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九九九九

15、第 15 章

　　十五
　　“。。。所以你要一直带着墨镜？”吴邪在听到黑眼镜说他的眼睛发生变异的时候问道。
　　“不，那时候还没那么严重。只要不要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就不会痛。”黑眼镜习惯性的摸了摸眼镜框，“恶化到一定要戴墨镜是在我们离开疗养院之后。。。”
　　“我们在疗养院躲了一年多，在这一年里，我们一直在找解救我们自己的办法。。。但尸石没人吃过，当然也就没有人会告诉我们要如何摆脱它的‘诅咒’。。。大家变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加上裘德考也开始注意格尔木这边，我们迟早会被发现，于是我们决定再次下墓。。。”
　　“再次下墓？你们是不是去了云顶天宫？”吴邪想到文锦的日记
　　“恩。。。我们怀疑尸石也是汪藏海布的陷阱，所以我们打算沿着他建造的墓一个个找过去，试试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结果你们在云顶天宫什么都没有找到，而且死了6个队员是吗？”吴邪想到了顺子他爹带的队伍。
　　谁知黑眼镜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六个？怎么可能，进墓之后我们在门殿受到怪鸟攻击的时候被冲成了两队，我，起灵，文锦和程强四人一队；其他五人一队。。。另外一队直到我们出墓了他们都没有出现。。。可是就算他们全都遇险了也才五人，哪里来的六人？”
　　吴邪自己也不清楚了，连忙看向胖子：“胖子那时你也在的，就在那个走也走不出去的鬼洞里，除掉顺子他爹的尸体还有六具尸体吧？”
　　“没错啦，胖爷我肯定不会数错的。”胖爷摆摆手。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问：“你说的顺子他爹，是谁？”
　　“啊？不就是带你们进山的那个老头子。。。”吴邪突然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你说你们去了。。九个人？”
　　黑眼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说道：“没错。而且带我们进山的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我想你说的那个队伍应该不是我们。”
　　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搞错了猜测方向？
　　“那那个队伍会是谁？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盗墓的。。。”哪有盗墓的人会随身带一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可能是。。。国家派去的考古队。”黑眼镜摸摸下巴，“我和起灵从南海回来后就没有再参加过任务，其他人好像也逐渐和政（和谐）府脱离了关系。。。可能那六人是政（和谐）府后来重新组编过的队伍吧。”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吴邪想想也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问道：“那次在墓里你们什么都没发现？”
　　“青铜门。你想说这个吗？”
　　“。。。嗯。。。你们进去了？”吴邪感觉到心跳猛地加快，就像每次要知道真相前的那种兴奋和不安交织的复杂情绪。
　　“没有。文锦想要进去，被我们阻止了。”
　　“小哥呢？他不想进去吗？”
　　“。。。呵。。。”黑眼镜苦笑一声，“他上次和你们一起去云顶天宫时进门了吧？”
　　吴邪点头，急迫的盯着黑眼镜等他说出答案。
　　“他进门，是没有了牵挂。。。他那时候忘了他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他想找回过去。。。他以为他能在门里找回过去。。。”黑眼镜盯着屏风，喃喃似的说着。
　　“。。。。。。”吴邪想起那天闷油瓶跟随亡灵军队进入青铜门的背影，仿佛是回到了那时，心中是被硬生生割走一块肉的痛。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回来。”黑眼镜低下头，“他在里面，只能看到黑暗，孤独的黑暗。”
　　吴邪想着当时如果他坚持和闷油瓶一起进青铜门，可能。。。现在。。。有些事就不一样了吧？
　　自嘲似的轻笑一声，黑眼镜继续道：“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我们只剩下四个人。。。我们一边要躲开裘德考的追捕，一边要收集情报。。。后来也陆续去了一些墓，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这些都没什么。。。最急迫的是我们的变异越来越严重了。。。文锦身上开始散发出禁婆的暗香，我的瞳孔颜色越来越浅，程强的一只手上全覆盖上了鳞片。。。。起灵。。。”
　　吴邪屏住了呼吸，等着黑眼镜说出闷油瓶的情况。
　　“小哥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嘛？”胖子突然插嘴，被吴邪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噤声。
　　“起灵。。。变了，变化最大。。。”黑眼镜的笑，充满了无奈，“他的变化就是。。。失忆。”
　　吴邪猛地抬头看他，张开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失忆。。。他渐渐开始忘记以前的事情，可能只是忘记一天，也可能是忘掉整整的一年。。。”黑眼镜握紧了拳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后来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他却没有忘记我。。。他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下墓。。。但他相信我，我说的话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他只记得我了，我就像他世界里的那根救命稻草，紧紧的抓着我，他才不会迷失在陌生的世界里。。。”
　　“可是。。。裘德考。。。”黑眼镜的眼睛虽然被遮住了，其他两人却仿佛能看见他眼底的杀意，“裘德考毁掉了起灵最后的一个回忆。。。”
　　“阿宁找到了我们暂时居住的地方，那时我和文锦出去买食物，屋里只有起灵和程强。。。等我和文锦回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杂乱，他们已经不见了。”黑眼镜的笑不知何时隐去，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恨意。“我们想追，却不知道从哪里追。。。我简直要疯了。。。我不敢去想起灵会被怎样对待。。。”
　　“后来的三年，我们一直在寻找起灵。。。我相信他没有死。。。他不会死。。。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阿宁却找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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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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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不用那么紧张。”阿宁大刺刺的走进他们躲藏的小屋。
　　他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可是他不能——只有她能告诉他起灵的下落。
　　“裘德考不知道我来，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如果被裘德考发现你们，到时候我就真的帮不了你们了。”
　　“起灵呢。。。”他终究是没忍住，上前一步用力抓起那女人的领子，大吼“起灵在哪里！？”
　　“放手。”阿宁冷冷的看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文锦上前拉开了他们两个，语气并不友好的对那女人说道：“阿宁，你以前出卖我们的事我们不想再追究，我们现在只想要回我们还活着的伙伴！”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不后悔。”阿宁冰着脸说着。
　　他又想冲上去，被文锦拦住，示意他听下去。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让你们两个活下来。程强和张起灵。。。我无能为力。”
　　他感到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颤动着嘴唇，问出他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个问题：“起灵。。。还活着。。。他还活着。。。对吗？。。。”他怕，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如果阿宁摇头，他的心可能会在那一秒痛的停止跳动。
　　“。。。。。。”阿宁看了他很久，终于是不忍的别过头，“张起灵还活着。。。”
　　他已经绝望的心顿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跳动起来。。。“他还。。活着？”想笑，泪却先一步流了出来。“活着。。。”
　　“不过他失忆了，他忘记了进研究所前所有的事。。。就算你们见到他，他也认不出你们。”阿宁冷冷的说。
　　“他不会忘了我。”把泪抹掉，他肯定的说。
　　“呵。。。”回答的只有阿宁的冷笑。“程强在试验中感染病毒死了，张起灵现在又失忆了。。。不过我骗裘德考说还有吴三省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现在把精力都花费在了吴三省身上，暂时是不会找你们麻烦了。你们趁现在走还来得及。。。能走多远走多远。。。”说着阿宁把她带来的一个鼓鼓的行李袋放在桌上，“这里面的钱够你们逃到北方去了，找一个小镇子，好好住下来，不要在管这些事了。。。”
　　他没有听那女人后来还说了什么，他脑中只想着一件事：起灵没有死。。。他们还能见面。。。
　　他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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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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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吴邪看黑眼镜停了下来，急忙问道：“你们就这样走了吗？起灵。。额小哥呢？？”不自觉的念出了起灵的名字，换来黑眼镜冷冷的一瞪，吴邪不爽的改口。
　　“那些钱我们收下了，我们的确需要钱。。。我们把钱平分，文锦她打算一个人继续下墓寻找恢复的办法。。。而我。。。用‘黑瞎子’的身份出现在了倒斗界。我逐渐和裘德考的公司接触，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有时他们下墓的时候也会雇佣我帮忙。”
　　“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曝光？阿宁就没认出你来？”吴邪问。
　　“。。。哈。。。”黑眼镜讽刺的笑出来，“我还要感谢尸石了。。。变异不仅改变了我的眼睛，也改变了我的皮肤和骨骼。。。”他抬起自己惨白的手，“让我变的不人不鬼。。。这副墨镜也帮了我大忙，他们都以为我是瞎的，谁知道我只是不能见阳光而已。。。”
　　“。。。那你见到小哥了吗？”吴邪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见到了。。。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见到了——他在裘德考的队伍里。他虽然失忆了，裘德考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但裘德考又看中他的身手，便把他雇用到了队伍。。。”
　　“。。。。。。”吴邪很想问闷油瓶还认不认时黑眼镜，但看黑眼镜那丝苦笑就知道答案了，便没有问出来。
　　“阿宁说的没错，起灵认不出我来了。。。我变了很多，但声音没变。。。我以为他能够记得起。。。”黑眼镜自嘲似的笑笑，“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他才会忘掉我吧。。。他唯一的寄托。。。都离开了他。。。”
　　吴邪突然想起闷油瓶说过的“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当他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他最重要的那个人，他的世界还剩下什么？吴邪好像有点明白闷油瓶为什么那么执着要找回过去了。。。是因为一片空白的世界。。。太孤单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些。。。？”迟疑着，吴邪还是问出口了。
　　“。。。一开始，我打算慢慢和他接触。。。让他慢慢想起来。。。”黑眼镜突然看向吴邪，“但是我没那个机会了。起灵被派去监视吴三省，从那时起我和他又断了联系。”
　　吴邪突然想起他古董店对面的老屋和闷油瓶拍的照片，一下子这些事情就串成片一样清晰起来——闷油瓶真的是在监视他们，而雇佣他的人，竟然是裘德考。
　　“那后来小哥加入我们队伍。。。也是裘德考雇佣他来做无间道的？”吴邪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烦躁。
　　“一开始可能是，不过后来可能吴三省。。。应该说是解连环和他说了什么，他便真正加入到你们队伍去了。。。当然这件事裘德考并不知道。”
　　“哇塞双面无间道啊！”胖子不禁一阵感慨。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是。。。我还是不懂。。。你和小哥后来不是又联系上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告诉他。。。”吴邪说到一半却被黑眼镜冰一样冷的视线打断。
　　“你真的不知道？”黑眼镜笑，却让吴邪有种冷的几乎血液都要凝固的感觉。“因为。。。你啊。”
　　“啊？”吴邪傻了，呆呆的啊了一声。
　　“因为起灵身边，多了一个你。”黑眼镜死死的盯着吴邪，笑容中竟是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