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掩重华》浅袖

6、救死扶伤

　　曲伐冰挥手离去后，段然便再次沉迷在名花楼，既然失之东隅，只好收之桑榆。
　　这次相陪的却是柳玉蟾，原来柳玉蟾向曲伐冰挑明心事后被曲伐冰委婉的拒绝了，好在柳玉蟾生性豁达，虽然伤心，但还是能够看得开，便重新招呼段然，毕竟两人还比较合拍，而且同是天涯沦落人，比较惺惺相惜。
　　段然忍不住问她：“你喜欢他什么呢？我觉得就算按小白脸来说，沈勤都比曲伐冰适合。至少他会好好照顾你。跟着曲伐冰，你可注定要吃苦。”
　　柳玉蟾叹息道：“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不是喜欢了。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他不会喜欢我，就是他喜欢我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毕竟世俗的距离太多太远，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可是我就是无法按捺自己的心情。想要看见他，听他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他的俊俏，或许是因为他的人品气质，又或者是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奇特的男子……段公子你呢？”
　　段然道：“我想我们是一样的吧，看他那么聪明，又那么傻气，总是忍不住会替他担心。不过美貌是前提。”
　　柳玉蟾一笑，道：“为了曲公子，让我们干一杯。”
　　她的心里没有怨恨，反而觉得释然，纵然没有修成正果，但也算一段美好的际遇。
　　至于段然呢，倒不是对曲伐冰死心，毕竟那样绝色的人不是到处都有，想要把他纳入怀抱的愿望从来没有停止过。可是却又有一点犹豫，这样冰雪一般的人物就是以无法无天著称的段然都有一点不忍心下手。要得到曲伐冰很容易，可是毁了一个纯洁而傻气的曲伐冰，得到一副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然就要放手的时候，没想到曲伐冰却自己找上门来。
　　还是在名花楼。段然从柳玉蟾的房里出来，看到就是一脸平静的曲伐冰。
　　段然道：“我以为你永远不想再见我呢。怎么，伐冰，难道你决定接受我了？”
　　曲伐冰不理会他的调笑，淡淡道：“请你到我的住处来一趟，有一个人需要见你。”
　　段然皱眉：“谁那么大的面子，竟然会劳得曲公子为马前卒？”
　　我的仇家吗？还是冤家？
　　曲伐冰道：“就当是我拜托你，请你和我走一趟。”
　　段然无奈，只好答应。
　　一路无言。
　　进门一看，曲伐冰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段然万分悲痛道：“伐冰，你太伤我的心了，就算有了新的男人，也用不着这样炫耀吧？”
　　曲伐冰深吸一口气，“请你救他一命。”
　　段然早就看出那个人命不久矣，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见他如此，便正色问：“他是什么人？是你的亲戚？朋友？”
　　那个人四十岁上下，长相平凡，面色苍白，奄奄一息，一副武林人士的装扮，胸口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曲伐冰道：“我和这位兄台素不相识。昨天晚上在后院的柴房里发现他，我便把他救了回来。我请了很多大夫，都说无药可医。听柳姑娘说段公子医术名扬天下，有药死人，肉白骨之神技，所以特地请你过来，希望你救他一命。”
　　段然道：“你救为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特地来找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想要救他？”
　　曲伐冰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有人在我面前垂死挣扎，而我又或许有能力帮助他，这样的情况下，我有什么权力视而不见？”
　　段然叹口气，便开始为那个男子检查。
　　“这个人真是命大。伤害他的人也算是个高手了，一剑穿心，可是此人天生心脏生偏了一些，所以才没有立刻丧命。这也是你运气好，如果凶手知道他没有死，回头来找寻的话，不只是他，连你都要赔上一条命。江湖人士可不像你这么宅心仁厚。”
　　曲伐冰转过头，虽然他心存仁慈，但血肉模糊的胸前肉实在令人想要作呕。一面捂着嘴一面问道：“你有办法救他吗？”
　　段然心道你连血肉都害怕看到，竟然还想着救人。便道：“他现在失血过多，要救活虽然很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曲伐冰道：“那你还不快点救治。”
　　段然苦笑：“你还真是善良。也许他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呢，也许救活了他就会连累到你呢？”
　　曲伐冰道：“请你尽快救治他。”
　　段然擦干手上的血，叹气：“伐冰，你是一个好人，你要救他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我不想奉陪呢？我可不是圣人，你或许不知道，在江湖上我的出诊金可是相当高的。任何人要我做点什么，那就只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珍奇古玩，名剑兵器也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如此，怎么供得起他在各地游玩的花费呢？
　　曲伐冰道：“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段然是如此势力之人？就是当时段然欺侮他之时，他也仍然相信他的本质是好的，相信他们是知己是朋友。只是某些方面没有办法协同，所以分道扬镳是对双方都有利的结局。想不到段然比他想得还要世俗，曲伐冰突然觉得以前相信他的自己好傻。
　　段然道：“对你，我不要钱。”
　　曲伐冰警惕：“你要什么？”
　　段然一笑：“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卑鄙。我只要你的一个吻。你现在吻我一下，我就救他。只是一个吻换得一条人命，很值得吧。”
　　曲伐冰犹疑，好一会儿才道：“只是一个吻，你保证不再做其他事？”
　　像那天发生的……
　　段然逗他：“还能有什么事呢？”
　　曲伐冰只好同意，便轻轻俯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段然却忽然一把抱住他的纤腰，让两个人深深地唇舌交缠。
　　长长的一个吻，最后以曲伐冰的咳嗽告终。在他大把大把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还不忘庆幸还好那个人是昏迷的，不然的话真是太丢脸了。
　　段然突然觉得对方好可爱，想想他这许多年来居然没有被人吃掉，不知道是老天有眼还是什么？太暴殄天物了。
　　曲伐冰喘过气来便道：“你快救他吧。”
　　段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伤患的伤口上。同时又掏出另一个瓶子，为他塞入一个药丸。
　　段然自豪地道：“这可是我精心研制的极品金创药和九花玉露丸，如果没有效果，我这‘赛华佗’的名号就送给你好了。”
　　曲伐冰觉得好笑，不由得道：“我要这名号做什么用。”
　　在曲伐冰的悉心照顾下那男子终于醒过来，但依然非常虚弱。段然倒还是经常来探望，毕竟他知道曲伐冰一个人解决不了什么事的。
　　能说话后，那男子便向曲伐冰道谢。
　　曲伐冰道：“不用谢我。救你的是这位段公子。“
　　那男子道：“段……莫非你是段段然少侠？江湖人称‘塞华佗’？段少侠，你可否还记得于某？”
　　之前在风波庄，曾有一面之缘。
　　段然虽然是后起之秀，但在江湖上名头也不小。
　　段然还未答言，那男子就挣扎着要起来，一面说道：“请受于某一拜……”
　　段然连忙阻拦他，“为你付诊金的是曲伐冰，要谢就谢他好了。”
　　这男子怎么说也是前辈，武功也不弱，竟然说要拜自己，绝对没有好事。
　　那男子道：“在下于鉴，日前遭奸人所害，多亏二位少年英雄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在下来自风波庄……”
　　于鉴是江湖人士，对于曲伐冰的名字是没有听过的，以为他和段然一样都是草莽之人。
　　段然截住他道：“你再休息数日就可以走了。至于你是谁，怎么被奸人所害，将来要怎么报仇我们都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多管闲事。
　　于鉴却不罢休，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曲伐冰看他一个长辈却受段然的气，不由得柔声安慰：“于前辈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只要能做到的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于鉴道：“多谢曲少侠。这件事情不是为了于某人，而是为了武林同道的安危。”
　　段然看向曲伐冰，看，多事了吧？
　　曲伐冰却不看他，只对于鉴道：“前辈，你慢慢说，不要紧。”
　　原来于鉴是风波庄人士。襄阳风波庄是历代武林盟主居住的地方。于鉴则负责风波庄的安全守备工作。近年来，风波庄内外时意外发生，先是外面有人称看到风波庄的高手恣意杀人，抢夺财物。而风波庄内部的高手也有一些发生行为怪诞，记忆模糊的状况，接着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各个门派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出了这样的怪事，武林盟主王克便派于鉴负责彻查。大家都认为是多年前绝迹江湖的幽冥府所为。幽冥府是江湖的一个传说，据说幽冥府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邪门歪道，里面的人都美貌异常，却又毒如蛇蝎，最喜欢利用药物毒害他人，或者吸人内力。不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于鉴认为这件事既然始于风波庄，必定是在风波庄内部有人里应外合，便暗中派人调查风波庄内部的人。结果竟然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武林盟主王克正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时常借着和手下的人单独交流的机会暗下毒手。
　　正当于鉴要进一步搜集证据，好向众人揭发王克的阴谋的时候，他就被杀手追杀，差点丧身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