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佳人》修忆

49、 冲冠一怒

　　繁京城系数名门公子，最出名的有四个。无双公子司马冀、月华公子樊照、临风公子季如白、踏月公子孔彦朝。
　　这四大公子论家世、论学识、论样貌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月华公子樊照与娇妻恩爱两不疑，无双公子司马冀美妾成群，临风公子季如白游历诸国未归，几乎满城的少女的春闺梦里人都是踏月公子孔彦朝。
　　然好景不长，四月底，孔府喜讯，孔彦朝将于六月二十日迎娶内阁大学士韩乔明的掌上明珠韩凤青，致使京城少女芳心凋零了一地，无人拾取。
　　逍遥居里司马冀、樊照等人受邀参加孔彦朝的酒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孔彦朝一面敲着桌面，一面朗声唱到。
　　“好！这个好！”其中一位友人赞道。
　　司马冀含笑举杯，“该我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席间一位少年公子打趣道，“这个不行。繁京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若论美人，冀王府里寻。这首不应景，该罚！该罚！”
　　司马冀哈哈大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孔彦朝举杯道：“我自是知你者，陪你喝了这一杯。”
　　几个不知内情的人面面相视，却也知道不是应该开口询问的事。为了打破诡异的气氛，欺哄让樊照接下去。
　　樊照沉吟片刻，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众人又不依，都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你在我身边我亦思念？小侯爷与夫人的感情未免太过羡煞旁人。
　　樊照不语，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又有人道：小侯爷与夫人如此一心一意的情分实在难得，恐怕也只有周世子与世子妃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佳偶天成啊！
　　司马冀腾地离开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说话那人的身前。
　　那人被他的气势压倒，愣愣的看着满面怒容的冀王爷。却实在想不出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马冀命令道。
　　“在下说小侯爷与夫人如此一心一意的情实在难得。”说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谁不知道冀王爷风流，自己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是这句！”司马冀紧盯着面前的人。
　　“啊？”那人没反应过来。
　　“下一句！”司马冀道。
　　下、、、下一句？“恐怕也只有周世子与世子妃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佳偶天成啊！”
　　“收回去！”
　　那人忽然觉得自己愚钝，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所犯何错。
　　司马冀不耐烦，“马上收回刚刚说的那句话！”
　　“哪、、、哪句话？”
　　“你说谁佳偶天成啊？”司马冀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那人总算有些明了，“没、、、哪有什么佳偶啊！在下说错话了。自罚三杯，向小王爷赔罪。”说完，毫不犹豫，咚咚咚，连干三杯。
　　司马冀板着俊脸，对孔彦朝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孔彦朝明了，一拱手。“改日再聚！”
　　司马冀出得二楼包间，向一楼大厅而去。
　　刚刚走下楼梯，就听一人高声问道：“你又怎知天下最恩爱的夫妻莫过于周世子夫妇？”
　　说书的微微笑道：“世间男子皆认定当遵从三从四德。但周世子却对其妻甚是礼让，宠爱有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不说，即使世子妃做了很多忤逆的事情，他也护其周全，禁止周王管教。”
　　“那叫放纵！女子如果都这般，那还了得？”又有一人嚷道。
　　说书的泰然自若，“话可不能如此说，如果世间女子对待自己的丈夫皆如世子妃对待世子一般，那么可以说人间处处有真情了。”
　　下面人又问道：“此话怎讲？”
　　说书人捻须一笑道：“世子双腿不便，世人皆知。世子妃不但丝毫不嫌弃，且还因为有人出言不逊而为丈夫挺身而出。后又千方百计为丈夫寻得良医。本来世子已经放弃了重新走路的希望，却在世子妃不倦的规劝下同意去求医，据说如今已见成效。虽不能健步如飞，但也可立可行。”
　　“说书的！别卖关子，快说说世子妃是怎么为世子出头的？”人们的好奇心成功的被说书人挑了起来。
　　“这事情，请诸位听我慢慢说！”
　　“闭嘴！”
　　众人本来屏息聆听，却只见一青衣男子飞身跃上台子，一只手紧紧地掐住说书人的脖子，满面杀气。
　　“快放手！”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喊道：“你会掐死他的。”
　　逍遥居的掌柜的闻讯赶来，看到闹事之人，赶忙上前作揖。“王爷开恩！您大人有大量。王先生不过一个说书人，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望您多多包涵。在下替他给您赔罪了。”
　　司马冀冲动过后，手上的力度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刚好控制在他可以呼吸，但不能开口说话的微妙力度上。
　　“我说话，你只管回答。点头，或者摇头。”
　　王先生三魂早已没了七魄，费力的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说刚才那段故事。”
　　王先生赶忙点头。
　　“告诉所有你认识的说书人都给本王闭嘴。”
　　王先生再次点头。
　　“记住，本王这次可以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本王听到如此不实的传言，本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听明白了么。”
　　王先生哪里敢不明白？频频点头。
　　司马冀这才松开掐在他人脖子上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而后，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一段爆炸性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