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少年》罗circle

6、苏醒

　　楚瑶像一缕孤魂飘荡在一个虚无的空间：
　　没有光、没有色彩、没有颗粒，一切东西都没有在楚瑶的脑袋里构成画面，就像楚瑶只闭上一只眼睛之后闭上的那只眼睛感受到的空。
　　楚瑶向前方飘去，但因为没有任何参照物，楚瑶动了却好像原地不动；楚瑶发出声音，自己却听不见。
　　渐渐地，楚瑶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了。
　　可楚瑶能格外明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即使周围什么都没有。
　　楚瑶曾尝试过行动，但她看不见自己，又没有参照物，任何行动都体现不出来。
　　最后楚瑶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行动了。
　　慢慢地楚瑶感到绝望，然而楚瑶的绝望在这片虚无之中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
　　最后楚瑶怀疑根本没有“周围”，因为楚瑶自己可能都不存在，她停止了思考和感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楚瑶的意识突然动了一下，楚瑶依稀听见了爸爸妈妈在呼喊她。
　　有！
　　楚瑶惊喜地重新开始感受：努力寻找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那一丝丝微弱的呼喊声。
　　“瑶瑶”
　　有！
　　那是妈妈的声音！她好像在哭？
　　“瑶瑶”
　　那是爸爸的声音！好像也有哭腔？
　　瑶瑶在！爸爸妈妈不哭！瑶瑶还在！
　　楚瑶心都碎了，好想为爸爸妈妈拭去泪水。
　　楚瑶听见了！楚瑶感受到了！楚瑶还存在！
　　于是楚瑶又开始思考，又开始感受，周围仍是虚无，但她知道自己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虚无消失了，世界开始出现一些发亮的微尘，接着微尘连成一片，世界开始有了光的颜色。
　　楚瑶睁开了眼，依稀看到一个身影：妈妈！
　　妈妈怎么好像老了许多？脸色那么沉重。
　　妈妈见楚瑶终于醒了，喜极而泣。
　　楚瑶想说话，一时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不能动弹。
　　妈妈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从科室赶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楚瑶才注意到爸爸妈妈已经换上了厚衣服，原来现在是冬天了。
　　她觉得，幸好现在她是真实存在的，她周围一切的人和事都是存在的。

　　“裴策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吗？”楚瑶给叶嘉序发去消息，敲字的手指颤抖。
　　“你终于醒了！”叶嘉序眼眶微微泛红，敲字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与此同时，传来杭巳和洗澡的流水声。
　　“你醒了。”叶嘉序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发送了三个字加一个句号。
　　“我醒了好几天了。我听我妈妈说，裴策去爬老君山的时候失踪了？”
　　“是。”
　　“他爬山不都是跟很多人一起的吗？而且他经常去爬山。比老君山更险更复杂的山他都爬过，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楚瑶心里乱得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
　　“人总有失足的时候。”
　　“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冷漠？”楚瑶鼻尖凝起酸涩，双眼泛红。
　　“楚瑶。我谈恋爱了。我对象希望我们保持距离。”
　　楚瑶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怎么昏迷了半年醒来，一切都变了？
　　裴策的失踪，叶嘉序的冷漠。
　　楚瑶一下子倒在父母怀里哭了起来。
　　杭巳和洗完澡出来，见叶嘉序双眼泛红，关心起来。
　　叶嘉序下意识地藏了一下手机，但想到杭巳和迟早会知道，擤了一下鼻涕说道：“楚瑶醒了。”
　　杭巳和捕捉到了叶嘉序每一个动作，听到叶嘉序说“楚瑶醒了”的时候，眼中隐藏着许多不安，而后又变得阴狠。
　　杭巳和假笑着上前拿过叶嘉序的手机，微微一怔，神色动容。
　　“嘉序哥哥。”杭巳和目光洒向叶嘉序，躺进了叶嘉序怀里，像个突然得到爱的小孩儿。
　　叶嘉序面无表情的接着杭巳和，神情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