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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古寺夜来香 ...

  •   因店内耽误了功夫,待众人用罢了饭,天光显得迟了些,若就此住下,又嫌稍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拿不定主意,包公正自犹豫,不想赵虎那边嚷嚷了起来。

      “这早晚就住店,何时才能到地方。若是怕错过宿头,找个人家借宿就是了,横竖人多,还护不得老爷周全了?只要把老爷安顿了,赵虎大不了站在门口值夜。”

      众人奈不得他咶噪,只得收拾了行李,赋雪和公孙先生骑驴,其余人等骑马,继续赶路。

      话说包公这一行人,人数虽不多,长相到分了三六九等。最次就是赵虎、王朝,这种看多了怕是要做恶梦,属于有碍观瞻的。稍次的就是马汉,是那种怎么看怎么不好看,但还能看的。略好点的就是张龙和包兴,平头正脸,细端详还能瞧出点秀气。再往上就是公孙策和齐赋雪了,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余下个包公,只能算做等外等,黑的看不大出模样,分歧比较大。有的把他归到赵虎那等,一看就想做恶梦,眼神好的(能透过黑暗看本质的)归到包兴一组,觉得还受看,少数人还能归到公孙策一组,甚至惊为天人。实在是不好说。

      齐赋雪的眼神也就一般,所以,公孙策就成了一行人中最美的男性。依着她的本质,肯定是愿意和先生走在一起。不过想想张龙时不时露出的异样神色,只能收敛了,形象还是要维护滴。谁知包兴套的这两头驴一公一母,偏偏竹子骑的是头母驴,得,这一路,那头叫驴尽跟在先生的驴后边跑了,齐赋雪想离他远点儿都不行。

      赵虎这人奈不得寂寞,因喜爱赋雪健谈,便喊她:“齐家妹妹,先生是个闷葫芦,你一路尽跟着他做什么。过来,陪四哥聊聊。”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张龙脸上又现异样,嘴巴一撇,摇了摇头。偏偏又给齐赋雪看到了。赋雪这个冤啊,看来这形象想挽回还真不容易。忙道:“哪是我跟着先生跑,明明是这头驴追着他跑。”

      驴心道,先生又不是母驴,我追他干嘛。

      张龙心道,咳,什么人骑什么驴。

      赵虎笑道:“看不出,咱们先生还挺招这头叫驴待见呢。”

      听这话众人都笑了。公孙先生听着不像话,扭头道:“那头叫驴一路上到安静的很,你可比它能叫多了。”

      众人刚要笑呢,那叫驴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哼啊哼啊的叫了起来。张龙捂着肚子道:“老四,它不服你气呢。”

      众人接着就是一阵哄笑,这回连包公也忍不住笑了。

      说说笑笑中,不觉天色渐晚,夕阳西下,时至黄昏。

      包兴举目前瞻,看不到什么镇店,忧虑起了住处。见牧子归来,忙上前打听。

      “牧童哥,这是什么地方?”童子答道:“由此向南三十里方是三元镇,是个大去处。”包兴见天色已晚,便问道:“前面可有宿处么?”牧童道:“前面叫做沙屯儿,并无店口,只好找个人家歇了罢。”说罢赶着牛羊去了。

      包兴回复包公,一行人竟奔沙屯儿而来。走了多时,见道旁有座庙宇,匾上大书“敕建护国金龙寺”。包公道:“与其在人家借宿,不若在此庙住宿一晚,明日不过布施些香资,岂不方便。”

      包兴便下马,用鞭子前去叩门。少时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和尚,问明包公来历,进去回事,复带了个僧人出来,此人生得甚是高大,自称法名法本,将众人请进了山门。和尚前边带路,拐弯抹角,让至云堂小院,院内有几间净室,算算刚好够他一行住的。叙礼归座,献罢茶汤,僧人告辞出去。一会儿,便有小和尚端了斋饭来,不过是素菜素饭。

      赵虎是无肉不欢的,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赋雪打趣他:“四哥,依我说,你还是少吃点肉,瞧你那一脸痘痘,都能当搓衣板使了。”

      赵虎瞅了瞅她,道:“不吃肉就不长了?”

      “你要是打现在起戒了肉,保你一天少一颗痘。早晚消光。”

      “俺才不信呢,你这法子要真管用,干么不把自己脸上的消了?”

      什么?俺脸上起痘了?没觉出来啊。赋雪忙伸手在脸上摸,该死,一边脸颊一个,咋这么对称呀。这一摸,顿觉痒了起来。咋回事啊这是。算算日子,该死,出来三天都没大过了,毒全结在肠子里,不起痘才怪呢。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就算把茅坑蹲穿,也要把便便送出去。

      吃完饭众人收拾着要休息,赋雪便拿了一叠纸去了茅房。蹲了一刻,脚就麻了,还没大出来。赋雪心道腿麻事小,脸面事大,略活动了一下,继续蹲。真是好怀念家里的冲水马桶啊。

      足足有半个时辰,宿便方才排出。她收拾好站起身,那腿麻的厉害,少不得又休息了一会,待血行的畅了,才缓缓出来。不想这丫头来的时候因只挂着脸上的痘,没记好路,只记得拐了两个弯,她一出来,方向就走错了,俩弯拐完了,来到一个有葡萄架的院子。听得屋内似有妇人的声音,咦,这庙里还不止一个女人投宿呢。方要离开忽又听见个男人的声音,到像足了法本,呀,不会是花和尚养娇娘吧。好奇心起,便走近了听个究竟。

      一个女声道:“他们人不少呢,你还是别动了。”

      男的道:“怕什么,我把香一点,别说这几个,便是再来这么多,也不惧他。”

      这回赋雪听的真,那男的果然是法本。

      女的又道:“贪心不足。”

      男的道:“就是贪心不足,娘子才爱。”那声音极是□□。

      又听那女的道:“作死呢,一会还要去云堂小院,这会儿急什么。”

      男的又道:“天还早,总要他们睡得熟了才好动手。”

      这句话把齐赋雪惊的三魂不见了七魄,娘呀,这竟是个贼庙。哪里还敢多待,忙转身回去报信。不想慌乱中踢了一个破花盆,夸嚓一声响,惊了屋内之人,法本喊道:“谁!”接着脚步声响,就要拉门出来。

      赋雪骇得不轻,这要是给他看到焉有命在,情急中瞥见了葡萄架,低头便钻了进去,闪身躲到葡萄藤后面。

      谁知,这葡萄藤后面竟还有一人!

      赋雪忍不住就要惊呼,幸被一只大手把个口鼻遮了个严实。及至对上此人亲切的眼神,齐赋雪心中是惊涛方定,波澜又起。

      居然是展昭!

      因藤后甚是狭窄,他二人此时几乎是身贴身站的,近得都能听清楚对方的心跳。赋雪的小心脏不知是刚才吓的还是这会儿激动的,扑通扑通一个劲的狂跳。展昭以为她受了惊吓,冲她恬然一笑,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忽又微启,“喵”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齐赋雪差点儿酥倒。我亲娘,看来这御猫真不是白叫的,瞧人家 “喵”的,别说是雄性的猫受不了,就是雌性的人也受不了啊。(作者:通告通告,齐赋雪不是一般的雌性人,这个听见猫叫都受不了的色痨另类没有代表性。雪:什么呀,此猫能和彼猫比么?)

      这时刚从屋里探头出来的法本骂了句:“该死的野猫,吓我一跳!”

      “野猫”面前的齐赋雪看了猫一眼,忍不住抿嘴一笑。展昭给她笑的不好意思,也讪讪笑了。

      等法本进屋关了门,二人从藤后转出,赋雪这回不敢大意,看清了道,蹑足潜踪跟展昭出了院。

      此时刚过了上元佳节,天上一轮明月,照亮了四周。展昭前边带路,赋雪后边跟着,奔云堂小院而来。走着走着,展昭忽然停了步,拉着赋雪隐在一丛灌木后的黑影里。少时,脚步声响,两个人迎面而来,手里还拿了东西,顺着展昭二人的来路去了法本的院子。待他二人过去,展昭低声对赋雪道:“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声,我过去瞧瞧。”便跟了二人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两个人顺原路回来了,赋雪躲在灌木后略有些紧张,幸未被发现。二人去后,又良久,展昭才回来,待走近了,赋雪见他手中多了一束香。难道这就是法本说的什么香?

      赋雪询问的看看展昭,展昭道:“迷香,贼人常用的。”

      “他们没了香不会查觉么?”

      展昭微笑道:“不怕,我给他们换了一束好香。”

      “那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这庙里贼人不少,若就此动起手来怕有遗漏,这东西正好给他们用上。”

      原来大侠也用迷香啊。赋雪略有些兴奋,这个活儿,貌似咱干得了呀。忙拉了拉展昭衣袖道:“我帮你点。”

      展昭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笑道:“好!”便带着她去了僧众的禅房。

      禅院内甚是安静,灯火全无。展昭逐个窗下倾听,知道众人均已入睡,便招手唤赋雪过来。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把香点了,分了赋雪几根,叫她逐个插入这几间僧房,他自己拿了余下的,进了里院。少时完工,出来叫赋雪,谁知那丫头直冲他呆笑,傻呵呵道:“这香还挺好闻呢。”言罢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汗啊,大姐,都告诉你是迷香了,居然还闻!

      还好,活干完了,少不得道声得罪,把小丫头打横抱起朝云堂小院走来。

      正行走间,忽觉一道杀气自身侧袭来,忙一个纵身跳了开去。回眸望时,见一人一身素白,执剑傲立,年少焕然,丰神隽秀。不由得暗暗喝彩,却又有些挽惜,心道,可怜这样一个人,竟混迹于此。

      那边白衣人见了展昭这一跃,也自称奇,心道,不想这淫贼竟也有这般俊的功夫,俺到小瞧了他。当下收拾起精神,盘点了力气,挥剑又取展昭。

      展昭见他这等身手,不敢大意,向后一跃,空中将赋雪斜推了出去,待得落地时早已执剑在手。叮叮几声兵器相交,二人已过手五六个回合,高下难分,又斗了十数个回合,两人心下了然,白衣人暗赞展昭出剑雄浑大气,全无奸险形状,知是误会了他,只是这般对手实是难得,如何就肯罢手。展昭见对方出招狠辣中透着傲骨,哪有肖小之气,又见他剑带木色,心中一动,趁与他身形交错时一跃跳出战圈。执剑当胸道:“兄台请了,敢问尊驾可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衣人已将长剑收了,面上严霜全消,含笑抱拳道:“正是。南侠展昭果然名不虚传。”

      展昭谦道:“贱名何足道哉。一场误会,还望白兄海涵。”

      “展兄说的哪里话,是小弟鲁莽了。”

      二人对视而笑,不觉惺惺相惜。聊了数语,白玉堂知道展昭是来端这贼庙的,便道:“既如此,小弟不敢耽误兄长正事,这丫头就交给我吧,兄长自去忙便是。”

      此言正合展昭心意,又见他二人相识,便道:“如此,有劳贤弟了。”言罢拱手离开。

      待展昭离去,白玉堂屏住呼吸到禅房内取了两床棉被出来,一床铺在墙根,将赋雪抱过去倚坐在上边,又拿另一床给她盖了。此时远处传来赵虎的雷鸣“我把你们这些贼秃,竟然打老子的主意!”接着喧嚣声起,知道小院里动上了手。相较之下,这院内宁静的多了。

      此时月过中天,银色的华光洒满大地,难得有这闲心看看月亮。玉堂也斜倚在墙上,将双手垫在脑后举目欣赏着微亏的冰轮。这时,一阵急急的脚步传来,有人不知这边的人都已被迷昏,到这禅院里来叫帮手。白玉堂皱了皱眉,深恶他扰乱了这方安宁,也不起身,扬手一颗石子儿正打在那人面门上,那人一声也没吱,就仰面摔倒。

      院内恢复宁静。

      一阵微风扑面,树上一片枯叶终于躲不过宿命,飘飘落下,几个旋转,遮在雪儿的脸上。玉堂轻轻将枯叶拿走,露出叶子覆着的娇嫩容颜。看着这张面孔,淡淡的笑意又爬上了玉堂的脸颊。那面孔醒着时表情丰富,总叫他忍俊不禁,此时睡着,安详宁静,说不出的亲切可人,白玉堂忍不住细细端详起来。

      看那浓密的眨毛覆着少女凝脂般细滑的皮肤,竟颇有些动人,不觉心生爱慕。往下看,咦,何时生了两颗痘,居然一模一样,贴在两边颊上相映成趣,不禁哧声笑出,这丫头连生个痘都这般讨喜。再下看那鼻子,小小的透出稚嫩,与那盈盈一点朱唇正是绝配。正看着呢,昏睡中的赋雪也不知梦见什么惹她气恼,忽然嘟了嘟嘴,看得玉堂心中一荡,也是少年心性,一时难禁,低头吻了上去。

      谁知赋雪中毒甚轻,药力已过,此时只是睡着了,给叶子一打,已睡得浅了,又给他一亲,皱了皱眉,便欲睁眼。唬得白玉堂噌的一下就跳上了房。他方跳开,张龙就进了院。前边争斗已毕,他奉命来寻玉堂和赋雪,进了禅院,却只见赋雪睡在墙根,便过来呼唤。

      赋雪梦中觉得有人亲自己,睁了惺忪睡眼,细看时,怎么是张龙! 好你个张龙,亏你平常还道貌岸然的鄙视俺,谁知竟是这副嘴脸,那可是俺的初吻啊!一时心头火起,扬手就打了张三爷一巴掌,还不忘骂一句:“卑鄙无耻下流!”

      听得面前的张龙莫名其妙,听得房上的小白虚汗连连。

      还好,没给她瞧见,这位兄台,对不住了,回头俺请你喝酒。

      待他二人归去,玉堂自忖轻浮,想想石秀,好生难为情,自是拉不下面皮去见展昭等人,便展开轻功,飞身离去,心中尤自懊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古寺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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