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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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有时候脑回路太清奇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把天聊得半死不活。
“方总，这边。”施期冉率先起身拉开了正对门口的座位。
方既望倒是用不着跟他们客套，回头看向身后几人：“然未你……”
“方小少爷和敬观坐方总两边好了。”寥落说着已经走上前来，“燕老师来这里，刚好也跟小少爷挨着。”
看着寥落侧身摆出“请”的手势，燕然未一时不知该先纠正他的称呼还是想办法婉拒这个……贴心的座位安排。
且不提粉丝和正主的身份，任谁和一晚上当面社死三次还误伤对方的人坐一起都会别扭。
方既望看出他的不自在：“要不你和既白换？”
燕然未刚想应下，抬眼扫过屋内几张带着探寻的熟悉面孔，余光瞄到了寥落慢慢放下的手。
闹出这么多事，还总是畏畏缩缩的，估计很难再给人留什么好印象。
这么想着，他绷紧了肩背。
“不用，能坐在寥老师旁边是我的荣幸。”他抬头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原本分坐几端的其他三人也迎了过来，尽管燕然未对他们早就不能再熟悉，方既望还是一一做了介绍。
燕家在从商前是书香门第，作为独生子的燕小公子教养自然没得挑。
方总本来还想把他是Wanderer粉丝的事说出来，好在燕然未及时岔开了话题：
“方大哥，我记得来这里好像还有别的安排？”
“害，实在对不起。”常敬观接过话头，“又是我闯祸连累你们。”
“老四，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施期冉挑眉，“都赶紧坐吧，正事要紧。”
依然在状况外的容羽乖乖举手：“队长，所以正事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
施期冉没回答，目光投向组局的寥落。
后者按着桌上的玻璃板发力一转，还冒着热气的食物缓缓停在了几人面前。
“吃吧，快点。”
容羽：？？？
“老四也过去。”寥落扶着常敬观肩膀往那边推，“吃出气氛来好拍照。”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何栖南终于忍不住了：“拍照？你怎么不再发条朋友圈呢？”
“发朋友圈给谁看啊？”寥落回到自己座位，正对着他们坐下，浅浅一笑：
“微博团建，你们先，我随后。”
永远跟不上节奏的容羽懵了：“可是带敬观哥的照片……会被夹掉吧？”
“谁说敬观要露脸了。”寥落做了个遮挡的手势，“他在，但不完全在。”
容羽：“哦这样啊……啊？？？”
寥落给他留了个眼神自己体会。
堂堂影帝，现在却在一本正经想损招，燕然未被那缺德劲儿戳了笑点，憋不住扑哧出了声。
容羽迷茫的目光一秒聚焦：“不许笑！我不就是没听懂嘛！”
“抱歉。”他赶忙收声，尴尬地握拳虚挡在嘴前，“不是笑话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寥老师这招挺……那什么。”
爆狗仔的料，让狗仔无料可爆。
走营销号的路，让营销号无路可走。
寥落还是那个熟悉的寥落，该帮的不会吝啬，该耍的也毫不手软。
容羽的小火苗还没消下去，何栖南又不嫌事大来扇风：“老幺你智商垫底已经是共识了，嘲笑哪用偷着乐。”
“！你个舞担下了台就平地摔还好意思说……”
主唱和主舞隔着队长互掐去了，留燕然未独自尴尬，一转头对上了寥落。
后者见状又把身边的椅子拉开了几分，眼里带了几分礼貌的笑：“站着干什么，来坐。”
燕然未不好再推，便催着方既望去主位落了座，自己这才终于走到寥落旁边，坐下时不着痕迹地挪远了一点点。
***
容羽跟前的那片桌子很快就摆满了串烧烤的铁签，他刚要拿走最后一串烤翅，何栖南也伸手摸了过来。
容羽直接把盘子扒拉到自己跟前：“队长都把他的那份让给你了，这串我的！”
“我就是给期冉拿的。”
容羽一听队长的名字立刻跟泄了气的河豚一样瘪下去，不情不愿撒了手。
而施期冉一手举手机，一手接过最后一串烤翅，递到了……何栖南的嘴边。
“我在晚宴已经饱了，喜欢就多吃点。”
何栖南狂喜：“谢谢老…老大！”
对面燕然未额角一跳。
他刚刚是不是看见了几欲出口的“老公”？
被夺翅的容羽僵成了定格漫画，还是正在掉色的那种。
灰白漫画试图寻求安慰：“落哥——”
“你吃得够多了。”寥落不为所动，“今晚还有客人在，都不知道注意点形象。”
容羽不甘地撇撇嘴：“方总带来的客人不就是自家人吗？”
“那还光顾着吃独食。”
燕然未今天的社交额度早就用光了，现在坐寥落旁边已经够提心吊胆，完全分不出心力融入几人自带屏障般的对话，对自己的突然被cue干脆装傻。
他正低头对付一串金针菇，碗里突然落进了块藕合。
“跟他们一起吃饭千万别客气，不然等着饿肚子。”
余光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右手放下一双黑色公筷，寥落话里隐有笑意，传入耳中时只隔着燕然未薄薄一层发帘。
“……！”
嘴里那串该死的金针菇根本咬不断，燕然未急着抬头道谢，只得一口吞下去。
“谢、谢谢…”金针菇一滑，不上不下被卡住了。
燕然未：我他妈……！
他强压着轻咳一声：“我自己来就好。”
寥落出于礼貌一直保持着对视，见状目光一顿：“脸这么红，热的？”
“不是，有点…”燕然未刚要借口太辣掩过去，嗓子里的金针菇又开始作怪，噎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忙低头捂嘴不让自己咳得太大声。
“快喝水。”寥落似乎也有点惊着了，一面帮忙拍背一面伸手去拿燕然未的杯子，这才发现已经喝空了。
“老方，茶壶给我，我帮燕老师倒……”
话音未落，只听身旁椅子“吱呀”一响，燕然未已经站起了身。
“抱歉…咳、咳咳……”
冲出包厢时，男生的半长发低低垂遮着侧脸，格挡了所有视线。
何栖南还举着半个鸡翅，茫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是呛着了。”施期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低头打字，“没事，你接着吃。”
另一边，寥落够过方总面前的茶壶给空杯倒满，然后隔着空掉的座位看向方既白。
“小少爷，能不能麻烦你把水给燕老师送去？我不太方便。”
啃鸡翅啃了一手油的方既白：“……”我看上去就很方便？
然而他大哥就在旁边挨着，不方便也得方便。
等方既白擦干净手端着杯子在洗手间水池边找到人时，燕然未已经缓过劲儿来了。
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慌忙转身：“寥……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
方既白没好气：“我就知道肯定屁事没有，你家寥落非要让我过…嗷——！”他冷不丁被捣了一胳膊，“燕末末你神经病啊！”
“你说话过脑子了吗？什么你家我家。”燕然未本就因咳嗽而充血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还有，末末是我家狗的名字，你想跨物种找个发小是吧？”
方小少爷翻他个白眼，手里的杯子直接伸进水池：“再说我就把水倒了，你一口都别想喝。”
燕然未不以为然：“倒呗，我已经不咳了。”
“你家寥落亲自倒好让我送来的。”
“说了不要乱……你刚刚说谁倒的？”
方既白没回他，手里的杯子倾斜了几分，眼看水就要晃晃悠悠洒出来了。
燕然未盯着那杯子看了几秒，方既白都做好这人假咳骗水的准备了，他却突然揉着发红的眼尾笑出了声。
“你当我是私生饭还是脑残粉，一杯水而已，寥落这么做只是出于礼貌，他向来很懂该怎么待人接物，我还不至于因为一杯水就高兴得昏了头。”
方既白愕然，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家发小：“有时候你真……”
“真的很虚情假意？还是真是个怪人？耳朵都快听出茧了。”燕然未放下手，环着双臂靠在洗手台边，看起来随意又漫不经心：“倒吧，我看着。”
两人对峙几秒，方小少爷扭头“啧”了一声：“……我只是想说你真他妈很嘴硬。”
燕然未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直到方既白把杯子怼进他怀里离开，唇角才慢慢落下去。
他比谁都清楚，那个人…寥落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前辈谦恭、对后辈友好，关心和距离永远保持得恰到好处，相处起来几乎总是愉快又放松。
但燕然未做不到，至少现在的他把自己逼到了“几乎”之外。
男生攥紧了玻璃杯，低头凝视着胸前被溅湿的一小块白色布料，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一杯水而已。”
再回到包厢时，燕然未推门就看到一桌人都在忙着低头看手机。
施期冉第一个闻声抬头：“然未回来了，好些了吗？”
“谢谢期冉哥，已经没事了。”
何栖南忙擦净嘴角的红油：“是我们不好，忘了问你能不能吃辣。”
容羽也把一盘烤串往他那边推：“这个不辣，你多吃点。”
其实燕然未很喜欢吃辣，但现在再说难免有些扫人兴致，他便笑着一一应下来。
他刻意让自己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某个人身上，直到落座的前一刻——
“燕老师。”
“嗯、嗯？！”燕然未差点扭着脖子。
“水壶就放你这边了，喝完记得倒。”瞥见他手里空掉的玻璃杯，寥落弯了下眼睛，“包厢外面人太多，我们几个出去有点不保险，刚才只能拜托方小少爷把水送给你了。”
“谢谢谢谢，已经很给您添麻烦了……”
方既白看智障般看着一分钟前还在和自己放狠话的发小疯狂道谢，顿觉嘴硬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哦对了，燕老师看下微博，刚刚队长发了点东西。”
这么快？难怪刚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忙着看手机。
燕然未掏出手机解锁，手上沾了水的缘故，第一遍没能摁开。
寥落正好低头看过来，就见锁屏界面上躺着一条微博消息提醒：
[@Wanderer施期冉：再来晚点估计只能收盘子了。（视频）]
寥落一愣，下意识问了句：“嗯？燕老师居然特别关注了队长吗？”
话音刚落，一桌人视线“唰”地就了聚过来。
特别是某主舞，目光比被点名的施期冉本人还如有实质。
燕然未：“……”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个锤子啊！
他怕不是上辈子掘了人家祖坟，不然怎么会死心塌地粉上这么群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杯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