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掩重华》浅袖

22、大难临头

　　段然和沈勤急急忙忙躲到客栈里商量对策。
　　沈勤急得直跳脚，一直重复道：“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么会这个样子？”
　　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嘛。那只狗又黑、又丑、又凶恶，死了有什么关系嘛。却没有想到打狗也要看主人的说法。
　　段然头晕道：“不要再走来走去的啦。看得我都心烦意乱的。”
　　沈勤道：“我刚才听到有人说那是摄政王的狗呢，而且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下我还不是要被千刀万剐了！不过你也逃不掉，当时你不阻止我，你也是共犯！”
　　段然冷笑道：“我还没抱怨你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我早叫你不要惹是生非了嘛，去打猎就打猎，玩一玩就算了，还搞出这么多事来，连累本公子和你一起受罪。”
　　沈勤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快想想办法吧。”
　　两个人互相埋怨也不是办法嘛，最重要的是解决之道，解决之道呀。
　　沈勤突然灵机一动，“你不是会做人皮面具吗？快给我做一个，我趁天黑立刻溜回傲雪山庄，大不了从此不再出庄半步。我就不相信了，就算摄政王耳目遍布天下，还能为了一条狗到傲雪山庄找到我。”
　　真是个好计策，我真是聪明绝顶啊。
　　段然冷笑：“你倒是逃得干净，我在京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真是好事多磨。出师不利，都是遇人不淑惹的祸。
　　只好先加紧做个两人皮面具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却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大批人朝这里走来。
　　段然和沈勤相互对视，该不会……
　　果然听到客栈老板恭敬颤抖的声音：“大人，他就在里面。”
　　那老板看了皇榜，立刻就报了官。虽然客栈每天很多人进进出出，但段然英俊潇洒的模样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就记住了。心道看这两个长得白白嫩嫩，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没想到是通缉犯。快点办完快点走吧，别给我舔麻烦了。
　　段然和沈勤想破窗而出，却见客栈下面也站着数十个官差，严阵以待。
　　立刻有五六人人破门而入，为首的对着手中的图象道：“对了，就是这两个小白脸。来啊，将他们拿下！”
　　那些人摆开阵势，段然和沈勤不免挣扎了一下，看对方的气息不凡，就知道他们不是小角色，而且人多势众，是要和他们拼命好杀出一条血路，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为首的对二人道：“你们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不然的话我们兄弟们可就不客气了。”
　　段然心道：要逃的话也未尝不可，可是在京城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如果被抓住的话，摄政王会为了一条狗杀人吗？
　　沈勤早已开始哭诉：“各位官差大哥，小弟只是一念之差，不是有心为恶，如果我们知道那是摄政王的狗，绝对不会碰它一根寒毛，绝对会把它当作菩萨供起来。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各位大人放过小的吧。这一切，这一切，其实，其实都是他主谋的，你们抓他好了。我下有刚生出来嗷嗷待哺的婴儿，上有八十老母，各位大哥行行好吧……”
　　段然忍不住气结，这小子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为首的道：“有什么冤屈和王爷说去。来啊，把人带走！”
　　客栈老板心里高兴极了，没有打斗就好，不然的话，又要损失一笔钱了。
　　段沈二人一起被投入摄政王府的牢房。一会儿，就有一个官差来问他们的姓名来历，以及要他们交代那天发生的事情。
　　官差道：“你叫段然？你叫沈勤？你们那天为什么闯入松林？不知道那里平民不得进入吗？”
　　沈勤装傻道：“什么松林？为什么平民不能进入？我以为只是一片树林而已。”
　　官差道：“不要给我装傻充愣！给我老实说！”
　　沈勤道：“我真不知道！不信你问他！”
　　段然也推卸责任道：“我也不知道。”
　　那官差道：“看来你是很想感受一下王府十大酷刑的滋味喽？哼哼。”
　　沈勤立刻变了脸色：“酷刑，你要刑讯逼供！这，这，这与法不合……”
　　又道：“古语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你们不能对我用刑！”
　　官差道：“你还大夫呢，来人，把大锅拿来，今天我们就来温水煮青蛙，看他们招不招供！”
　　沈勤道：“我是傲雪山庄三少爷。傲雪山庄可是当年文帝亲封的天下第一庄。你你你不要乱来！”
　　官差奇怪道：“傲雪山庄？”
　　他没有一点印象，但还是记录下来，免得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好吧，我就暂且饶过你，等我回去查查，如果你敢骗我，我立时把你的手臂给废了。至于你段然，哼哼，锅准备好了，水也准备好了，你给我下去吧！”
　　沈勤暗自庆幸，对段然道：“兄弟，不要怪我不帮你，我实在没有能力！”
　　段然道：“不用刑讯，我全部都招还不行？你要是把我煮熟了，摄政王到时候要起人来，你怎么交代？”
　　那官差道：“你要招供就最好，不过我看你们两个生性狡诈之人，还是分开审讯吧。”
　　他也不想轻易用刑，摄政王脾气反复无常，万一他突然想亲自见这两个人，却发现他们缺胳膊少腿的，少不得又要怪罪。
　　分别有官差对他们说：“听清楚了，说真话的人罪减一等，说假话的则罪加一等。你们考虑清楚了。”
　　这样的话任何一方都会因为顾忌对方而说真话。
　　饶是段沈二人面对这样局面也无可奈何，只得坦白从宽。
　　官差见审讯清楚了，便写了一篇报告，让人呈报摄政王。
　　段然和沈勤又回到一处，沈勤道：“你刚才可没有陷害我吧？”
　　段然道：“你还用得着陷害啊。”
　　本来就全部都是他做的。自己这么无辜，陪他坐牢就很仁至义尽了。
　　沈勤道：“不管怎样，你可是共犯！”
　　二人等待了两日，那官差终于又来了。
　　这回不知道要怎么处罚了。
　　那官差却一脸善良的样子，笑嘻嘻地道：“原来您真是傲雪山庄的沈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王爷说念在你家世代侠义的份上，既往不咎。不仅如此，还要送给你一块匾额，是王爷亲自写的‘天下第一庄’的牌匾，快快和一起护送牌匾的官人一起回傲雪山庄，告诉令尊这个好消息吧！”
　　沈勤被人急急拥了出去，心下暗喜，想不到傲雪山庄这么有面子。虽然又要奔波回家，总比赔上性命的好。至于段然，就听天由命吧。
　　那官差又对段然道：“王爷说了，既然你是沈公子的朋友，又破获了武林一起要案，也算少年英雄，就放过你吧。不过即日出京城，不得逗留。你走吧。”
　　段然心下怀疑，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跟着官差出了王府，一面留心记住王府的格局。
　　一行人将他送出了京城，段然却再次易容回京。
　　心道暗访太麻烦，我就明察，我不相信找不出李遗。
　　第二天，京城所有大街小巷都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书：寻找李遗，年三十左右。相貌如下。有见到者，必重谢三百金。
　　京城纷纷议论纷纷，三百金，简直是天文数字，普通人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不过那画像上的容貌也让人叹为观止，这世上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吗？既像春天的青竹一样秀气灵动，又像夏日的芙蕖一样清新端丽，难怪要花三百金来悬赏了。
　　段然心下暗道：李遗，如果你在京城，看到我这样找你，仍然舍得不出来见我吗？
　　第三天，京城内的数百张画像一夜之间又全部消失。
　　其中有些是好事之徒见图画画得精细，人物又俊美，偷偷撕了想要私藏。一些则是有人暗中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