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弦动惹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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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然提着菜饭拐弯抹角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儿。门口的士兵认得她，并不阻拦，直接放她进去。蒋四爷正坐在院里擦峨嵋刺，见她来了忙起身见礼，口称“嫂嫂。”
君然忙问道：“醒了？”
“醒了。”
“说什么了么？”
“还没，人还有些昏昏的，先生叫先给他进些饮食。”
“嗯，我做了面旗子，你吃饭，我去喂他吧。”
“不忙，又睡着了。咱们姐弟且说说话。一天呆这儿守着，人也不见一个，快闷死我了。”
君然将食盒放下，边往外拿蒋平的饭菜边笑道：“刚才雪丫头也吵着闷，要跟着我来看你呢。”
“哦？可说呢，你怎么不带她来，大江南北的，找了她一年了，我还没见过她呢。”
“这边这么要紧，她又不会武功，万一有个什么，怎生是好。日子长呢，想见还不容易？就怕你这模样把人家姑娘吓着。”
蒋平呲牙一笑，“我有这么难看嘛。可说，你把顺儿还给宋大嫂了么？”
“早给了。”瞅了一眼蒋平的手指又道：“指头好了么？亏你怎么想的，割自己手指吓唬人家。”
“不碍了。不让她见点血，哪那么容易就范。不割自己割谁，那小娃嫩得水做的一样，我可下不去手。”
“你呀。”
……
晚饭用毕，天还没黑透，齐赋雪实在不想对着董大嫂那张不是阴转多云，就是多云转阴的脸，说是回房，走着走着就拐了弯，谁知鬼使神差的转到了白玉堂的门口。听见里面叮叮的传出弦音，却不成曲调，这人弹棉花呢？走进一瞧，那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架琴，正在调音呢。“你还通音律呢。哪儿弄来的？”
玉堂道：“今天查抄侯府，顺来的，真是好东西。”
赋雪扑哧一笑“五哥，你本来就是锦毛鼠，再偷东西，那不成鼠窃了。“
“去!”玉堂一声呵斥，佯怒道：“琴者，大雅之物，能叫偷么？”
“噗!”赋雪一听这话直接乐喷了，这不是活脱一个孔乙己嘛。“是是是，窃琴，斯文人的事，那不叫偷，不叫偷。那个，乙己哥，能奏一曲给我听么？”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听你刚才的话想起我们家乡一个穷书生，不会营生，只能帮别人抄抄书，还总是偷人家的笔墨书籍，给人拿了，便会摇头晃脑的说‘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一面说一面又笑。
她在那乐呵呵的谈，白玉堂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继续听她讲。“后来呢？”
“后来，他偷到，不是，他窃到举人老爷家了，给人打折了腿，后来许是死了吧。五哥，奏一段给我听吧，很久没听过音乐了。”
“等调好了音吧。其实，以我的性子，最爱的还是筝。琴声清淡和和，乃君子之声，雅是雅极了的，只是太过温吞，不似筝声悠扬宽广，风骨铮然。各有所爱吧，既然要鸣，于我，总要鸣个痛快敞亮。”
赋雪听了喜道：“哈，我妈也常这么说呢。”
“哦？”玉堂眼睛一亮，难掩欣喜：“你……想起你娘了？”
“啊？”赋雪抖然警醒，“哦，那个，哎呀，哎呀哎呀，我头好晕，好晕好晕。”边说边摆出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玉堂一把将她搀住，自责道：“快别想了，怨我性子急，不该提醒你的。”
“没关系，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不说赋雪在房内做戏，只说窗外一个身影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暗叹：云裳是个琴痴，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不是她的女儿，只样子像罢了。摇了摇头，飘然离去，没留下一点儿声息。
屋内赋雪看着玉堂调音。过了半晌，总算调好了，玉堂微笑着开始弹奏，玉指在弦上滑动挑拨，琴声悠悠荡荡，抚在赋雪心上，那心竟为之一暖，不由随着琴声荡漾起来。哎呀，这听现场感觉是不一样哈。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无比投入的倾听着，没过多久，鼻子里就发出了呼噜声。(作者：牛，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牛。)
玉堂停了手，谓丫头道：“困了就回去睡吧。”
“啊？没。”赋雪擦了把口水，“天还早呢。”
玉堂看了她一眼，别有他意的问道：“你……干嘛总赖我这儿啊。我这屋有那么好么？”
“屋子有什么好不好的，和我那儿也差不多。关键是人不一样啊。”
“啊？”心跳，“人…怎么不一样了。”
“咳，董大嫂那张半死不活的脸，跟贴了个苦情面具似，哪能跟你比呀。你这屋要是有这么张脸，你也不想回来。”
“哦，这样啊，她其实也满可怜的。”失落。
“再说，跟你呆一块，心里觉得踏实。”
“哦？”心跳又起，忙端起茶杯掩饰。
“你看，你功夫好，又一身正气，驱鬼辟邪还能防暗算，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人啊。”
“噗!”白玉堂听了把刚进口的茶水喷了一地，“良…良人？”激动啊激动。
哎呀坏了，星爷那良药太顺口了，直接顺成良人了，他不要误会啊。心一急脸就有些发红，“那什么，我困困困了，你歇着，我我我回去了哈。”低着头，逃也似的跑了。
剩下的那位，今天晚上这觉还怎么睡哟。
赋雪躺在床上也是一样的辗转反侧，怎么想个法子解释清楚呢，还是别解释了，万一越描越黑怎么办，可他如果误会了呢？咳，人家有心上人了，误会就误会呗，能怎么样，你别再提不就是了。可他，他喜欢的那个齐姑娘真的不是我么，没听他提起过别的什么人啊。咳，人家为什么要跟你提呀。可万一是我呢……我心跳什么，是就是，关我什么事，睡觉睡觉。“你…干嘛总赖我这儿啊。我这屋有那么好么？”是啊是啊，有那么好么，干么总去找他。因为他脾气好呗。可他对别人脾气没那么好诶。还不许人家有两个看不顺眼的人吗？他好关心我，听到我的叫喊，鞋都来不及穿就跑来了。咳，人家是义士啊，对包大人还不是一样关心，展昭跑来的比他还快呢。我这是怎么了，总想他做什么？睡吧睡吧，他就是个萝卜，忘了么？萝卜，萝卜，花芯的萝卜。发什么花痴！是水萝卜，白芯的，睡觉！白芯的，白的，白玉芯的，白玉堂芯的。晕啊，这都能想到他身上去！
她的难眠终于惊动了身旁的董大嫂，柔声问道“怎么，有心事睡不着？”
“没，我身上乏的很，可就是睡不着。”
“许是着凉了吧，昨天夜里你一直在咳呢。”
“是么。今天白天也在咳，这会儿腿又酸又痛，可能真是着凉了。”
“我也睡不着，给你捏捏腿吧，你也能睡得香甜些。”
“那怎么使得。”
“客气什么，若是我病了，你便不管我么？”
赋雪想想也是，身上也确实不适，便不再推辞。董大嫂坐起来点了灯，在被中把赋雪的小腿拉出来，将裤管挽起，用力的揉捏。
咦？捏腿要挽裤管么？可能是一人一个捏法吧。
“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十……十八”汗，谁知道多大，至少应该蒙个成年吧。“家人全死光了，就剩我一个。”
“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好在年青，要是能找个好人家，就终生有靠了。”
她的手很有力气，穴位捏得准，力道也恰到好处，很是舒适，赋雪不多时昏昏有了睡意。董大嫂便慢慢减了力道，到最后只是捧着腿看。盯着盯着，眼神竟起了些奇怪的变化……
外面更梆声传来，天交三更了。赋雪已经睡熟，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两声咳嗽。房内的灯被董林氏吹熄。过了一会儿，一个暗影从房内出来，飞身上了房。几起几落，轻车熟路般来到蒋平守着的那个僻静的院落……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弦动惹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