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宠》东方黄瓜

21、第 21 章

　　宋氏在梦姑的催促下赶到正院，她觉察梦姑表情不对，进正厅前停下脚步，小声询问梦姑：“姑姑，大嫂这么急着叫我做什么？”

　　梦姑客气地低头：“二太太，您进去就知道了。”

　　宋氏见她一点口风不透，有点恼，面上依旧维持着热情的表情：“是啊，进去就知道了，大嫂不说，指不定给我什么惊喜呢。”

　　抚弄好鬓发，宋氏走进正厅。

　　林氏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苏兰馨，右边坐着苏雨薇，附近立着好几个丫头婆子。林氏拉着苏雨薇的手，笑容满面地说话，苏兰馨不以为意，反而客套地笑着。

　　像是两人都喜欢极了苏雨薇。

　　宋氏很吃惊，林氏讨厌苏雨薇府上人尽皆知，苏兰馨因为何三郎的婚约也讨厌苏雨薇，如今林氏让苏雨薇叫到身旁坐着，苏兰馨也近乎讨好地对苏雨薇说话。

　　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嫂，馨丫头，薇丫头！”宋氏捏着帕子走过去，热情地打招呼，“你们在聊什么呢？”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她，林氏的表情瞬间沉下，苏雨薇没说话，苏兰馨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气氛尴尬，宋氏被三人盯得很局促，她不明白自己问了话为何没人回答，明明平日三人都待自己很客气。

　　“婶婶，我们刚刚在聊中午吃什么。”片刻后，苏雨薇温温柔柔地开口。

　　“在聊吃食啊……是呢，马上就正午了……”宋氏打着哈哈往旁边走，想坐在椅子里。

　　“站住。”林氏呵斥。

　　宋氏停下脚步，诧异地问道：“嫂子？”

　　林氏看了一眼苏雨薇，见她小脸严肃，生怕自己表现不好，赶紧一拍桌子吼道：“跪下！”

　　宋氏惊呆了，她是二房的太太，虽然苏文明没有功名在身，地位远不如苏锦文，然按照家族辈分，身为弟妹的她该和林氏平起平坐，林氏怎可叫她跪下？

　　自然不肯跪的。

　　宋氏着恼：“嫂子，你这是唱哪一出？带着两个孩子三堂会审我？”

　　“让你跪就跪！”林氏独断专行惯了，宋氏竟不听她的，也着了恼，“你干了丑事，还不许我审你？”

　　“我干什么丑事？”宋氏依旧不肯跪。

　　林氏指着她的鼻子：“你勾结成国公世子，为了三千两银子卖薇丫头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还有脸站在这儿？”

　　一番话如晴天霹雳炸开，宋氏睁大眼睛，脑子空白，好一会儿才赶紧否认：“没有的事，大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又看向苏雨薇，急切喊道：“薇丫头，你别听你母亲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就妄想栽到我头上，薇丫头，我是你婶婶，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苏雨薇咬着唇，大大的眼眸里凝满伤心，她当初也认为，婶婶和她无冤无仇，不会害她。

　　旁边的苏兰馨觑见她脸色，立即站起身道：“婶婶，成傲世子被抓后，把一切都招供了，你再否认也没用。婶婶，赶紧磕头认错。”

　　如今最怕苏雨薇难过的就是她，假如今日搞不定宋氏，那苏雨薇不在翊王跟前为她求情，倒霉的就是她！

　　无论如何，今儿也要让苏雨薇满意。

　　“馨丫头，你……你怎么帮着她说话？我平时待你不好吗？”

　　宋氏气得想哭，她平日里讨好苏兰馨，和她十分亲近，怎的重要关头不帮她说话？没良心的白眼狼！

　　“婶婶，我就是在帮你，这件事儿由翊王殿下主持，成傲世子承认了一切罪行。翊王殿下告诉我们而没有通知官府，就是给爹面子，你若坚持不认罪，到时候惹怒翊王殿下，该怎么办呢？”

　　苏兰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目的只有一个，让宋氏赶紧磕头认罪。

　　宋氏脸色渐渐苍白，捏着帕子的手收紧。

　　那日苏雨薇完好无损地回来，她就觉察事情有变，生怕东窗事发，后来听说成傲世子假扮翊王被当场抓获，成国公府和翊王相斗，她和苏文明松了口气，以为他们那点儿事儿不会被发现。

　　哪晓得成傲世子居然供了出来，翊王殿下也闲得没事干，居然专门把此事告知苏府！

　　苏雨薇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啊！

　　翊王殿下日理万机，与他打交道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竟然会专门为苏雨薇出头。

　　“我……我……”宋氏犹豫着不敢认罪，一方面已经相信她们知道真相，一方面又抱着希望，林氏不会为难她。

　　林氏也被气到了，苏兰馨做错事，宋氏也做错事，任何一件传出去，都会让苏家丢脸，若让人抓到把柄弹劾苏锦文，她这个刚当上的侍郎太太还要不要做了？

　　她把宋氏大骂了一通，责备道：“二弟妹，平日你谨小慎微，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从今日起，二房的月银停了，二弟别想再走账。”

　　听到要停银子，宋氏赶紧跪在地上道：“大嫂，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和二爷无关，您别停他的月例！”

　　“我只是停你们的银子，等老爷回来，再做其他处罚。”林氏不耐烦道，其实她早就烦了二房。

　　苏文明一事无成，整日花天酒地只知道花钱，要不是苏锦文念着兄弟情，她早就想分家了。

　　“大嫂，我错了！你别这么做！”

　　宋氏哭天抢地，没想到银子没捞着，反而赔上了前程，真是造孽啊，当初为何要卖侄女呢？

　　苏兰馨提醒：“婶婶，你最该道歉的人是雨薇。”

　　宋氏这才赶紧爬到苏雨薇跟前，哭着拉她的衣摆：“薇丫头，婶婶错了，你快求求你母亲，让她不要处罚我！你不是没事吗？好端端的回来了吗？都是一家人不要这般绝情……”

　　真是奇了怪了，她就寻思着府上只有老太太护着苏雨薇，趁着老太太病重才下手，就算事发，林氏也不可能为苏雨薇出头，相反可能为帮她除去眼中钉而高兴，哪晓得林氏吃错了药，竟然为苏雨薇主持公道。

　　苏兰馨也跟着吃错药，明里暗里让她赶紧认罪，丝毫不求情。

　　苏雨薇难过地盯着她道：“婶婶，你现在认罪痛哭，并不是因为你知道错了，而是因为有了处罚才迫不得已认罪。我知道，我在府上没地位，你认为我好欺负才选择卖我，婶婶，我不会原谅你。”

　　宋氏愕然抬头。

　　苏雨薇站起身，朝林氏福了福身：“太太，时辰已晚，我得去伺候祖母。”

　　苏兰馨赶紧拉住她：“四妹妹，饭菜已经准备好，吃完饭再走吧。”

　　苏雨薇摇摇头，轻声告辞。

　　宋氏跪在地上，林氏脸色微微诧异，苏兰馨叫不住她，眼神透着担忧。

　　苏雨薇在于嬷嬷和香槐的陪同下离开正厅，无人阻拦。

　　回到松涛苑，苏雨薇陪着老太太吃午饭，伺候她服药，从始至终都没提自己的遭遇。

　　以前祖母护着她，为她遮风挡雨，如今祖母病了老了，她不能给她添麻烦，要伺候好她，让她安心养病。

　　吃完饭，苏雨薇又为喜欢佛道的老太太念经，哄她入睡。

　　等老太太睡着，苏雨薇才起身回到青竹院，考虑为翊王挑选礼物。

　　她并不像苏兰馨受宠，老太太吃斋念佛，不喜身外物，因而赐下的衣服首饰珠宝不多。

　　打开宝箱，苏雨薇望着一匣子的珠宝发愁。

　　夜明珠和徽墨都送出去了，剩下的大多是女儿家的东西，她总不能送翊王珠钗手串吧，翊王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姑娘，翊王殿下位高权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老爷挑的那些礼物全都被送回来了，你送贵重礼物他不见得会收。”于嬷嬷说。

　　苏雨薇睁着明亮的眼睛问：“嬷嬷，那我该送什么呢？”

　　“翊王殿下这样的大人物，礼物不在贵重，而在诚意。”于嬷嬷提点。

　　苏雨薇一点就透，思索片刻，娇美的脸蛋浮现笑容：“谢谢嬷嬷，我知道送什么了。”

　　她转身去了小厨房，决定亲手为翊王做桂花糕。

　　于嬷嬷和香槐相视一笑，跟着她进小厨房，为她打下手。

　　老太太不喜排场，伺候的人不多，小姑娘没事干跟着下人学了许多做菜的办法，讨老太太高兴。

　　她自个儿喜欢桂花糕，经常做着吃，手艺还不错。

　　“姑娘，你就这般放过大姑娘和二房么？”香槐边弄桂花边愤愤不平。

　　于嬷嬷道：“不放过又如何？真让翊王以大不敬之罪处罚大姑娘，那苏府也会跟着遭殃。就算姑娘要求府上重罚大姑娘，有太太护着，大姑娘最后也不会如何，还不如大度地原谅，换取太太对付二房。”

　　“可太太只是停了二房的银子，我们姑娘可是差点被卖了！”香槐依旧不服气。

　　“放心吧，二房这次绝对落不到好。”于嬷嬷微笑，“大姑娘刚出事，二房也跟着出事，老爷不急死才怪！两股气相叠，他一定会处罚大姑娘和二房的，姑娘今日做得很对。”

　　苏雨薇懵懵然抬头：“啊？我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晓得，自己没地位，苏兰馨是太太的心尖尖，就算自己要求处罚也做不到，她不强求。

　　至于二房，她真的很生气，可若不惊动祖母，她也不能拿他们如何，罚银子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她既惩罚不了苏兰馨，也不能让罪魁祸首苏文明伤筋动骨。

　　有些委屈，只能忍着。

　　“姑娘！”一名小丫头从外边儿跑进来，满脸惊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香槐问。

　　小丫头喘着气道：“二爷被人砍了手指，被抬回来了！”

　　苏雨微愕然，第一反应是吃惊，随即心里郁闷一扫而空，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