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青梅》sherry_茶

1、第 1 章

　　郑允浩出生贵族，所以一过十二岁，大家都张罗着他的正室对象，最后决定了李氏小姐，李氏小姐虽然是庶出，但由于一出生便给李氏门带来官运，李氏老爷从商到为官转折的很顺畅，一路更是贵人相助，所以李氏老爷一直把她当成主院的孩子看待。
　　李氏小姐琳儿生性骄傲，遇到郑允浩的时候已经十六，刚过舞勺之年的郑允浩也第一次看到如此狂妄的小姐，玩心大起，捉了毛虫放置在李氏小姐的坐垫旁，李琳儿怎见过美妙蝴蝶的前身，哇啦哭了起来，大伙都忙着安抚，只有郑允浩用袖子捂着嘴偷笑，当郑家主母告诉允浩那是自己将来的妻子时，却大叫道：“谁要那个母猴子当新娘！我要在中！我要在中当我新娘。”
　　幼年的郑允浩就经常嚷着长大后要娶金在中为妻，那时大家只当童言无忌并没劝告他，只是现在都谈婚论嫁怎能再纵容？郑家叫来了金在中，当着郑允浩的面脱光了衣服站在郑宅主院。见到在中，允浩甚为欣喜，只是见他一件一件脱下衣服时才发现事态不对，上前阻止时被护院拉住。
　　“你们做什么？为什么要羞辱在中？”
　　“允浩，你看清楚，金在中是个男的，和你一样，所以你无法娶他，你明白吗？”
　　“为什么？放手！不要脱了！停啊！”
　　“只要你和李氏小姐成婚，并善待她，我们还是可以留下金在中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应，我答应！”
　　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奶娘急忙帮在中披上衣服，默默地低泣着。之后郑允浩和金在中同时生了一场大病，于是婚事延后了。
　　大病初愈时，郑允浩只是下了床站在门后，随意披了件外套看着院子，奶娘远远看着心里一阵抽痛，想起还在发烧的在中，更是捂住胸口掉起眼泪来。郑允浩站累了便坐在门槛上，眼神落寞看不出是在眺望还是思考。

　　第二年，刚过完允浩的十四岁生辰就急忙举行了婚礼，夫妻二人经过一年的思考，都决定相敬如宾，而完婚的第二天一早，郑允浩便从书房出来急忙跑到荒院，那里有一座破旧的小房子，门口的人儿穿着白色的里衣披着粗麻布，看见允浩跑来，惨白的脸色露出了绝色的笑容，一日日恢复红润的唇瓣吐着两个字：“允浩。”
　　“在中，身子好了吗？”
　　“恩，我很好。”
　　“在中……”允浩傻笑着摩擦在中的手，“怎么不多穿点？冷不冷？”
　　在中摇摇头：“昨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多陪陪新娘子？”
　　大病过后，郑允浩的性子就再也没像小时候一样任性，任何喜怒都不表现于色，郑父当然欣慰儿子的成长，而郑母却心有失落，之前还偷笑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冷漠少言的陌生人？
　　对于金在中的提问，郑允浩并没多做解释，轻轻摇了摇头，拉着在中回房：“我好久没见你，咱们得好好说话。”金在中一向隐忍，微笑着点点头。
　　日子恢复到了小时候，郑允浩常常拉着金在中一起上课，一起上街，过了七日李琳儿要回娘家，郑允浩一早便起身准备，一副当家的样子十足，李琳儿见自己的丈夫这样的一面也稍稍对他有所改观，第一次见面时的恶作剧也不过是他还没成熟的心理作怪罢了。郑允浩牵着李琳儿的手上轿子，瞥到金在中拿着大扫把在正院打扫，在中表面挥动着扫帚，眼睛却不时地扫到门口回娘家的队伍。
　　郑允浩趁大家不注意，对金在中眨了眨眼，在中急忙低下头，再抬起头时队伍已经出发了，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到了李府，李家老爷见郑允浩处处照顾女儿，对这个年级尚小的女婿甚是满意，李琳儿自是留在娘家住上几晚，而郑允浩却一次也没住过，岳父大人只当他还不能外留，心里也没多大不悦，李琳儿却一知半解自己丈夫的心思。
　　郑允浩出生时，有位大师说这孩子长大必有一大劫，若不想有事，则寻找八字相近之人时刻待在身边，或许能抵挡住灾难，这一预言实现在他们十三岁，郑家一直待金在中这个孤儿不薄，经过大病之后更是将一座废弃的院子赠与他，虽然荒废，但金在中知道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由于身体原因一直没好好打理，病愈后更是一直和允浩一起，趁这次得好好翻修了。
　　金在中小小的身体蹲在杂草堆里，看上去可怜又可爱，郑允浩偷偷从后面走过去，在中抬起一只手擦汗，这时允浩伸过一只手从腋下穿过拉起金在中。
　　“啊——”金在中转过头才发现是允浩，卸下心，“允浩？你不是……”
　　“恩，我回来了。你在做什么？拔草吗？”
　　金在中点点头说：“我想种点蔬菜给厨房。”
　　郑允浩笑着随地而坐：“小傻瓜，种点花草好了，我喜欢你摘花的样子。”
　　“我可以亲手种，亲手摘，然后亲手做一桌好菜给你。”
　　“吃素？我会长不高的！”听着允浩装作可爱的声音，金在中还是笑了起来。
　　郑允浩从小养尊处优，自然不会亲自帮金在中拔草，找来养马人帮忙，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拔光了荒院的草，由于没有廊道没有亭子，席地而坐的两人顶着大太阳，郑允浩的额头已经泛起了小汗珠，金在中拿起锦娟帮他拭汗。
　　“你的手绢怎么也是香的？”郑允浩往金在中的脖子上一靠深深一吸，“还是本人最香。”
　　“少爷——”
　　“没关系，阿朗都在那么远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明天还会来吗？我想今天浇了水，明早起来拨开撒种子了。”
　　“种子等会叫人去买我喜欢的，上午我直接从老师那过来，然后我们到外面吃饭。”
　　“你不用去李府把少夫人接回来吗？”
　　“她应该更喜欢待在自己家中。”在中没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太阳刚升出来，金在中便开始撒种子，到午饭前已经全部弄好，甚至弄出来道道横沟，满意地擦擦汗，快到午饭时间便坐在小茅屋的门槛上等着郑允浩带他出去，可是直到天黑，荒院也没人问津，金在中饿得肚子咕咕叫，看看天，想必厨房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天还很冷，金在中就这样又坐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发起了高烧，苍白的小脸被冷吹得发青，太阳又升了起来，在中挑来了水，浇完决定去厨房拿点馒头吃。
　　郑允浩再来看在中时，已经接了李家小姐回来，在中由于一直发着高烧，没有力气走到厨房，所以一直吃着冷馒头，整个人瘦了一圈，看得郑允浩心疼不已，找来大夫还亲自喂他喝药，当然这些也只有奶娘看见，金在中不爱和人说话，奶娘也是听到郑允浩吩咐才知道他病了，特地赶过来，熬了粥，不过很快被郑允浩打发走了。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招我心疼？
　　“不是故意的……允浩，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的，等我病好了，我们再出去好不好？”
　　“恩，喝完药就躺着，晚上我再来喂你喝粥。”
　　“不要了，荀姨会给我送来的。明天下了课再来看看我吧。”
　　“你不要顾忌李琳儿，我只对你好。”
　　金在中听了心里一阵感动，脸也泛起了红晕：“那天，为什么没有来？”
　　郑允浩没有回答，他不能告诉在中是因为李家要见他这个女婿。
　　等到金在中完全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但还是稍微会咳嗽，所以郑府又添置了许多冬衣。郑允浩提议说要去还愿，郑家主母便说好，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下人浩浩荡荡来到隔壁镇的大寺庙上香。
　　郑允浩对那当年为自己算命之人行了礼便拉着在中到山间的池塘玩，郑家主母随口说道：“其实还是个孩子嘛！”语气当然是开心的，不过还是对大师说出了心里话，“大师，我家小儿大病之后一直很稳重寡言，会不会是后遗症？”
　　大师从高处往下，看见郑允浩和金在中站在河边捉鱼，摇了摇头说：“善哉善哉，施主，令郎并没失去本性，只是隐藏起来了，或许教育方式不兴太过严苛。”
　　“我们也没逼过他，李家已经在朝廷顺风顺雨了十多年，我想和他们做亲家也不过是常理，何况他们两个孩子都很相配啊。”
　　大师依然摇摇头：“活着一天便是福，令郎本是受灾之人，如今能生龙活虎便是那孩子的功劳，一切随缘亦不可只听得见自己的想法，令郎一定觉得和你们沟通无果才会选择封闭自己。”
　　“阿荀，我们做错了？”
　　“夫人，米已成炊，我们以后不要再过分干预他们两个孩子的事就好了。”
　　“允浩那孩子我会不知道？早点完婚也不过是怕他走上不正路。”允浩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允浩喜欢在中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怕最终会愈演愈烈造成不必要的后果才会急着要他完婚的。
　　大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行了礼便离开。
　　奶娘一向是看得最清的人，郑家主母进庙求签，而她就站在高处一直看着两个孩子。在中摔倒，允浩急得比自己摔倒更难过，小心喝着气，在中可爱的笑靥绝美妖艳，奶娘突然被自己的用词吓到，在中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却已经漂亮到让少夫人也比不上，若是再过几年，少爷还会记得自己有个妻子吗？奶娘心里不禁一阵担心。
　　“怎么样？能不能动？”
　　在中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啦！我能走！你不要抱我啦！”
　　“干嘛害羞，脸都红了。”
　　“哪有？”
　　“顶嘴了——”
　　“可是——”
　　“当心我现在就亲你。”
　　这一说可把在中有点吓到，郑允浩出了名地固执，朝上看了眼，奶娘还在看着他们，推了推允浩：“荀姨在看。”
　　郑允浩抬头凌厉地看了眼奶娘，被震慑到的奶娘连忙把头转开，不敢看他们，允浩又温柔地亲了在中一下：“没关系，荀姨没在看。”在中朝上看了眼才放心，允浩又在他的嘴上亲了下。
　　“对了，那天给我的种子，是百合？”
　　“恩，麝香百合，洁白无暇，和你一样纯净，不过在中比较漂亮。”
　　“允浩，我是男孩子。”
　　“如果在中多吃点才能长成男人，不然会一直瘦瘦小小的。”
　　“恩，我会好好吃饭的！到时和阿朗一样强壮，当允浩护院。”
　　“我才不要在中当护院。”
　　“那我烧好吃的给你吃。”
　　“我比较喜欢抱着在中睡觉。”
　　“我不和你说话了，我去看看荀姨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允浩拉住要走的在中：“用不到你，好好坐着。”将在中框在自己怀里，静静坐着。
　　郑家主母说要留宿一天，郑允浩便真的抱着在中睡觉，自从允浩相亲之后，他们没再一起睡过。两人躺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在中身子弱，允浩故意念了许多让人犯困的诗词让他好好入睡，轻轻抱在怀里，盯着他可爱的睡颜亲上了红樱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