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青梅》sherry_茶

5、第 5 章

　　知道自己的病症，所以在中会一直克制自己想念允浩的心，会自己熬些药物，会用看医书来遗忘。但那份情，不是这么容易让你冷却，炽热、黏绵的爱恋，从以前从没减少过。
　　“在中——”已经子时，允浩却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在中面前。
　　“允浩？你怎么……”
　　允浩将在中抱住，他没有说，在闵贤媛房间闻到百合花香时，心里脑里只有在中的身影，睡到半夜也没能减少思念，便踱步来到荒院，发现那人还在看书，却又一会趴着晃了晃脑袋。
　　“在中，再等等，再等几年。”
　　在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回抱住允浩，发现他隐隐不安，只能安慰道：“允浩，我会等你一辈子。”
　　月底的时候，闵贤媛又来到荒院，看见在中浇花，就帮起忙来，官宦人家出生的小姐笨手笨脚地帮倒忙，只好悻悻说：“奇怪，我做女红之类的都很顺手的！”
　　“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二夫人的手不适合这些粗活的。”
　　“我听荀姨说过，在中做什么都很厉害，所以相公才会喜欢你把。”
　　在中一愣，看见闵贤媛依然笑着，想必是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没有，在中什么都不会……”
　　阿朗每天喂完马会过来看看荒院需不需要他帮忙，每当这个时辰，在中都会打发他，但阿朗还是每天都来报到。
　　“夫人……在中，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有，都说了不用每天来。”
　　“这几天少爷都骑马出门，所以我都无事做，所以来看看。”
　　“相公去哪？”闵贤媛问道。
　　阿朗回答：“不知道，只是每天早上都来牵马。”
　　闵贤媛若有所思，只见朴有仟来访，才离去。
　　“那位夫人来做什么？”
　　“没什么，她也喜欢百合花罢了。”再过不久，花就会开了，到时又是一片雪白，想到这，在中笑了起来。
　　“怎么了？”
　　“俊秀呢？”在中不答反问。
　　朴有仟说：“我又不是天天要和他在一起。”
　　“他就快会试了，是不是紧张了？”
　　这几天俊秀都没来自己家，消息也没有，感叹自己的失责，匆匆告退了，第一次来闵府，也是俊秀带着他从侧门进的，也不是说朴有仟见不得人，而是金俊秀身份低微，没什么事就别去主院找事，不如一个人默默来得好。
　　找到金俊秀的小房子，上次是俊秀带他来的，只是感叹这闵府与郑府完全不一样的格局，设计得优雅别致，别有洞天的感觉，而他这次自己找来，却只能感叹俊秀的房子其实和在中的一样，是人家施舍给的，一样的无人问津、孤苦无依，唯一血系的表妹嫁了出去，以前总感觉俊秀天天往自己那跑没多大不妥，只是觉得他粘人粘得紧，抓住了自己就不放似的，定是他过得太茕茕孑立了，想到这，朴有仟不觉自己以前太过残忍，想过将他仍走，不想陪他读书，不想他来缠着自己，撒开的话还可以落得个轻松。
　　“俊秀？”屋子里没有声音，有仟敲了两下，“俊秀？我是有仟，我进来咯！”
　　屋子里弥漫了香味，烟雾腾腾，有仟厌恶地挥手将浊雾打散，发现是在供奉，可是这香的剂量也太过了。
　　“咳……”床上的人似乎在睡觉，背对有仟，着一身米白色里衣。
　　“俊秀？”有仟轻轻走上前，扶起俊秀，“你怎么了？”
　　“有仟哥？”俊秀迷糊的眼睛睁大，“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多天没来找我是因为病了？”
　　“没有病，我身体一向很好。”
　　“那这是什么？”
　　俊秀垂下眼说：“大人说要给媛儿祈福，所以要上高香，我要时刻看着不能让香灭了。”闵贤媛进郑家门已有月余，肚子却不见有动静，才出此计策。
　　“祈福？有什么好祈的？闵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想……”
　　俊秀用手捂住有仟的嘴：“有仟哥，不要乱说话，这里太混，你先出去吧。”
　　“你跟我一起出去！”
　　看了眼烛台，发现离换香还有段时间，便同意了。
　　“这些事为什么要你做？”
　　“媛儿的房里在我的西方，所以我这里最适合也最近。”
　　“你这些日子就在这诵经念佛了？不用考试了？”有仟的话有点生气，在俊秀耳里听来是讽刺。
　　“我也没有办法——大人说……不去会试也没有关系，他说我就算为官也不会有出息的，是个没用的废人……”
　　“金俊秀！”有仟有些生气，俊秀本来就自卑，现在被人说成这般无用却不反抗，却又能够明白他的无能为力。
　　“有仟哥……我想离开，我好想回开城，我不想待在这……”
　　开城是俊秀父母相遇定情之地，是他们开花结果的故乡，是俊秀心里唯一的归属地，那里的人，日出捕鱼，辛勤劳作，心地淳朴，是适合金俊秀生活的地方。
　　“俊秀……不如去找允浩……”
　　金俊秀沉默了一会，擦掉眼泪说：“有仟哥，大人位高权重，不要让允浩哥为了我一个下人去犯了大人。”
　　“再等几年，如若我有所作为，定将你带离这里，送你去开城。”
　　“其实……俊秀已经死了心，刚刚只是急了才会说出来的。”
　　有仟知道他在说谎，是在自欺欺人，不过还是没有点破：“不要整日呆在这个不能睡人的屋子！你又不是和尚！”
　　俊秀笑了笑：“恩。”
　　“以后我每天完成工作就来找你，你得在屋子外面等我知道吗？”
　　“有仟哥不去在中哥那了？”
　　有仟稍稍一愣，不过看着俊秀明亮的眼睛，还是说：“我得监视你念书！”
　　“那在中哥一定会无聊的！”
　　“不会，允浩会陪他！”

　　这一年的会试，俊秀没有参加，百合花全开的季节，临国送来质子，安置在离皇宫不远的郊外。皇帝借打猎为由，其实想让质子在当众出丑，规定近来骑术了得的武官都上场，和那质子比赛。
　　郑允浩从这一年开始受到皇帝重用，于是陪同出行，朴有仟一行人为了记录也带上纸笔随行。那质子虽然只有十六岁，眼神漠然，似乎看透一样的样子，对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对未来已经失去了信心的关系，所以他在听打猎规则之时，连连打哈欠。郑允浩对这人只感熟悉，也并无多大触感。
　　策马奔腾，云硝雾绕，临国质子虽然没有猎到过多的动物，却出其不意地打到了这树林王之说的雪鹿，皇帝脸色已经不好看到了极点，但还是让司仪宣布结果，朴有仟也只是默默记载，郑允浩虽然猎到的东西不算多，可是带回家的时候，还是让在中开心了好一阵子。由于东西太多，挑了几个小点的送到荒院。
　　“刚回来的时候，我有看见更大的。”
　　“你啊，就先弄这个吧！”递给在中一只野鸡，头还插在上面。在中接过，刚拔下箭身，抓住鸡身的时候被戳到了手，允浩回头的时候发现在中看着手，上前抓住，“怎么受伤了？”
　　“没事啦，只是戳到箭头了。”
　　“好了，别弄了，先放着吧，我还猎到一个活的。”允浩从外面拿出一只雪白的兔子，箭只是射到了兔子的尾部，本来还想跑，不过允浩骑艺了得很快就抓住了兔子的尾巴，拔出箭止血，想到在中见到兔子一定会很开心，也就顾不得接下来的猎赛，撕下一些布条绑住兔子受伤的地方连着马后的篓子里。
　　“好可爱！你居然下得了手射他！”看见兔子尾部的白还带着血色，不满地看了眼允浩。
　　允浩笑笑捏了他的脸：“我已经及时给他止血了，只留了这么一点而已，他很会跑的！”
　　“可是……就算他复原了，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啊！不如放他走呢……”
　　允浩想了想说：“那明天回来的时候集市上买一只给他作伴吧……”
　　“好啊……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在中将兔子抬高，看看他的□□。
　　“在中，你好色！”
　　“哪有！”在中将兔子放在怀里，“万一，买到的和他一样是公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直放一起就会有感情了。”
　　在中低下头，顺了顺兔子毛：“那允浩呢？”
　　听出在中的意思了，允浩叹了口气，抬起在中的脸，亲了亲他的嘴，然后贴着唇瓣说：“郑允浩只爱金在中……分开一年也会更爱你……分开一辈子，我也只爱你。”
　　在中窝在允浩的怀里：“不要分开好不好？你让我等我一定等，但你不要说分开好不好？”
　　“好，不分开！”兔子似乎有感应似的，跳到桌上就蹲着不动了，在中抱住允浩不想放手。
　　二夫人闵贤媛那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金俊秀也可以不必再焚香拜佛，再次来到朴有仟家时，朴有仟正在整理书籍，见到那个重返笑容的小可爱，有仟也笑着说：“帮我一起整理吧……”
　　“媛儿怀上了。”
　　“恩，今日听到左大臣和允浩的对话了。”说起来闵贤媛不过是小妾生的，所以左大臣也放不下面子去郑府特地看望，毕竟只是有了，还没生下来。
　　“有仟哥……在中哥发病是不是因为心结？”
　　“怎么说？”
　　“这段日子，我找过大人家的书房，找到几本野传医书，里面有说到心毒。”
　　“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写的十分简略。说是命系一脉的人一旦连心也系在一起，就会被对方牵制着，所以我想，允浩哥结婚生子，在中哥才会发病……”
　　“书上有没有说怎么解？”
　　“没有……只是随手写到一样。”
　　朴有仟只是隐隐感觉到，自己是个外人，和俊秀一样，是无法理解允浩和在中之间深厚、延绵的感情，他们爱对方、放任对方……
　　“有仟哥……允浩哥和在中哥那样的，才算是相濡以沫吧……”
　　“这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每个人都不一样……俊秀，你继续你的信念，允浩他们这样，真不知道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