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岳母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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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安安极其紧张地迎来了嘉洛和妈妈的“会晤”。
在香港热闹却不吵杂的茶楼里，他们几个人很是和美地坐在一起，坐在两人中间的安安实则紧张异常，而妈妈则是很亲切地和嘉洛聊着天，嘉洛的应答也很得体。
席间，宾主就嘉洛的人生规划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愉快的双边会谈。
下面是这次会晤的收获：
1.会谈始终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2.安安妈妈和嘉洛就嘉洛的一些事情和对未来的计划达成了广泛的共识，并且安安妈妈很赞赏嘉洛的见识和胸襟。
3.承认嘉洛是个好孩子，安安眼光不错，两人在一起可见光明未来。
4.陪同访问的还有，安安，以及嘉洛的邻居任婆婆和阿yan同志。
5.原则通过《关于嘉洛和安安拍拖一事的纪要》。
会晤即将结束，安安妈妈差使安安和阿yan前去点心处为她取来马拉糕一点心。
安安担忧地看向妈妈：“妈妈！”
“乖！让我和嘉洛说说悄悄话。”安安妈妈好笑地要求女儿道，“他又不是马拉糕，妈妈不会吃了他的。”
嘉洛宠溺地看着安安，给她一个安心的笑，道：“去吧。”
趁着安安走开，安安妈妈笑着给嘉洛添茶，嘉洛则赶紧礼貌地道谢。
安安妈妈和蔼地注视着嘉洛，对他道：“嘉洛啊，一直听婆婆和安安说，你有多优秀，现在一见，再和你聊天，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嘉洛笑得尔雅：“哪里，是大家过奖了。”
“嘉洛，阿姨还有问题想要问你。”安安妈妈的眼神一下严肃起来。
嘉洛认真地点点头。
“你要出国，你这一走，要几年才回来？抑或是，你的人生从此打算在澳洲渡过？”
嘉洛一愣，正要开口，安安妈妈却打住他：“你要谋高就，这在阿姨看来都是值得嘉许的。安安她答应了等你，阿姨都敢担保她会一心一意，可你所计划的四五年后，在你取得成就后，你可以保证到时候就真的还给她一个一生一世吗？”
“阿姨，我……”嘉洛的眼里有让人心疼的执拗。
安安妈妈心疼地握握他的手，道：“不用马上回答我，我看得出来，你们互相都很喜欢对方，阿姨也很喜欢你，很想要当你的岳母大人。阿姨很抱歉，要对还小的你说这么残忍严肃的话，可这花花世界，阿姨真的不敢拿安安的未来幸福做赌注，所以阿姨要你一个回答，回去了，好好考虑妥帖，再回答我，好不好？”
“唔！阿姨，请你放心……”嘉洛的眼神飘忽地望向正和阿yan挑选着点心的安安的背影，
像是心有灵犀般，安安回头对上嘉洛的视线，询问似的对嘉洛歪歪头。
嘉洛对她展颜一笑，若无其事般。
安安也笑了，放下心来继续和阿yan挑选着琳琅满目的点心。
嘉洛爱恋地看着安安，转过头来，他诚挚地对安安妈妈道：“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伤害到她。”
安安妈妈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谢谢你。”
嘉洛眼里闪过一丝神伤，但还是笑着回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牵着安安的手走在街道上，嘉洛的思绪却是不自觉地飘到了很远。
安安妈妈所顾虑的，他何尝没有想到。
安安，可爱的安安，第一次见面，便是由于恋家的她努力要留在离家近的地方读书，要和她心里很大很大的家人呆在一起；他一直清楚，安安所梦想的未来，还是在香港。
但是他却越来越憧憬离开这座城市，即使若干年后他奋斗成功，他都不想要回来，他想的是，带着她到澳洲去一生一世。
他也和安安妈妈一样确信，只要安安答应了等自己，她会一心一意地等着自己。安安带给自己的温馨和可信任，也是他之所以那么喜欢她的一大原因之一。
“总舵主？”安安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关切地望向他。
他笑得无碍，亲昵地摸摸她的头。
此时，他们正好走到那年他们几乎天天路过的一间服饰店，店里仍旧播放着店主爱极了的一首歌：“故事情节总会坎坷，惟独有你靠在我身旁。”
嘉洛看着身边笑得灿烂傻气的安安，想起自己的出国计划，不由把她悄悄牵得更紧。
回到茶餐厅后，其中一句歌词却依旧不停在嘉洛脑海里重复着：“不管你的人被谁占据，都请你原谅我始终带不到墨尔本的翡翠，始终爱不起雾与火的差距……”
爱，有时候并不单纯是两个人的事。
今年冬天，风刮得特别厉害，我一早起来，天甚至还没有亮。
收音机里的新闻说，今年冬天出现了反常的寒冷，而在中国内陆，已经掀起了一场可怕的雪灾。
我注视窗外依旧黑沉沉的反常的天，心不知为何也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莫名的阴郁。
突然想起昨天你才挽着我的手，一边躲入我的大衣里面撒娇地取暖，一边不满道：“总舵主，你觉不觉得这个冬天特别冷啊！”
你说你不大喜欢沉重的冬天，你说你想要快点过冬，快点到夏天。
我那时没多大同感，现下，却突然想抱着你，跟你说我也是。
给自己斟了一杯热咖啡，我笑着摇摇头。
不知不觉，都被你同化了。
不过，似乎还是没有妥协，带你去你一直嚷着要去的幼稚的主题公园呢，傻安安。
嘉洛一早去公司，提前打点好他今日的工作，下午便和经理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因为今天下午他约了他可爱的岳母大人。
他隐约知道安安的家里环境不错，所以他约安安妈妈来自己的家里见面，告诉她自己的决定，也让她看自己家的环境，这个是他不愿意回避，也是他一定要明说的家底。
因为他很爱很爱林安安，他真心想要和她一生一世。
距离上次的见面，已过了七八天。
嘉洛坐在家里，有些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是难免害怕面对那位亲切的母亲为难和担忧的表情。
毕竟，在这场谈话里，除了诚挚无比的一颗心以外，他一无所有。
但，他爱她，因此，他愿意奋不顾身，愿意舍下他一切的身段。
门铃响起，他连忙去开门。
安安妈妈提着水果，笑着道：“呵呵，打扰了，总舵主。”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电话却突然响起。
是凤珠的来电，说是弟弟在深圳出了事，被深圳的公安抓了起来。
嘉洛顾不得安安妈妈在场，连忙致电凤珠所给的公安厅电话，焦急地询问着。
原来，是嘉辉和几个损友到深圳酒吧喝酒，结果一帮年轻人不知是谁生事，在酒吧打了起来，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拿酒瓶打伤了一个小伙子，把那人打得昏迷不醒。
嘉洛已顾不得生气，忧心忡忡地四处致电可能帮上忙的学法律的朋友。
“对不起，阿姨！”在拨打电话空隙，他歉意道。
安安妈妈怜悯地看着嘉洛，不觉摇摇头。
她之前已向任婆婆打听过嘉洛，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却没想到，是这般的多事。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这孩子非但没有变坏，还那么能干，有担当，真让她既佩服，又担心。
似乎朋友们对于内地的法律法规都不大清楚，而且也暗示嘉洛要寻找一些人事的帮助。
看见嘉洛为难不已，安安妈妈终是开口道：“嘉洛，这件事，也许安安爸爸能够帮上忙，他从前在那边做生意，有认识一些人的。”
“这样一来，伯父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不要说我现在没有资本让他接受我，经此一遭，他更加不愿意，安安跟着我，不是吗？”嘉洛惨淡道。
嘉洛望向安安妈妈，眼里除了彷徨无助，还有浓浓的哀凄，看得安安妈妈不忍。
电话复又响起，凤珠的号码不停地在电话屏幕上显示。
电话响个不停，嘉洛却没有要去接的意思，只定定地和安安妈妈对视。
安安妈妈也很为难：“要是找他帮忙，我是瞒不过他的，除非你让安安知道，让她配合……”
“不！”嘉洛突然斩钉截铁道，他按捺着繁复的情绪，对安安妈妈道：“请不要让安安知道，阿姨，算是我请求你。”
——我不要她知道，这世界有多残忍，我有多苦，多…窝囊……
电话声依旧响个不停，在现下的嘉洛听来，像是催促他放弃某个梦的夺命的铃声。
安安妈妈忧虑不已：“那，这该怎么办？”
拽紧了手机，嘉洛此刻的眼底恢复一贯的清明，望向安安的妈妈，他道：“阿姨，请你带我去求叔叔吧，我需要他的帮忙。”
“那，那我要怎么说？”
“我会做最完整的自我介绍，我不要窝囊地躲躲藏藏，阿姨，如果叔叔不理解，请你也千万替我求情，让叔叔救救我弟弟吧。”
安安妈妈快要哭出来了，凝视着嘉洛，痛惜道：“阿姨会的，苦了你了，孩子。”
“我没事，阿姨，那我接电话了。”嘉洛礼貌地回答，那牵强的笑却看得安安妈妈一阵触目惊心，而嘉洛则是接起了一直狂响的电话。
坐在计程车上，安安妈妈担忧地看着嘉洛。
而眼神执拗得让人心疼的嘉洛脸色异常苍白，冒着汗的手心拽得死紧，手指的关节已被压抑得泛白。
他专注地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一个决定，失去一个人。
——安安，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安安妈妈带着嘉洛来到安安爸爸的办公室。
“林叔叔，你好！我是安安的男朋友，香港xx大学商学院的毕业生，现在在d&f公司实习。今天因为家里出事，不得已前来打扰你，唐突了，很抱歉，请你见谅！”听完嘉洛的自我介绍，安安爸爸皱起眉头，脸色有些阴沉地望向安安妈妈。
被盯得发毛的安安妈妈连忙解释道：“那个，他爸，你冷静听我说啊，我们女儿长大了，当然有男朋友咯，安安不敢告诉你，但是一直都告诉我的，他们也就牵牵手，一起逛逛街，绝对没有越矩的！你放心啊！”
“什么时候的事？”安安爸爸一脸急风骤雨。
安安妈妈呐呐道：“呃…就是上大学一阵子，呵呵……”
“那你今天来，有何贵干？”安安爸爸的脸色极为不好。
好不容易说明来意后，安安爸爸拧着眉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安安爸爸其实也很善良，听到这件事后，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对嘉洛道：“如果你弟弟真的拿酒瓶砸了人，就没有办法放他出来。”
嘉洛点头道：“我明白，但据说我弟弟是没有这么做的，但当时场面很混乱，我想可不可以要求调闭路电视等来作证呢？”
“这件事有点棘手，也快下班了，你跟我去一趟深圳吧。”安安爸爸起身，捞起自己挂在一旁的西装。
安安妈妈上前帮安安爸爸穿衣服，讨好地对他笑着。
安安爸爸不领情，怒瞪她一眼：“回来跟你算账！”
安安妈妈却亲昵地在他耳边道：“老公，你真好！”
安安爸爸佯作咳嗽了两声，小声道：“一笔是一笔。”
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并不坏，但经历过姐姐的事情，他更是紧张女儿的爱情甚至婚姻。
但这个陈嘉洛是任婆婆和安安妈妈都赞赏的人，姑且不论他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起码安安爸爸相信他值得自己伸出援手。
到了深圳，安安爸爸和嘉洛风风火火地和几个有人事和一定势力的熟人接洽。
起初，安安爸爸有意地不多说话，袖手看着嘉洛应对着他们的问答，看着嘉洛有条不紊地从容应对分析着各个问题，安安爸爸不由对这黄毛小子起了敬意。
虽然，他拐了自家可爱懵懂的小丫头，妄图把安安抢走，但，无可否认，待人接物上，他成熟冷静地超脱了他的年龄；再者，小小年纪，要面对这些事情，也真是难为了他。
尔后，他们一行人到了公安厅，从探访，咨询律师，和公安核对事宜，嘉洛都处理恰当。
幸亏酒吧的闭路电视还不算太模糊，可以辨认出嘉辉不属于动手以及拿玻璃瓶砸人的一党，而且嘉辉未满18岁，所以在律师及人事的协助下，警方答应在做完笔录及相关调查后，释放嘉辉。
安安爸爸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一直抬头挺胸，全神贯注的黄毛小子蓦地松下了僵直的身板，一双眼里褪去了戒备。
安安爸爸不由得鼓励地拍拍嘉洛的肩膀。
嘉洛一愣，望向安安爸爸，他的眼里，有着他从未看过的，似乎是专属于父辈对孩子的慈爱。
天快亮的时候，安安爸爸才回到家。
睡得不深的安安妈妈听到门锁转动声，立马转醒。
殷勤地接过安安爸爸脱下的西装外套，她关切道：“怎样了？孩子们都还好吧？”
安安爸爸不满地皱起眉头，瞥她一眼。
安安妈妈撒娇地拉拉他的袖子：“老公！”
安安爸爸扯下领带：“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安安妈妈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毕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安安爸爸听完一切，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地，看得安安妈妈的心悬而不落。
“这孩子，我看资质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只是……”
安安爸爸话音刚落，突然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两夫妇相互使了个眼色，开门探看。
只见安安睡眼惺忪地拖着毛毛拖鞋，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咦？爸爸？你回来啦！”
“唔，怎么这么早起？”
“我昨天打牌输给八戒了，所以要给他买早餐去。呜呜，天还灰灰的呢，好凄凉啊我！”安安解释道。
“傻孩子！”安安爸爸少有地心疼地揉揉自己女儿的头发，道：“还是那家的蒜蓉包？”
“呜呜，是啊，好远的！”安安哀怨道。
“爸爸帮你买，你再去睡会儿。”安安爸爸宠爱道。
“啊，真的啊！”安安又惊又喜，“可是，爸爸不累吗？你还是去休息吧！”
“我不累，你去睡吧，乖！”
“耶！谢谢爸爸！爸爸真好！”安安雀跃道。
“好了，你这懒孩子，快点回去睡吧，上午还有课呢！”安安妈妈把女儿赶紧推进房间里。
回头，安安爸爸已经开始更衣了。
安安妈妈一边帮忙，一边担忧地探视着丈夫的神色。
“老婆，我们安安也长大了，都有人来跟我们抢了……唉！”安安爸爸冷不防地叹息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都有人重男轻女了，养女儿是亏本生意啊，女儿嫁给别人了，就变成别人的了，要跟着别人走，不能呆在我们身边的。”
“哈哈！老公你真可爱！”安安妈妈从背后抱住安安爸爸，道：“儿女大了，自有他们的世界啊，你还有我嘛，谁都抢不走的！”
安安爸爸握住妻子的手，心里一阵暖意。
良久，当两人一起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安安爸爸对妻子道：“下午，我们一起去那小子家里一趟吧！”
“是！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岳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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