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哪一种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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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站牌下等车，韩近把伞伸开拿着，一转身就会甩人一身水，周毅皱着眉头说，你就不能把伞收起来？
韩近也皱着眉头说，收起来就打不开了你知不知道？
周毅说就算撑着也挡不了几点雨，快扔了算了！
韩近说，又不是给你用的。
我听着这俩的对话觉得很搞笑，几乎也想掺乎一下，但是先往另一边扭头看了一下何夕，惊奇地发现何夕竟然也在看着我，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很温暖，这让我有一种小小的欣喜，忘记了去掺乎那两个人的玩笑，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低下头看见何夕的手垂在身边，在冷风里指节发白，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我想那一定很冷，于是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果然，像是纤细的冰一样冰冷。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只是用手心缓缓摩挲着他的手指，他没有收回，于是我知道他没有反对，但是我不真的不敢看他的脸，我的袖子长长的几乎可以挡住我们的手，何况我们站得那样近，其他的人都在焦虑地等着公车，我想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于是心安。
周毅还在抱怨着雨伞，韩近固执地要带着伞上车，我握着何夕冰凉的手指，想起他的暖暖的眼神，不禁微笑起来。
雨落在我身上，根本毫无知觉，我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好极了，今天的游玩也真是棒极了，虽说我们玩的时间似乎短促了些，但是，我居然握着一个男孩子的手，一个让我觉得亦冰冷亦温暖的男孩子，所以，那个时刻足够美好。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没有爱上何夕，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想承认，那就是爱，一个自以为成熟的男孩子对于另一个男孩子的青涩的爱。
我不承认。
这是我们的宿舍集体活动，但是于我而言，那是我和何夕的第一次约会，虽然有两个巨大的灯泡，可是，那并没有影响到我，相反，在那样的掩饰下，我才有勇气抓起何夕的手。
接下来，我们的关系好得有些令人惊讶，我们几乎总是心照不宣地一起出吃饭，一起去上课，坐在一个位子上，相互抄笔记。
我觉得那段日子是我大学中最正常的一段时间，我每天按时吃饭和上课，有时还去图书馆，参加幼稚的社团活动，只是因为何夕说想参加一个奇怪的围棋社。
我的兄弟们惊奇而不满地抱怨说，老大，你最近脑子坏掉了么？你都多久没有和我们出去玩了？唉，你不是最讨厌钟何夕那个家伙么，怎么如今整天和他混在一起？
我说，胡说，你以为我是你们啊，我好歹也是法学院的学生好不好？我们的功课多的要死！
大毛叫道，哟，你们刚才听见什么吗？老大他居然说了功课两个字？你们确定他说了么？我怀疑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我说去死，你们搞什么？我没有时间啊不是说了么！
大毛说，那怎么韩哥还和我们一起去玩呢？偏偏你不去！
提起韩近我忽然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这些日子连韩近一并冷落了，他又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难保不会察觉到什么，但是韩近看上去神色正常，笑着说，守一好不容易抽风想好好学习，你们就给他这个机会吧，他学习的时间可不多见呢。
我感激地看了韩近一眼，说，看，还是我大老婆理解我！
众人笑道，老大，你老是大老婆大老婆的，难不成还有三房四妾？
我说，当然，像我这么有魅力的人，怎么可以不拥有个后宫？
大毛说，那么，那个整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子，算是第几房哦？
嗯？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夕，忽然神经紧张起来，舌头居然也不好用了，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大毛说，嘿，看你这么紧张，难不成果真有奸情？唉，这些日子你和他走得也太近了吧，我都替韩哥吃醋了！
韩近在他脑袋上拍一巴掌，说，你来个什么劲啊神经！
大毛摸着头说，我就是觉得老大因为何夕那个家伙而冷落了我们。
我着急道，你别给我胡说哦，不就是想出去玩么，今晚上就去！奶奶的，谁怕谁啊，真是了，想装B做个好学生都不给我机会呢！
我狠狠地踢了一脚凳子，喊道，走，现在就走，包场！
众人起哄道，哦，哦，哦！这才是我们的老大哦！
久违了的酒局，几瓶下肚，觉得索然无味，拎着个瓶子靠在椅子上发呆，看着他们兴奋至极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雀跃的，忽然想起不知道何夕在干什么呢？原本说好晚上一起去听讲座的……
韩近拍了我一下，说，怎么，今天醉得这么快？
我强笑一下，说，你哪只眼看见我醉了？我能醉？开玩笑！
韩近慢慢啜了一口酒，说，哦，原来你不会醉，我不知道。
我真是讨厌韩近那种不温不火却总是带着讥讽的语调的口气，闷闷地又灌了一口酒，韩近忽然说，呐，骆守一，你喜欢哪种生活？
嗯？什么？
像是现在的生活，还是，平静的生活？
哈，你在说什么呢，韩近，莫名其妙！
韩近固执地问，你喜欢过哪种生活？
我说，不是说了你莫名其妙么！真是的，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你真的以为你是多愁善感的文艺小青年啊，哪一种生活？能有那种生活，就算不喜欢，不是还得这么活下去么？
韩近看了我一眼说，真的么？骆守一，你总是这么不认真的态度，其实我在问你很严肃的问题，你却当笑话来听。
哦，好，我认真好不好？呃——我当然喜欢，呃——
忽然觉得头疼起来，我忽然觉得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关于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疯狂而刺激，那曾经是我的最爱，只是，因为最近的小变动，使得我对这种生活的兴趣淡化了，并且重新来过的时候竟然觉得寡然无味，那么，关于平静的生活，哦，那几乎我不屑于涉足的状况呢，至少，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几乎不能理解人们为什么会甘于平淡的生活，但是，最近的这段时间却忽然发现这种平静别有一番风味，淡淡的，却充实的风味，那是让我们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人生觉得胃很舒服的食物。
不会饥饿，也不会饱胀，很舒服。
如果人生真的可以浓缩进一个胃里的话。
我曾经确信并且感激何夕给我带来的那种平静而舒服的感觉，最简单的幸福，我不奢求永远，但是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我以为那会是我的幸福。
我没有想到，所谓的一段时间居然会那样短暂；我没有想到，何夕他并不是可以给我带来平静的那个人。
那所谓的平静，原来，只是错觉，或者，只是暴风雨之前的预兆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哪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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