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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那多负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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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萧勇便辞别李静言,自去清因庄里寻找阿如。因为怕严世忠派人跟踪自己,李静言虽然担心阿如的状况,但还是听萧勇的话,自己安安静静地守在家里,未出京城地界。
在家里呆着无事,李静言不免想起昨天严世忠在码头上的种种,越发担心阿如的处境,正在李静言独坐房中发愁之时,忽然有仆人报说哈尔那多来了李府!
李静言推病不见,没想到过了一会,家人竟然又报说:“那位哈先生说了,要是少爷不见他,他就呆在咱们家里不走了!还说什么今天他来,是因为想帮汝俊小姐!”李静言一听此言,想了想便又匆匆奔到前厅。
一进厅里,只见哈尔那多正如笼中猛虎似的,在厅里来回走动,脸上也带着几分焦急之色。一边站着的老鹰和老索都是看着那多走来走去,却不敢言语。
李静言一见那多等人,不免心中有气,他开口就冲那多冷语道:“不知哈尔那多大人到鄙舍有何贵干?”
那多一见静言,急的一步上前,说道:“静言老弟,我……”
李静言却冷冷看向那多,说道:“小人一介草民,不敢与大人称兄道弟!”
一边的老索一听,气道:“李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家主子想要帮汝俊小姐才来找你,你怎么竟然这样?”
李静言看看那多一脸尴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哈尔那多,你既然喜欢阿如,为何又带兵去闹天香舫?为何与严世忠定下毒计,要害阿如等人?你可知道谋逆之罪大过天,如果阿如被严世忠诬陷,你于心何忍?”
那多听了静言的话,早就胀红了脸,叹气说道:“以前种种不要再提!如今我才知道,严世忠心中怀恨汝俊小姐,于是借题发挥,要置天香舫于死地!我在京中认识的人少,如今想来想去,只能与静言老弟商量了!”
李静言看看那多,觉得那多的话倒不像有假,便让仆人上茶落座,这才冲哈尔那多问道:“那多先生,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办法救阿如吗?”
哈尔那多道:“我昨天才知道严世忠领人查封天香舫一事。今天我到大理寺打听,竟然听说严世忠从天香舫里搜出来一些信件,他还说这些信件与朝中要员有关,是天香舫汝俊谋逆的证据。他如果作实互更好,那汝俊姑娘必然就成了朝廷要犯,我左思右想,想要救汝俊,还得和李公子商量才行!”
李静言听完说道:“那多先生,听你话来,你竟然没有与严世忠合谋?那为何前天晚上,你带着兵士去大闹天香舫?”
哈尔那多叹气道:“事有凑巧。我那天与你分手,因为着急去寻汝俊,便在京师里四处打听她的消息,正好遇上严世忠也在京城。他一听我说起要找汝俊,立刻说要帮我,我本以为他无权无势,便不信他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成了大理寺的记名幕僚!听我说了要找汝俊,立刻借给我二十个兵士,我心里高兴有人帮我,想也没想就带着这些人去了天香舫,这才闹出后来的麻烦!”
李静言忙问道:“这倒奇了!严世忠是怎么回的京师?他没有功名,又如何进了大理寺?”
那多道:“听严世忠说,他在郊外的严林寺里遇到了当朝太傅姚广孝,受姚太傅赏识推荐,严世忠侥幸进了大理寺!”李静言听了点头不语,暗自沉吟。
姚广孝,自号逃虚子,十四为僧,早年曾助帝成靖难之役。帝呼少师而不称其名。常居僧寺,冠带而朝,退仍缁衣。想不到他竟然对严世忠这样的人垂以青眼!真是世事难料!
那多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汝俊小姐虽然有些本事,却不可能是有什么谋逆之举。现在一定是严世忠这厮在弄出鬼来,想要报他以前与梅姑娘等人的恩怨!但因为严世忠现在在京城里也算是有了点势力,所以我却拿他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躲着不见我,我更是寻他不着。但我是关北都督,好好歹歹在关外也有些方便之处,所以我今天前来,送两样东西给李公子,请您转交汝俊姑娘,也许能在急难时,帮她一点点忙。”说着,那多真的从怀里掏出两张文牒放在了桌上。
李静言拿起文牒一看,竟然是一对夫妻合用的官牒,若是有此官牒,想逃出京城却是不难!李静言想了想说道:“那多先生能为阿如想到如此后路,静言多谢了。”
那多却摇头道:“此事说起来惭愧,因我倾慕汝俊小姐的才华,才动了娶她的心思,又因我鲁莽,竟然给了严世忠这小人可乘之机!李公子千万别说什么谢我的话,那多听了惭愧的很!”
李静言听了奇道:“那多先生何出此言?”
哈尔那多说道:“那天我寻汝俊着急,便与严世忠提起梅姑娘她们可以插手兵部的事,当时他听了就面色奇怪,如今想来,他定是借此为柄,说服大理寺官员相信天香舫有谋反之逆,才能引兵而去。不然的话,他一个刚刚上任的小小幕僚,如何能说服那些老大人让人引兵封船?思来想去,此事总是因我而引!我若不能帮上汝俊小姐一二,真是让我寝食难安了!”
李静言听了那多的话,觉得他说的十分肯切,当下点头问道:“此事也是机缘相结,那多先生不必自责。只是不知道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是要立刻回关北去吗?”
那多摇摇头,说道:“我本想立刻就走,可是又担心汝俊小姐安全,想留在京师看看动静再说!”李静言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与那多相对无语。
待送走了哈尔那多,李静言看着手中的两张官牒,觉得哈尔那多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一言面哈尔那多真心喜欢阿如的才干,便想把她带回关北,另外一方面那多本人粗犷不拘小节,加之爱出风头,所以才会惹出现在的这些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