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佳人》修忆

23、 雪地嬉戏

　　长孙雪仙一击命中，心情大好。一双小手捧起身旁的白雪，捏成球状，再次向樊照抛出。已有准备的樊照岂会再次被袭？一侧身轻松避过。
　　“雪仙，他使功夫这不公平！”孔彦朝道：“我来帮你。”一甩手，一个雪球奔樊照而去。
　　“樊照也不示弱，闪身避过，手中也多了一个雪球，却是对毫无防备的韩凤青投去。
　　“啪”的一声，雪球在韩凤青的肩头散开，溅得满脸都是。
　　韩凤青凤目一条，弯腰寻找武器。“趁人不备，小人行径！”
　　长孙雪仙道：“你表哥不也是！”
　　孔彦朝好笑道：“我是为了帮你啊！好心没好报！”
　　“那就要惩罚！”话音未落，柳如云的雪球已经砸到了长孙雪仙的身上。
　　“姐姐！你也是那一边的啊？”长孙雪仙鼓着脸颊。
　　韩凤青笑道：“谁叫你忘恩负义来着？”

　　一时间雪球飞来飞去，几个人都挂了白雪，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快乐的事情永远能够吸引人。很快，还没有离开的学子们也纷纷加入各自的阵营。这场雪仗的战场也越来越广阔。
　　最后，整个广场上，到处是纷飞的雪球。
　　杜边和洛开然闻声赶来，还未等开言，身上已经挂彩。
　　“这帮孩子是要报仇啊！”杜边笑道，“我还是躲了吧！”
　　长孙雪仙冒出小脑袋，“已经躲不了了。看招！”
　　杜边闻声欲躲，却发现，雪球根本是来自反方向。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意的长孙雪仙。“好奸诈的丫头！”
　　“夫子！这招声东击西我用的如何？”长孙雪仙向洛开然邀功。
　　洛开然看着杜边的样子，问道：“我该夸赞她吗？”
　　杜边无所谓的笑笑，“随便！”
　　“用的很好！”洛开然冲着长孙雪仙笑道。

　　于是，洛开然变成了长孙雪仙他们这边的将领。杜边成为韩凤青她们那边的元帅。
　　一场学生之间玩乐的雪仗，转眼已经变成兵法的操练。
　　只三十六计就用上了：浑水摸鱼、调虎离山、欲擒故纵、远交近攻、无中生有、声东击西、、、
　　直到山长摆出威严说道：“时间不早了！”
　　学子们才偃旗息鼓，各自回院。

　　樊照怀着复杂的心情将长孙雪仙主仆送下华山。
　　状元第的仆从早已等候多时。
　　长孙雪仙依依不舍的拉着樊照。千言万语也只剩下含情脉脉。
　　“再不走天都要黑了！”樊照将她身上的狐裘紧了又紧。
　　长孙雪仙嗔怪道：“我还不是因为不舍得你。一想到两个月见不到面，我的这里就很痛。”说着指了指心脏。
　　樊照轻轻的将她揽进怀中，他该拿这个姑娘怎么样？她的一颦一笑都已深入骨髓。这割舍，已令他痛彻心扉。
　　“明年春天还是可以见到的。”只是到时你恐怕已经不愿再见到我吧？想到这里，心又是一阵抽痛。手臂不觉收紧。
　　“说的也是！”长孙雪仙想想，自己总是这样小家子气，樊照应该会觉得很麻烦的。“那我就走了！”
　　离开他的怀抱，走向马车。
　　樊照站在原地，目光贪婪的注视着钻进马车的少女。
　　看到她忽然掀开车帘，嘴角不禁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会每天想念你的。记得写书信来。”长孙雪仙甜甜的一笑。
　　樊照没有回答，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听到没有？”长孙雪仙追问。
　　樊照点点头。听到了！只是不能做到。
　　长孙雪仙却认为他答应了。笑呵呵的跟他挥手告别。

　　车轮轰隆隆的转动，在雪地上留下两行蜿蜒的痕迹。
　　樊照一直矗立在雪中，直至马车消失不见。双脚仿佛重如千斤。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丰幺为难的道：“爷！这样好吗？”
　　樊照恍若未闻，目光依然眺望着茫茫的远处。
　　“爷！回吧！段小姐等着呢！”
　　樊照依然未动。
　　丰幺斟酌半响，又道：“既然如此放不下她，不如回了段家吧！”
　　这次樊照的神情起了变化。“丰幺，如果两个同样重要的人溺在水中，而你只能救一个，要如何取舍？”
　　丰幺不解的望着樊照。
　　“我选择救那个不懂水性的。或者说一定撑不下来的。”即便另一个永远不会原谅他，即便他从此失去一切。
　　“爷是个好人！”丰幺道。
　　“对她来说爷是坏人！”
　　这里便是分岔路口。她走了左边，他选择向右，从此各奔天涯。
　　然而为何如此难过？几乎窒息！
　　丰幺知道多说无益，只能默默的随在主子身后。与长孙小姐走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