方传说。
天然居的众人很早之前就约好了，在服务器关闭的那天大家一定要聚集在一起，进行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他们实现了约定。
后来，因为时间的流逝，大家也渐渐淡了联系，最后再也没有了在同一个游戏中碰面的机会。
司南偶尔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其他人的消息，比如说谁成为了第一高手啊，谁做了隐藏任务啊就职了隐藏职业啊，谁去了别的地方换了个很好的工作啊，谁再也不会玩游戏啊什么的，听在耳中有种时过境迁的恍惚感。
后来又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SB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决定将谈笑江湖这款游戏重新改装推出。为了提升人气打响知名度，特地弄了个召唤江湖老玩家回归的活动，弄得弄得很是轰轰烈烈，广告可谓铺天盖地无处不在。
游戏从前保留了数据，但活动时间只有短暂的一个星期，等正式开放游戏的时候将会删除。所以司南登陆游戏时，还是在多年前最后一次下线的地方。
他站在天然居门口的小山坡上，一扭头就能看见门上挂着写了天然居三个字的小木牌，字是苏幕遮写的，苍劲有力。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好像中间这许多年的光阴都不曾存在一般，司南忍不住感慨了一阵子。
附近陆陆续续闪起白光，有人登陆。
司南看见很多曾经非常熟悉的人。苏幕遮、白月光、高蹈、夜神、长歌、聂小无、破军、红泥、月落、随意、流浪，甚至还有在游戏关闭前就因为工作问题不再上线的碧落。
他们彼此打量，都笑了起来，欢快地相互打招呼。
七天时间里，天然居众人的足迹踏遍江湖，从前很多没去过的地方很少去的地方都走了个遍，看了波澜壮阔的大海，看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看了黄山的云海和日出。他们也碰见了不少从前有过恩怨的玩家，比如开心忧伤之子天剑绝刀，大家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接着擦肩而过。人生有时候都这样，何况一个游戏呢，这秒相识，下秒错过。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大家聚在天然居门前。
气氛慢慢变得有些凝滞，司南伤感地发现他又要再一次面对别离。虽然知道是必然的不能避免的，心情却不能不因此受到影响。
空气里浮动着暖暖的金针排骨汤的香气，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些温暖气息。
眼看午夜十二点就要到了，游戏即将关闭。大家喝着汤，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聊着天，都在等这个最后的时刻到来。
司南在的位置稍微偏远一点点，看着高蹈端着两碗汤走过来，把一碗递给司南，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高蹈终于开口：“阿南……”
司南看着前方，他知道高蹈想说什么，也知道是好意，可他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阿南，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式，真实情况如何却是知道的。
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别等了。……小菜不会回来了。”
时间好像停顿了一下，司南才扭过脸去看高蹈，对方的脸和从前相比没有变化，也许因为数据一直停留在多年前的缘故，看上去还是一样的，只是眼中却有从前很少见到的疲累不忍。
司南笑了起来，说：“没事。”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司南知道已经十二点了，是强制断线，游戏关闭了。
江湖已经不复存在，哪里也找不到，永远地消失了。再也回不去了，属于他们的江湖。
盯着面前切换回普通桌面的电脑，他看上去呆了一样。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洒在他的脸上，一片惨白色泽。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司南站起身，关上电脑，草草进行了了清洁卫生工作，走回房间躺下。
司南漠然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自己住在这屋子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难怪天花板的纹路看着那么熟悉，不用睁眼都能知道在哪里有了细小的裂痕。周围住家的人们是来了又去，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一直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怀着这样的想法，司南慢慢地睡着了。
这么多年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彻夜难眠，司南一直很少做梦。
这晚，司南做梦了。
梦境中的情景凌乱而跳跃。
他梦见进入大学第一天坐在宿舍床上，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小菜，那时候他穿着米白色的长裤和白色的短袖T恤，显得单纯无害。
他梦见毕业后不久带了行李投奔自己蹲门前一脑袋乱糟糟头发睡眼朦胧的小菜，那时候他高声大喊：“你不是人！”一连喊了好几声，把周围喜好看热闹邻居全都喊了出来。
他梦见后来小菜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阿南，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
他梦见更后来的时候，小菜笑着对他说：“我要去别的城市出差，要去很久，记得等我回来啊！”说完后，他低下头给了个早安吻，柔软的触感暖暖的温度停留在额上，徘徊不去。
画面最后定格在清晨的阳光里，小菜提了行李袋，对他笑了笑，接着关上了房门。
从此那扇门再也没有被一个叫做蔡林的人推开。
他们说车辆掉下了深不见底的山崖，只有一个小菜使用的钱包送了回来，这是司南庆祝他的二十四岁生日送的礼物。
曾经数次想分开他们的太后也来找过司南，请求他不要继续等了，他们已经接受了小菜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后来司南送走了哭得眼睛红肿的太后。那时候年月刚跨进小菜离开的第十个年头，司南已经三十九岁了。
可是司南永远记得小菜叫他等他回来，所以他一直在等。
一直到了现在，也将继续到未来，也许直到最后一刻，才会停止这无尽的等待。
END
娅
2009.11.09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