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女折草之路》月光瑟瑟

16、春梦了无痕

　　人家说，练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但据冷小弦观察，季树八成是已经成功地突破了这个层次到达了人是剑，剑是人，周围都没人的境界。

　　收了剑，季树目不斜视地绕过他们三个直接到屋里去了，任凭季晶晶在后头又是跳又是叫的，他全然不在意。

　　帅是帅，可惜就是耳朵背了点，眼神差了点，个性自我了点，冷小弦呆呆地立着，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包养李慕白。

　　“喂，你口水流出来了！”

　　“呃？”冷小弦下意识地伸手摸摸下巴，没有呀！抬头对上季莫满是笑意的眼睛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上当了。

　　“你喜欢我大哥？”

　　“谁……谁喜欢那座冰山！”

　　“我不过随便说说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季莫一个跨步走到冷小弦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会中国剑法，你要不要看看？”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羞得她连脖子都红了，慌忙摆手大声说：“不要，不要，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完，她连头也不敢回，直接奔往屋里去了，身后隐隐约约听得季莫笑道：“小弦，你真逗！”

　　到了客厅，她顿住脚步，拍拍胸口，强压住心中的怒气，安慰自己道，季莫就是个小孩子，幼稚得很，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楼梯上，季晶晶正颓废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动。

　　定了神，冷小弦好奇地过去拍了拍季晶晶的肩：“你怎么了？”

　　“没完成伯母交代的任务。”季晶晶幽怨地说：“一个LV包包没了。”

　　“这哪跟哪啊，你伯母交代你什么任务了？”

　　“我大哥昨天相亲了个女孩子叫林洋，是我伯母娘家大嫂好姐妹的女儿。人家女孩子看上我大哥了，伯母怕大哥冷落人家，特地让我和季莫过来替林洋说说好话。”

　　“你和林洋很熟？”

　　“说实话，不熟。可是我看过她的照片，听过她的事迹，知道她是一个容貌与学历并重，内在与外在兼修的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今晚要赞美的话我连草稿都打好了，还在家排演了一遍呢。”

　　冷小弦鄙视地看了一眼季晶晶：“就为了个包包，出卖你大哥，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那可是LV！可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LV包包就近在眼前，却不属于你，你能理解这种痛苦吗？”

　　冷小弦摇摇头。

　　季晶晶站起身，一只手搭上冷小弦的肩：“换个好听点的说法。我哥一同性恋，难得人家林洋不介意，多难得啊！我们做弟妹的怎么能不搭把手？若是叫他们就这样因为不了解而错过彼此，你我于心何忍啊！”

　　季晶晶还在一旁煽情地说着，冷小弦却已经风中石化了。李慕白，同性恋，同性恋的李慕白……

　　“小弦姐，你没毛病吧？你给点反应啊！”季晶晶抓住冷小弦的肩头使劲晃了晃，终于将她从纠结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她恍恍惚惚地说：“呃？不就是说好话吗 ？那你上去说不就行了，反正你大哥房间又没上锁。”

　　季晶晶哭丧着脸，义愤填膺地说：“他欺负我腿短，跑的没他快，一进屋就窜进浴室。哗啦啦地都是水声，我就算说得口水都干了，他也是听不见的。”

　　“那你等他洗完不就行了。”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啊！

　　“你不知道，我大哥他有裸睡的习惯！”季晶晶小声说：“我们是多么纯洁的兄妹关系，又怎么好意思坦诚相对！”

　　冷小弦无语，扶着额头，直说自己头疼便上楼休息去了。

　　“小弦，醒醒！”

　　谁啊这是，三更半夜不好好睡，叫她做什么？冷小弦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啪地一声好像谁按了开关，房间里的日光灯吊灯台灯壁灯全都亮了。于一片刺眼的光亮中，她看到了偶像李慕白，顶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辫子，挥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温柔地说：“小弦，你想不想要包养我?”

　　“想！”冷小弦光是看着慕白兄的背影就觉得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小弦，那么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人了！” 李慕白坐在床沿上，望着冷小弦，一脸深情。

　　“慕白……”冷小弦坐起身，眼里只有李慕白，心里也只有李慕白，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李慕白……

　　“小弦……”李慕白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冷小弦的下巴，嘴角扬了扬，缓缓俯身靠近。冷小弦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他嘴唇的温度，只觉得天旋地转，春暖花开。

　　“小弦……” 他的手缓缓探入她的睡衣内，冰凉的手指游走在她嫩滑的肌肤上。她不禁一阵颤抖，低低地唤了一声：“慕白……”

　　“小弦……” 李慕白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的衣服太难脱了。”

　　“呃?”要是早知道今晚会遇到慕白兄，她一定只穿内衣就好，那样……办事方便！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摸向扣子，却不料，李慕白一只手轻轻地压住了她的胸口，温柔地说道：“我来……”微微一使力，纽扣一颗颗全都欢乐地蹦跶到地板上去了。

　　会功夫就是好！冷小弦沉溺在李慕白的温柔乡里，冷不防被李慕白一把推开。她倒在床上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人，短发，白色长衫，这不是季树吗？

　　“如果我变成了这样，你还愿意包养我吗?”

　　冷小弦眨了眨眼，想了想，点点头。

　　季树坐在床沿上，俯身望着她，伸手拂过她的长发：“我是同性恋也可以吗？”

　　望着帅哥，她卸甲投降。

　　“我洗完澡喜欢裸身练剑，你要欣赏吗？”季树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嘴唇，笑了笑，站起身一手拿剑，一手脱衣。

　　裸身练剑？太变态了吧！为了不让帅哥自毁形象，她及时地扑上前去，死死地抓住季树的衣领：“不要……”

　　“不要什么？”季树笑得很暧昧：“是不要脱衣服，还是不要练剑？”

　　“不要练剑！”天，一个男人的睫毛怎么能比她的还长？她被他的眼睛彻底地电到了……

　　“那我们……”季树左手把剑一扬，抱着她……

　　两人正在浓情蜜意关键时刻，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季大哥，我是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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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小弦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望望眼前雪白的墙壁，听听门外林洋的呼喊，她清醒了。李慕白也好，季树也罢，全是镜花水月，彻底地幻灭了。清醒以后，想起昨夜的梦，脸上烫得厉害，她伸手抚摸着脸颊，天哪，昨晚居然做春梦了……

　　房门外，林洋还在一声声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季大哥起床吃早餐，冷小弦刷完牙洗完脸照着镜子竟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好像有很多本属于她的东西逐渐逐渐地远了。

　　打开房门，看见林洋正抱着便当盒子坐在楼梯上望着季树紧闭的房门，冷小弦正要开口打招呼，就见那边房门居然开了。

　　季树依旧顶着鸟窝头穿着一件睡衣出现在了门口。

　　“季大哥……”林洋欢欢喜喜地跑上前去。

　　季树接过便当盒子：“林洋，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何苦如此?”

　　林洋望着季树，沉默了会，开口道：“季大哥，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以后不会喜欢上我呢？世上有几人天生就是一对的？世上又能有几人能叫我第一眼看到就这么喜欢的？如果我就这样放弃，我会遗憾一辈子的。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你会爱上我。就算……哪怕将来你还是不喜欢我，至少今天我努力过了……”

　　季树将爱心便当递回到林洋的手上：“我知道你起早做便当很辛苦，可是不好意思，我早上基本不早起，也不喜吃早餐。”

　　林洋捧着盒子，眼眶渐渐地红了……

　　“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既然你要尽力不留遗憾，那么至少也该打听清楚我的喜好吧？”

　　季树望着冷小弦，转身啪地一声，关了房门。

　　“冷姐姐，你听到了吗？季大哥……季大哥肯给我机会！”林洋开心地跑过来抱着冷小弦，将便当盒子塞到她手上，“既然季大哥不喜欢吃早餐，那今天这个就给姐姐你吃吧！”

　　冷小弦低着头，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便当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