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佳人》修忆

57、 因果

　　因果
　　回到临江之后的几个月，长孙雪仙与周牧之一直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
　　朝廷逐渐施压，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临江的税赋。
　　钦差大臣接二连三造访，所奉圣旨内容不知所谓。
　　周王隐忍不发，退让再三。当然这多数是周牧之的功劳。
　　可是，周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长孙雪仙的态度也每况愈下。
　　周牧之执意维护长孙雪仙，父子两个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虽然长孙雪仙很气愤周王苛刻自己，但看着周牧之一天比一天沉默，心中自不是滋味。
　　“夫君，或许你该跟家翁好好沟通一番。”
　　周牧之看着她的样子，皱眉道，“你既不情愿做和事老就不要做，你从不是这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难做。”
　　周牧之将长孙雪仙拉进怀中，柔声道，“你已经为我忍下很多。为夫知道你自小张扬、率性，从不委屈自己。却为了我一直忍受着父亲的刁难。你做的已经很好！朝廷与临江的一切，与你一个小女子何干 ？”
　　长孙雪仙好奇心起，问道：“究竟为何皇上要对临江步步紧逼？”
　　周牧之沉默良久道：“上一而是辈子的恩怨，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倒不是皇上不肯放过我们，而是太后不肯善罢甘休。”
　　“此事又与太后何干？”
　　周牧之拉她坐到床边，道：“你若不嫌烦，我就说给你听听。”

　　二十多年前，那时周王与先皇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世子，两人自幼在太后身边长大，文才武功一处学习，关系相当亲厚。
　　少年人都有侠客梦，当时的太子与世子偷偷的溜出了皇宫，去寻找那所谓的江湖。
　　那一年的武林大会上，成名的不只是英俊的少年盟主，还有他容貌倾城妹妹。可是，对于贺兰敏儿来说，成名代价是惨痛的。趋之若鹜的求婚者，接踵而至的还有各种武林女侠的挑战书。
　　不堪重荷的贺兰敏儿选择了离家出走。
　　一路上游山玩水，邂逅了两位龙姿凤表的少年。三人结伴而行，煮酒论剑，对月高歌。
　　太子与贺兰敏儿两心相悦，世子也决意默默地祝福二人。
　　可是，皇后早已为她儿子了一条帝王之路。这条路上容不下他的痴情，容不下一个贺兰敏儿。
　　几番纠葛，几番较量，贺兰敏儿在皇宫里几乎丢掉了半条性命。舞刀弄剑或许可以，说到明争暗斗，她只弄得遍体鳞伤。
　　当时执意走进深宫，与家族决裂的贺兰敏儿为了逃避现实来到了周王的身边。周王爱她，护她，一生只得这一位王妃。
　　当年的太子，后来的皇帝，如今的先帝，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贺兰敏儿，可是，他对她的爱丝毫没有改变。
　　每年的贡品先要送到临江来，周王妃挑完才轮到后宫的嫔妃。皇后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毒死贺兰敏儿。
　　贺兰敏儿死后，皇上伤心欲绝，不久也驾崩于他曾给贺兰敏儿修缮的宫殿之中。据说皇上临终时欲传位给贺兰敏儿的儿子。
　　皇后抬出列祖列祖，抬出太后。。。。。。最终打消了皇上的念头。
　　可是，这件事更加深了当今太后对临江的恨意。
　　她要撤藩只是借口，她要的是将贺兰敏儿的一切都抹杀掉。

　　长孙雪仙懂了太后的恨，却也懂了周王无法退让的理由。这是一场避无可避战争。周牧之也没有选择立场的机会，因为他是贺兰敏儿的儿子，对于太后来说，便是滔天大罪。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还能如何？”
　　周牧之道：““战争于我如何，胜了是锦绣河山，败了大不了是一死。然而，对于天下的黎民百姓来说，战争意味着一切的毁灭。百姓何辜？”
　　长孙雪仙沉默良久，似乎确实如此。“那要如何？”
　　“只能听天由命。朝廷要打，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因为当年我娘的遗愿只是希望在临江不要再看到司马家的人。”
　　可见皇家伤她有多深。
　　毁了一个女子的终身，毁了她儿子的双腿，最后间接夺了她的姓名。
　　莫不是前世种了因，今世才受如此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