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靡》凉小宇

7、第七章

　　（21）
　　左亦在车内一眼认出苏安，挑眼的衣服染上橘光，看不清逆光处的表情。
　　左亦：“师傅，路口停车。”
　　司机：“31块。”
　　左亦：“您一等。”
　　左亦跳下车，无视司机不悦的表情。
　　“苏安，这呢！”左亦摇摆胳膊示意苏安走过来。
　　“多少钱？”苏安眼神寻向司机师傅。
　　“31块钱，收你整30算了。”司机语气不耐，向窗外吐一口痰。
　　苏安从口袋掏出一张整50元递给司机。
　　“不用找了。”转身朝胡同走。
　　“哎苏安——？”左亦不明所以只能随后跟上。
　　胡同里没有路灯乌漆抹黑的差点让左亦跌个狗吃屎，左亦碎骂一句脏话。
　　撇见苏安消失在石街拐角侧，只能一路小跑追上去。
　　老式公寓自然没有电梯，左亦随在苏安身后步入公寓。
　　（22）
　　苏安不是骄纵的性子，自己注意到左亦轻皱眉头时，便止不住做出那种无礼行为，苏安不知到底是什么打动自己。
　　钥匙扭动门锁，年久的门扉发出吱呀响声，深夜总是格外清晰。
　　苏安换上拖鞋，径自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盛满的水器皿，倒上满满一杯冰水，发现身后没有细碎的响动。
　　“进来啊。”苏安向站在玄关处没有动作的左亦轻声招呼。
　　“喏——没有拖鞋。”左亦眼神示意。
　　“光脚就好，地板每天都擦。”苏安咽下一口冰水。
　　左亦脱掉脏掉的帆布鞋，进入厅内来回打量。
　　“房子很老，你将就一晚。”苏安从柜子里掏出薄毯寝具铺在沙发上。
　　“不是还有房间？”左亦指着与苏安相邻的空房间。
　　“那里不能睡人。”苏安铺好摊子。
　　“为什么？”
　　“空太久，霉气太重，不适合睡在里面。”
　　“小气，不会是在闹鬼？你这房子又老又旧，简直是恐怖电影拍摄的最佳地点。”左亦故意做出扭曲表情。
　　“不过有沙发睡也不错啦，总比露宿街头来得温馨。”左亦看呆板的苏安毫无反应，只能自圆其说。
　　左亦舒服得躺在沙发上，皮肤贴着苏安的衣物，有洗衣粉的味道。
　　已睡意朦胧的左亦，被小肚子里一股尿意憋醒，从卫生间内出来她注意到苏安房门缝隙透出来的微弱光亮。
　　叩、叩、叩、左亦轻叩房门，“苏安，你睡了吗？”
　　“苏安？、、、”手握门把向下按去。
　　左亦的视线穿透半掩的门扉望见一双没有焦距的双眸。她有些艰难的滚动喉结，内心窜起一丝凉意。-
　　（23）
　　江节清醒的知道隔壁苏安今晚出入公寓的次数，第一次是撞见自己与女人纠缠。
　　第二次是午夜，江节听见门廊间交错的脚步，他眼睛贴在猫眼处，看见一个陌生女人进入苏安公寓。

　　(24)
　　左亦昨晚睡得并不不踏实，她无法忘记苏安的眼神，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堵在喉咙。
　　左亦醒得很早，阳光射穿薄纱窗帘，直到现在她才仔细观察这座有着岁月的老房子，屋内光线昏暗家具摆设单调，经年失修的木质地板多处裂缝、、、、
　　年老的弹簧沙发，咯得她骨骼酸痛。
　　她知道不该抱怨，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可她骨子里是个享乐主义，她喜欢一切优雅漂亮的东西。
　　她知道任性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应该拥有得东西，可又有什么是她拥有资格得到的。
　　左亦慵懒的伸着懒腰，连打了几个哈欠。转身见苏安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险些尖叫出声。
　　“你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吗？”左亦握住胸口，口气不满带一丝指责意味。
　　“、、、对不起。”苏安表情些微歉疚。
　　“没、没关系啦！”左亦发觉自己口气不善，哪里像是被收留后友善感激的样子，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收留的人，这样被主人赶出去也是应该的吧。左亦在小心翼翼观察苏安表情并无异样后，偷偷得松了口气。
　　（25）
　　苏安不记得左亦几时离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这些只是生活中细微插曲，左亦这样的孩子，总是会不甘寂寞不甘平凡，而自己早已被时间摧残得麻木不仁。
　　苏安躺在摇椅上，盛夏的午后充满湿腻的燥热，听着窗外蝉鸣冗长的聒噪，
　　被一种眩晕俘获身躯，天花板旋转——旋转，眼角的咸热让隐藏的空洞更快落向下。
　　“苏逸、、、你寂寞吗？”选择那样惨烈离去的方式，一定会寂寞吧。
　　祖母曾说，弑杀如同大罪大恶，死后也要经过炼狱，化成灵存在阴曹地府。
　　苏逸，若是比活着遭难，是否毁不当初心存怨尤。
　　苏逸，即便那样，弦断了，在看人们依旧谈资转瞬即逝已成定局，这世上在无回头之岸在无可走之路。
　　苏逸，你悔不悔？
　　苏逸，我还是学不会遗忘。
　　譬如，学会遗忘那场梦魇，譬如，遗忘你。
　　天空机翼轰鸣，有一种离伤无处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