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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民宅有昭粉 ...

  •   寇珠轻叹一声,娓娓道来。“当今刘太后入主中宫之前,是金华宫的刘妃。寇珠当日便是金华宫的承御宫人。刘妃与玉宸宫的李妃同时有娠,仲秋之夜先皇痛饮大醉,称谁能诞下皇子,便立为正宫。不想这一言,引出了无限波折。七个月后,李妃临盆,刘妃与总管都堂郭槐早有计议,收买了守喜婆尤氏,将剥了皮的狸猫暗暗带入宫禁,李妃诞下皇子,他们便用狸猫将皇子换出。寇珠本是刘妃心腹,她便唤我用竹篮把皇子拎到销金亭用裙绦勒死,丢在金水桥下。想先皇半生乏嗣,好容易李妃生了皇子,偏遇奸妃设计陷害,我若将皇子谋死,天良何在?是以迟迟下不去手。幸遇首领太监陈林给南清宫八千岁送寿果,我素知他耿直,便将太子交付,陈伴伴冒死将太子挟出送到了南清宫。总算全了先皇一点血脉。”
      听到这里,除了锦被中的赋雪,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不想宫中竟有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寇承御又道:“刘妃随后产下太子,入主中宫。不想太子六岁时因病夭亡,先皇因别无子嗣,便将八千岁三世子接到宫中承嗣,封为东宫守缺太子。天理昭彰,你道这三世子是谁?”
      却听五哥怀中的赋雪接口道:“还能是谁,当日李妃诞下的皇子呗。”听故事听的她这会儿也不知道害臊了。
      寇珠道:“正是。太子时年六岁,李妃因被诬产下妖孽,也在冷宫呆了六年了。陈伴伴怜娘娘凄苦,曾领太子前去探视,许是母子天性,太子与李娘娘甚是亲热,几次去看她。后来竟在刘后前求情,央她在先皇前劝解,使李妃得脱冷遇。引得刘后疑心骤起,将我拿来,拷打审问,我怕熬刑不过,便触阶全义了。”
      五鼠听到这里,不由肃然起敬,卢方便抱拳道:“不想寇承御竟如此忠义。”
      五哥便问:“那李妃现在还在宫中么?”
      寇珠忽然变的激动起来,“李妃现在就在开封府啊!”
      “什么!”五鼠大惊,却听寇珠又道:“后宅和包夫人住在一起的眼睛不太好的妇人便是李妃了。”
      众人这才知道那告儿子不孝的李妈妈竟是皇帝生母。蒋平暗道,怪不得包公守口如瓶,这种案子,真真匪夷所思。“太后对开封府下手,是为了李妃还是别的什么?”
      “我看他们只是围着你们和青花瓶转,怕是不知道李妃在。”
      五哥:“只要宫里的老太监不出面,倒是没人能认出李妃。她以包夫人姑母之名住在府里,想来不会受到难为。”
      寇珠:“今夜我见到郭槐了。”
      “那他见到李妃没有?”
      “他是为了瓶子而来。没注意别的,而且,你们出府之后,我见一个大汉背了李娘娘出去,我一路跟着,见他去了南清宫。此时,娘娘只怕已与八王妃狄娘娘相认了。”
      大汉?玉堂心头一动,莫不是展昭?“那人身形如何?”
      “身材长大,却又身轻如燕。”
      赋雪:“我哥?他不是有伤嘛。”
      玉堂:“我的箭没倒钩,又没伤着他骨头,这点儿伤算什么。只是,好一招暗度陈仓,哥儿几个这回全成了诱敌之兵了。”
      赋雪:“什么意思?”
      蒋平:“要是没咱们牵引官兵,展昭驮着李娘娘哪那么容易脱身。”
      赋雪圆眼一睁:“包大人阴咱们。”
      卢方:“也不能这么说,咱们怎么都要突围,展昭不过是趁机带李妃走罢了。那时不走,万一给郭槐见到岂不冤沉海底了。”
      赋雪:“其实该跑的就我和五哥而已,现在连累你们全成了钦犯了。”
      四爷笑道:“你若是站不稳摔了跤,你的腿还跟你的胳膊道歉么?我五人誓同生死,情同骨肉,我们今日如此是理所当然,来日你相公也是一样,莫再说这生分话。”
      赋雪闻言,义气顿生,将那愧疚收了,道:“我算不算一条腿呢?”
      玉堂笑道:“自然算,只是这腿略瘸了些。”众人都笑,唯赋雪讪讪。
      说笑中六人一鬼到了密道尽头,方要打开道口,忽听外边隆隆一响,像是有人在外边打开密道,众人大惊,慌忙后撤。少时洞口现出光亮,脚步声响,有人进了道,五爷将袖箭机括把在手中,静待时机。那人没进来多远,就听外边有人喊道:“公子留步。”
      声音温和,略显尖细,赋雪一皱眉,听着耳熟呢。
      洞内那人回身道:“何事?”
      “五鼠进了皇城,今夜有所不便,公子且上来,容奴婢细细禀告。”
      那人便即折回,道口又被封了。
      玉堂伏耳在石门之上,这石门隔音甚好,一时听不清外面的话。静心细听,但听得断断续续,“飞……操之过急……擒拿……黑锅……白玉堂……”玉堂怒不可遏,果然有人存心害我。外边没了声音,玉堂便催寇珠开门,谁知寇承御挠了挠头,“我只见过他们进来,没跟着出去过,不知道怎么开啊。”
      晕。赋雪直想踹她,这是什么鬼啊。四爷问道:“外边那人是谁,承御可知道?”
      “我在宫里见过他两次,却不知是谁。他每次来都去太后寝宫,那宫镇祟神明太多,我进不去。外边那个我却知道,乃是总管郭安。”
      五爷把赋雪交到三哥手里,开始上下摸索石门左近寻找开关。摸了很久也没找到,难道开关在外边?谓寇珠:“麻烦承御出去看看,是否有人把守。”寇珠应了一声穿墙而出。少时露个头进来:“有三个人把守,外边还有不少人。”
      赋雪:“那不是被困在这里了?困也困不了几天啊,又没吃的。”
      二爷摸摸道壁,下边是石,上边是砖,道:“另开一个口子出去。劳承御穿地看看,哪儿石瓦少。”寇珠穿地而去,少时回来,“这边是内城墙,上边全是石头。退回去十丈方是土,最上边也有一层青石板。”
      三爷道:“石板倒不怕,就从那儿挖吧。”二爷应了一声,套上了一个奇怪的手套,按寇珠指示的方位开工建设。一时细土扑扑落下,三爷把赋雪交回五爷手上,将大氅脱下接土,接满一氅便运到密道两端卸下,二人一通忙活,不过个把时辰,二爷下来,“挖到头了,老三上去把石板弄开。”那密道是斜着向上去的,三爷上去,爬到头,双手托住石板,两膀一用力,厚重的石板便被掀开。三爷第一个出来,甫一露头便是一声傻笑:“嘿嘿,别怕,我修下水道呢。”
      二爷在后边抚额擦汗,这人掀盖子前就不知道让寇珠望个风!
      跟着出来,见是一队官兵,那领队的正盘问徐庆,见又上来一个,道:“怎么还有一个呀。”
      “还有好几个呢,趁着冬天没雨,早做疏通。”回头道:“哥儿几个都上来吧。”三鼠依次出来,那首领一数,“一二三四五,外加一个被窝卷儿,不对!”话刚出口,眼前一黑便昏倒了,其余官兵亦无不东倒西歪。幸而在个巷子里,没人看见,三爷把他们全扔地洞里,又用石板盖好。六人方要继行,忽听巷外传来杂乱的脚步,看样子又有人过来了。往另一个方向走,来到巷口时却被一个轩昂的身影挡住去路。正是展昭。展昭看见他们不由一怔,打个手势便跳入了旁边一个院子里,五鼠跟进。待寻查的人过去,展昭道:“内城墙上全是人,你们自己出去都难,带着丫头怎么出的去,交给我吧。”
      玉堂面显尴尬,“还是我自己带着吧。我不信他们一夜都那么精神。”
      “你以为是一批人么?禁军随着往城里调,一晚上换十班人手也够了。你一直用被子蒙着,没人认得她,她跟着我比跟着你安全。”见玉堂还在犹豫,又道:“她是我妹妹,你还信不过我?”
      “信是信,她……”
      “信就别啰嗦了。”说着伸手拉被子,赋雪大声:“不要!”喊的还是慢了,当然,也可能是展昭手太快了,被子被拉了个大缝,虽然没露着太要紧的,也足够让人判断出里面是光着的了。展昭勃然变色,怒视着玉堂:“你你,你,你你你……”
      玉堂忙打手势:“嘘,小声点!我没有,逃的时候她正在沐浴。”
      原来如此,怪不得蒙着被子,还以为是怕让禁军看到赋雪的面容呢。展昭刚松了一口气,忽听屋里响起了一个女声:“谁在外面?”
      展昭擦汗,太激动了,把屋里的人惊醒了,忙道:“喂姑娘,你别怕,我不是恶人。”
      谁知此话一出,屋中之人不由全身剧震。三步并两步跑将出来,一见展昭,激动的难以名状:“真的是你!”
      展昭一看见这人,也是全身一震,我亲娘,这会是姑娘?侍卫假扮的吧。
      赋雪鸡婆起来,哗,嫂子的队伍别是又多一个吧,偷眼去瞧,我亲娘,太夸张了吧,哪个整形医院的残次品啊。不对,一般人整成范冰冰容易,整成他(她)这样可难了。
      那人依然激动:“我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到你!你不记得我了么?十多年前,太湖边鸿山镇。你问过我路的呀。”
      “鸿山镇在哪儿?”
      “无锡县。”
      展昭回忆,十多年前是经由无锡去过太湖。没准真问过她路。问题是,“问个路能记我十年?”“你不信?”那人很失望,突然转身跑进屋,拿了张画出来,“我把你画下来了。”递过来展昭一瞧,蓝衫,嗯,是咱的,再看脸,眼珠子差点瞪掉,指着五爷,“你确定你画的不是他?”那人看了一眼五爷,大喜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连仙姑也来了。”
      玉堂暴怒,低声叱道:“臭小子,你分不分的清男女!”
      那人一脸委屈,“俺是个姑娘。”
      五爷抹汗,大约因为同命相怜,一时竟对她生出些许亲切。
      赋雪伸头一瞧那画,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是魏古良!”
      “呀,你认识我啊?”
      “我认识你全家!还想认识认识你八辈儿祖宗呢。”
      “你还是别去认识了,去了就不大容易回来了。”
      赋雪还待说什么,却被展昭打断,示意禁言进屋,玉堂抱着赋雪进去,其余四鼠翻墙躲到别的院里。院外腿步声响,少时有人叩门,展昭把门打开,那人一见他的服色,行礼道:“大人住这儿?”
      “我听到这院里有动静,才跳进来。”
      那人听说人家是跳进来的很是羡慕,“我也听到了,这才赶过来。”对屋里喊:“屋里的人出来,方才是谁在喊。”
      屋中一个男声道:“什么人?”
      “禁军,拿钦犯呢。”
      “哦,少候啊。”便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那禁军首领不耐烦,“哪有那闲空候你,进去看。”
      “别,我女人在屋里头。”
      “用被子包好就是。进。”火把明亮,几个兵跟着那首领进屋。屋内一目了然,床上一男一女,女的低头裹在被里,露着一抹香肩。男的刚穿上里衣,上半身露在被外。首领道:“方才是她喊的不要?”床上男子傻呵呵点点头。首领扑哧一笑,“娘儿们越说不要越是要。哈哈哈。”几个禁军也都浪笑起来,四下看看,没甚异样,众人离去。
      魏古良:“小妹妹,你脱衣裳还真快啊,我才脱了袄,你就全光了。”
      赋雪翻白眼儿,我根本就没穿好吧。
      展昭回来了,对刚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玉堂道:“你们走吧,我想法子送她出去与你们会合。”
      玉堂点头,与展昭耳语了会合地点,出门对寇珠道:“青花瓶在哪儿,带我去找。”
      “你不出城?”
      “哼,找完瓶子再走不迟,偏不叫他们得逞,惹烦了,爷们便不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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