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佳人》修忆

42、小姐爱出逃

　　世居湛江府，官拜一品，御赐免死金牌，骁勇将军楚奕为。十六岁岁从军；二十二岁官拜将军；二十四岁迎娶落樱郡主；三十岁方得一女，取名芳晴。楚奕为戎马半生，敌军称之为冷面阎罗，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己方称其为战神降世，所指挥大大小小战役百十来场，从未败北。而民间却另有称谓，称其为情圣。
　　遥想当年，楚家门第显赫、少年衣锦还乡、加之本人丰神俊朗，不知捕获了多少少女的放心。上门提亲的媒婆骆驿不绝，许多大家小姐甘心屈居妾氏，只愿与将军一生相随。而楚将军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夜之间震撼了整个南方。多少少女垂泪到天明，又有多少痴心女子羡慕落樱郡主得此良人。
　　神仙眷侣般的相知相守，却在芳晴小姐十二岁那一年的冬天被寒风吹断了牵绊。落樱郡主芳魂归天之后整整一年，楚将军闭门谢客，每日只陪着爱女读书认字，对月独酌。对劝说其续弦的人言明：“不思量、自难忘。”
　　如今，如今楚芳晴小姐眼看年满十七岁。那个爱女如至宝的将军大人也不得不考虑女儿的终身幸福了。
　　可是，他刚刚与女儿透露了一些想法，第二日就看到离家出走的书信。自楚芳晴十五岁及笄后，出走似乎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楚芳晴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孙雪仙身边，看到稀奇的物件，两个人总是不约而同的冲过去一探究竟。可累坏了身后的三个丫鬟。
　　冰兰拉拉巧言的衣袖，“这位楚小姐看起来娇柔美艳，怎么也跟我们家小姐似地，总是一惊一乍的？”
　　巧言笑道：“我们世子妃如果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不也是美人胚子一个？”
　　净莲赶忙凑过来道：“我还以为我们家小姐是天下最不像大家闺秀的大家闺秀，没想到，长孙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巧言闻言屈起食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胆子不小，敢编排我们世子妃？”
　　净莲捂着被敲疼的地方，嘟囔道：“许你家世子妃做，还不许人家说啊？”
　　“说什么啊？”
　　长孙雪仙瞬间放大的面容，将净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净莲，怎么就站不稳了？如此可好丢小姐我的人啊！”楚芳晴笑得花枝乱颤。
　　地上净莲一张笑脸憋得满脸通红。
　　“楚姐姐，你家丫鬟好小的胆子。怕是比蟑螂的胆子还要小。”
　　巧言轻咳一声，“世子妃，时间不早了，该回了。”
　　“再等等！还想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巧言看着大包小裹的战利品，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们需要的。
　　长孙雪仙转过头问楚芳晴：“姐姐可会踢毽子？”
　　“当然！”
　　“我跟你说，那个王府无聊死了，除了个秋千什么都没有、、、”长孙雪仙拉上楚芳晴继续向前，一边抱怨周王府无聊。
　　巧言无奈的笑道：“原来我们周王府竟如此无趣啊！”
　　冰兰一听赶忙道：“姐姐可别往心里去。她呀是在状元第胡闹习惯了的，家里头姊妹又多，成天热热闹闹的。后来去了京城，给规矩憋坏了，好容易又出来了，自然想过过状元第里那种无拘无束、纵情玩乐的日子。”现在别说周王府，只怕天下间任何地方都不能让她觉得真切的开怀了吧！因为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的心，早已经丢在了京城那片花海里。
　　她不能想，每每这时，她都不禁红了眼眶。
　　“冰兰姐姐，你没事吧？”净莲看出她的怪异。
　　“没事！只是有些想家。”
　　巧言沉默不语。
　　三人一时间陷入一片安静。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一百零、、、”
　　“世子回府——————”
　　“啊、、、、、、”长孙雪仙一走神的功夫，毽子就落地了。
　　一旁楚芳晴哈哈大笑，“我赢了，我赢了，这次你死定了。我想想怎么惩罚你。”
　　“不算不算！”长孙雪仙急了，“都是那个死奴才的错，没事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本小姐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气呼呼的向外走去。
　　周牧之进门刚好看到他的世子妃摩拳擦掌，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目光投向巧言，问道：“怎么了？”
　　巧言笑道：“输了！”
　　长孙雪仙像给人踩了尾巴的小猫咪，“谁输了？我没有！”樱唇嘟气，怒视周牧之，道：“都是你的错！”
　　“怎么又变成我的错了？”
　　长孙雪仙不理他，跑到楚芳晴身边道：“楚姐姐，这局不算，有人搅局。”
　　“那可不行。输了就是输了，不能找借口。我都输你那么多次了，你就输一次还想赖账？太不仗义了。”楚芳晴可不打算放弃好容易赢得的一句。
　　长孙雪仙见楚芳晴认定了，狠狠的瞪了周牧之一眼。却见周牧之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双眼紧紧的锁在楚芳晴的脸上。
　　她瘦了些，头发长了些。眼睛还是那样盈盈如水，笑容也依旧羞煞百花。又离家出走了吧！因为什么？
　　“喂！”
　　周牧之被长孙雪仙一戳，回过神来。
　　长孙雪仙神神秘秘的道：“你喜欢楚姐姐？”
　　“没有！”
　　长孙雪仙笑得贼贼的：“还装蒜！你要是真心的，我可以帮你。我把这个世子妃的位置让给她怎么样。”
　　周牧之面色大变，“跟你说没有。你听不懂人话啊？”
　　“凶什么凶？”长孙雪仙被周牧之的怒气吓了一大跳，从她嫁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发火。
　　一时之间委屈、伤心，种种不好的情绪袭上心头。
　　周牧之的温文天下皆知，在场的众人哪个也没见他对人凶过。可是刚刚离得远，谁也不知道长孙雪仙跟他说了什么。
　　周牧之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也忘了刚刚的羞愤，柔声道：“我说错话了。”
　　长孙雪仙不吭声，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控诉着他。
　　楚芳晴伸手揽过长孙雪仙，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周大哥，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缘分这种东西不珍惜的话，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就像父亲和母亲，生离死别。就像她和万宵，不经意之间深深地错过。
　　周牧之深深地望进楚芳晴的双眸，她的眼里流露出的哀伤是为了那个游侠吧？那个曾经为了她停歇了一年流浪脚步的英俊少年。那个他周牧之无法击败的对象。
　　“缘分、、、、、、”周牧之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两年前，在临江府与湛江府交界的莽风山，一帮亡命之徒占山为王。楚芳晴第三次离家出走时，路过山脚，遇上了他们。周牧之路过那里，正准备命人相救，却有一人抢先一步。
　　他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衣、长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强盗一一放倒。
　　周牧之想，如果自己十五岁那年小心一些，就不会被人下药，也就不会残废。那么，救下楚芳晴的就会是自己，那么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的也会是自己。
　　他们之间门当户对，不会遭到楚将军棒打鸳鸯。他会做到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们如今也许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娃娃、、、、
　　缘分，呵呵
　　“周大哥，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在苦笑。
　　“没事！”周牧之道：“雪仙就拜托你了。”
　　楚芳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