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十一 ...
-
很久没做这么长的梦了,居然还梦到了钟林。
实在不能称之为好梦,所以醒来后神志都不大清醒。
时间似乎也早,季宣开了台灯,靠在床头翻他的健美杂志。
他是大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性向的,其第一迹象是他完全不反感高烈对花生的感情,当然,他反感花生在外面乱来;而第二个迹象,就是他喜欢看结实健美的男性身体。
那时便开始悄悄地买健美先生之类的杂志,一方面对杂志里的人赞叹不已,一方面又为自己先天条件不足练不成那样而惋惜。
他一向喜欢高大的人,像钟林那样。
以前他一直认为钟林的身材已经是顶好的了,可几天前才知道天外真有天。
虽说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因为恶作剧看过顾冬藏洗澡,但当时在厕所,光线并不好,看得不真切。
而上次他回家看见顾冬藏脱掉了上衣站在他的卧室里,赤裸的上身在阳光下闪着蜜色的光,第一反应竟然是心悸,第二反应才是这人侵犯了自己的隐私。
要怎样才能将身材练成那样?
又或者,因为他个子更高,所以身材看起来更好?
那天关于堕胎的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他说了认识孩子他爸,顾冬藏也没有追问什么。
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可燃烧的八卦之血还是太笨太迟钝。
季宣不敢肯定如果当时顾冬藏问了,自己会不会如实回答。
他只能肯定,如果现在自己一定要找个人倾诉关于钟林的事,对象不会是高烈也不会是花生,多半会是住在一墙之隔的那个傻大个。
原因嘛……原因是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小小的声音,若不是四周太静,恐怕听不到。
季宣起床走出卧室,声音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
越走近越觉得那声音有些诡异,待推开虚掩的门,只见顾冬藏趴在洗手台上一边咳嗽一边干呕,头埋得很低,脊背高高隆起。
“你怎么了?”
听到季宣的询问,顾冬藏吃惊地回过头,还来不及说话,又是一阵呕。
季宣走上去拍他的后背,“缓过劲再说。”
顾冬藏边点头边大口大口吸气,好半天才止住呕意。
季宣拖来顾冬藏的毛巾递给他擦脸,顾冬藏的脸都呕白了,不住地向他道谢。
“吐出来没?”季宣问。
“……没。”
“其实吐出来会舒服些。”
顾冬藏说:“嗯,不过胃里没东西了。”
“吃坏东西了?”
“应该不是。睡着睡着突然惊醒了,然后就想吐,我也不知道原因。”
季宣想了一下,突然伸出手。
顾冬藏一愣,任由他摸上自己的额头。
“有点热哪……”季宣几乎是喃喃自语地低声道,说完又用另一只手摸他自己的额头,“好像真有点热。嗯,最近气温有些下降……家里有体温计没?”
顾冬藏傻傻地点头。
季宣没好气,“拿来测一下啊!光点头有什么用?”
顾冬藏连忙开始翻箱倒柜,找了一圈下来连体温计的影子都没看到。
季宣说:“时间还早,天亮了我去买……今天你请假休息吧。”
顾冬藏摇头道:“没那么严重,不用请假。”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普通的感冒发热也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能就是胃有点受寒,我,我吃吃药就行。”
“乱吃药也是会出事的!”
顾冬藏不知道为什么季宣突然发起怒来,呐呐地辩解,“是,是中成药,没有什么问题。”
季宣正欲再说些什么,嘴刚张开,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闭上,一瞬间脸色变了三变。
顾冬藏见他那样,莫名其妙地心生怜悯,叹了口气,“我真没什么事,天亮了我去买根体温计,一到酒店就测量,如果上了37度半马上请假回来,好不好?”
季宣没说话。
“好不好?”顾冬藏再问。
那口气,好像在问家里人今天晚上吃火锅好不好一样,撩得季宣心底一阵发痒。
所以故作强硬状,“谁管你请不请假。”说完拂袖而去。
顾冬藏用一根手指刮了刮脸颊,见季宣回了卧室关上门,才傻笑开来。
顾冬藏很守信,上班前去买了根温度计,在酒店里找机会一天三次地量,第一次37度3,第二次37度1,第三次则只有36度8。
胃也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晚上高高兴兴地回家,途中还买了点消夜,虽然是很便宜的食物,但他知道,如果晚上在家饿了,无论多么不好吃的东西那也是绝顶美味。
只是没想到季宣没法吃。
季宣团在床上,裹着薄薄的毯子,全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声说:“没……没找着被子。”
顾冬藏伸手往他头上一探,烫得惊心。
忙从储物架顶层翻出秋冬的被盖,并拿白天买的温度计给他量,乖乖,三十八度半。
大个子跳起来,“上医院!”
季宣缩得更紧,“别……我不去医院……”
“这么高温度还不去医院?”顾冬藏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用的是男高音唱美声的音调,拉得脖子都快断了。
季宣闭上眼,又微微睁开,长长的睫毛频率极快地扑闪着,“不,我不去医院……死也不去……我……我不去……”
话到尾音都有些像在哭了。
顾冬藏心里软,还隐隐发酸发胀,放轻声音,“怎么不去啊?都三十八度半了。”
季宣睁开黑亮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宁愿烧死也不去。”
哎,真倔。
顾冬藏暗暗叹气,又说:“那我去买点退烧药?”
“我青霉素过敏。”
“买散X通?”
“那个吃了对肾不好。”
顾冬藏脑门青筋一跳一跳地,“不吃药也不去医院,你究竟想怎么样?”
听了他那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季宣整个脑袋都快缩没了,声音瓮瓮地,“除了去医院或者吃药……其他办法,都,都行。”
顾冬藏不再说话。
季宣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想让自己看上去病得没那么重。
半晌,顾冬藏深呼吸了几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分明。
“这可是你说的,除了上医院和吃药,什么都行。”
季宣点头,“嗯。”
“那好……脱衣服。”
“啊?”
“我说,脱,衣,服!”
季宣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顾冬藏的声音从后背上方传来,“整个过程大概要半小时,你……你忍着点。”
季宣赤裸着上身,老老实实地趴着,将脸整个埋进枕头里。
约莫几秒钟后,他感觉到顾冬藏的双手落在自己颈后,着力沿脊椎向下推拿。
推到腰眼处,顾冬藏停下来,说:“我要一直沿督脉按到长强穴,再反推到命门。”
季宣偏过头,“要按就快点,你解释半天我也不知道长强和命门在哪里。”
“长强在……这里。”顾冬藏隔着季宣的裤子轻碰了一下他尾椎骨一下。
季宣几乎惊跳起来。
“别动……”顾冬藏按住他,“你放松,不痛的。”
说完将季宣的外裤连同内裤一起扒至半臀处。
季宣握紧双手。
闭紧双眼。
他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
顾冬藏的大手温热厚实,力道拿捏得恰恰好,没由来地让季宣感觉浑身发热。
明明发烧是该发冷的……季宣咬着嘴皮想,心底里那把火怎么越烧越猛啊?!
在顾冬藏又一次按住季宣的长强穴,并在那里微微施力时,季宣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舒服?”顾冬藏问。
季宣喘了口粗气,“还有……多久?”
“快了。”
“再快点。”
顾冬藏说:“不能急的,不然没效果。”
季宣只得闭嘴。
待顾冬藏又推过十多回,季宣的额头渐渐冒出薄汗。
顾冬藏见状便说:“出汗就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一会喝点水再睡,半夜应该会出一身大汗,发过汗就好了。”
季宣听了立刻拽着裤子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地说:“那好,谢谢,晚安!”
他本来觉得十足别扭,还有些自我埋怨,心想是不是太久没发泄,被人随便一碰就有感觉。
没想到这么一回身,看到眼前顾冬藏的脸比西瓜瓤还红,反而立刻冷静下来。
嘴角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眉目似饱含春情,低压着说:“我的意思是,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顾冬藏的西瓜瓤脸立刻迈入熟烂的新纪元,之前由于看不见对方的脸而表现出来的伪稳重瞬间分崩离析,“没……没事,小,小事……”边说边站起来离开季宣的床,后脚跟互相碰了一下,险些没摔跤。
季宣拉住他的手臂,“小心。”
顾冬藏屁滚尿流地冲出卧房。
好像总算扳回一成。
季宣听见顾冬藏在他的房间里撞出奇怪的声音,笑着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