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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身侧伺虎狼 ...

  •   “怎么办?没我在白大侠身边,你又跑了这么远,不知道他能不能找着我们呢。看丁二侠这光景……唉。”乌盆刘世昌忧心的说着。看银子也是低着头发愁,过不多时,却见她眼睛一亮。“怎么,你有办法了?”
      银子自豪的打了个响鼻,自信满满的跑去翻丁二兜囊里的东西,东嗅西嗅,最后衔起一个小筒,找了块软泥地插在地上,又寻来火折子,去了盖子,噗的一吹,待火折子燃起,她便衔起它往那小筒下方一点,少时咚的一声响过,一个火团腾空而起,在高空炸开一团绚丽银光。
      完事儿!这下不怕五哥找不来了,银子得意的打了两个响鼻向乌盆显摆。不想刘世昌一脸愁苦,“你猜是白大侠先来还是搜寻我们的贼人先来?”(小雪:呃!信炮不只五哥能看到么?乌盆:你说呢……)
      听完刘世昌的话,银子发足就跑,跑出十几丈,突然想起来丁二没在背上,急急又跑了回来,一口咬住丁兆蕙的腰带,提起来又跑,只是丁二死沉,叼着他悠来荡去的根本跑不快,兼之银子心急,咬的重了些,没走多远,嘶啦一声,腰带断开,丁二爷掉在地上。这下银子可没了辙,急得跺脚,那边刘世昌道:“不如给他遮盖一下,你离他远一点,倘若来的不是自己人,你发点声音出来引他们来追,他们离远了,二爷就安全了。”
      银子点头,四下寻来些蔓草,严严的把丁兆惠遮盖了。方才盖完就听到远处草丛有被拨动的细琐声响,来了!银子急奔出一射之地,轻嘶一声,立时便有人喊道:“在那边!”十数个黑影悠然而至,银子待要引他们远离时才发现,她已经被包围。
      她能引走他们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让他们误以为他们要找的人骑着她离开,而现在,就算她突围出去,他们也不可能去追一匹空空的坐骑啊。
      果然,当杀手看到这边只是一匹马时,立即展开了搜寻,有那么两个人,更是一步步走向了藏着丁兆惠的草丛。丁兆惠偏偏在这个紧急的关头,发出了一声呻吟,做死啊!
      两个杀手如获至宝,“找到啦!”提步便来草丛,却听脚下又是“哎哟”一声。杀手立时怔住,声音明明是从他脚下传来,可脚下明明是个土丘。
      杀手甲:“哥哥,你听声音是从哪儿来?”
      杀手乙:“我听着是脚下呢。”
      杀手甲:“脚下是土丘,它……怎么会出声呢,难道……”杀手咽了口唾沫“是是是……”
      杀手乙跳起:“坟头?”
      想到坟头,两杀手背心一阵发凉。就在这时,脚下再次出声:“踩着我很舒服么?说你呢,那穿黑衣裳的,能不能把你那臭脚从我身上拿开!”
      杀手甲擦了把冷汗,“你你你,你是谁?”声音答道:“我是谁还用问,往左看,写着呢。”杀手往左一偏头,左边赫然立着一个墓碑!至于上边写了什么,他早已经没心思看了,一时胆裂魂飞,吓死当场。杀手乙大喊一声“鬼啊”,狼奔豕突而去,别的杀手听说有鬼亦无不惊惧,往这边瞄了一眼,却见一缕轻烟缓缓的从土丘上升起,瞬间化为一个人形,见此情景,哪还有人胆敢逗留,跟着四散奔逃。林中昏暗道路崎岖,少不得有人撞在林木之上,鼻血横流也顾不得擦,仍旧一路狂奔。
      却说那杀手乙,逃着逃着一头撞在一座肉山上,脖子一紧,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不由大叫“鬼爷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你说谁是鬼!”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杀手定睛一看,原来拎着自己的是一个胖大和尚。生得碧睛紫髯,雄壮无比。虽说天生异像,那手却甚是温热,通身尽是阳刚之气,显然不是鬼,那人如得了救星,“佛爷爷快放我走,林子里闹鬼啊!”
      “鬼?哪里有鬼!”
      “我亲眼见的,我弟弟都被他把魂给摄了啊。”杀手乙涕泪横流道。
      正在这时,一个满脸是血的杀手跑了过来,大喊着“恶鬼吃人啦!”一路风跑而去。胖和尚自然是欧阳春了,自来侠肝义胆,见有恶鬼伤人,一股正气凛然而生,扔下那杀手大步奔进林来。
      树林,随着杀手们的离去骤然安静下来。树丛暗处,一双狡黠的眼睛目送欧阳深入林中。正是刚才逃跑出来的廖子重。他被银子暗袭,一时惊慌逃出林来,因身负使命,不敢走远,恰遇搜袭的同党,便暗伏此处伺机而动。
      林中刘世昌正伏下身子看那吓瘫的杀手甲,见已三魂不见了七魄,不由一叹,“我还没现形,你怎么便被吓死了呢。唉。”飘然起身来寻银子,就那么飘着穿过了墓碑,过去还不望回头看一眼,“夏仁之墓,嗯,真没白叫这名。”话还没说完便觉一股罡风袭来,四肢百骸无孔不入,不由得通身发抖,举目看时,却是一个雄纠纠的胖大和尚,恰似活金刚真罗汉一般,正是与白玉堂一起的欧阳春。早前见他不似这般罡烈,现在他这是……哎呀!他没见过我,别是误会了,刘世昌暗叫不妙,忙要开口解释,却被欧阳春劈手贴来一张符咒,刘世昌惨叫一声,便被欧阳春收进一个囊中。欧阳春把囊系好,放进褡裢里,过来牵银子,一面喊道:“二弟,廖先生,你们在哪儿?”林中空寂,并无回声。银子眼睁睁看着他把刘世昌收了,欲哭无泪,半晌才想起正事,忙扯着他来到丁二藏身之处,把乱草挪了挪,露出他的衣角,欧阳急忙拨开草丛,见到脸色青黑的丁兆蕙。忙为他查看伤情,看到了那粗糙的包扎,不由一锁眉,包了一半,包扎的人为什么会离去,左右看看,不见廖先生,轻唤一轻也无人应答,包扎的人会是他么,如果是他,难道是遇到什么险情?一边细想,一边为丁兆惠包扎好。看看白玉堂还没来,心想若是来了杀手,我护着一人一马,怕是不稳妥,不如离开再做计较。当下将兆蕙置于马上,牵马出林。刚出林来,就见不远处腾起一团烟火,这当口谁放信炮。欧阳春飞身上马寻着信炮的方向奔去,到了地方却不见有人,下马附身细听,林密处暗有响动,起身佯做不知,一边溜达一边左看右看,待溜达得近了,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草丛,三根铁棍一样的手指死死锁住草丛中人的喉咙。定睛一看,却是廖子重,忙松了手,“先生这是……”
      廖子重急急道:“快!那边林中藏着丁二侠,刚十几个杀手冲过去了,我潜行到这里,是想放信炮引他们远离那边,你快去救人。”
      “原来是这样。不用着急,那些杀手被一个厉鬼吓跑了,二弟就在我身边。”
      “厉鬼?”
      “是啊,也不知是哪来的野鬼,躲在林子里摄魂伤人,刚被我收了。”欧阳春拿出收刘世昌的乾坤囊来,“老和尚说这是真家伙,我先时还不信,不想还真管用。”
      “你是说,那鬼被你收在这囊中?”廖子重诧异道。
      “是啊。说是封上七七四十九日,他便魂飞魄散了。我却有些不忍。能化成厉鬼,该是在阳世受了什么大委屈,等他虚弱了,我倒出来问问他。倘若能改过向善,也算消了世间一个业障。”
      “欧阳大侠不只能除强扶弱,还能斩妖除魔,在下当真佩服。”廖子重嘴上恭维着,心中暗暗盘算,原来林中之物真的是鬼,难怪我方才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只是那鬼知道了我的事,若是告诉了欧阳春岂不坏了我的事。总要想法子除了它才好。好在丁兆蕙也没醒,且慢慢与它计较。“白少侠呢?”
      “我与他没在一路,想来也快来了,就算走岔也不打紧,约好了江边碰面的。你怎么样了?”
      “我还有点余毒未清,不碍事。丁二侠就差多了,也不知中了什么毒,面色极差,不如我们先带他去江边,一边疗伤一边等白少侠。”
      “这样也好,带着他在这里遇见强人,也不方便。”
      二人计议已罢,便带丁兆蕙去了江边船上。这是一个幽静隐蔽的水道,虽说是在江边,前边却横着一道林木丰茂的小洲,只有一个狭小的通道与大江相连,背后是大片湿地,草深林密,别说是夜里,就算是白日里,船儿不出湾,任谁也看不到它。难为欧阳春知道这么个妙处。当下又是驱毒又是疗伤,忙活了许久,丁兆蕙睡得沉稳了许多,却只是不醒。欧阳春一时乏了,取下褡裢,伸了个懒腰。廖子重便道:“欧阳大侠若是困倦了,不如小憩一下,我在这边放哨。
      “你身上还有余毒,怎么好劳烦你,我不困,只合一会儿眼回回神,你自放心歇着,什么声响也逃不过我的耳朵。”
      听他的话,廖子重也不便坚持,横卧假寐。那边欧阳春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三秒过后,鼾声如雷。
      银子翻白眼,这也叫不困!不过睡着也好,要是廖子重也睡了,我正好偷偷把刘世昌放出来,有他跟五哥说,那样姓廖的就装不下去了。偷眼看廖子重,不由惊起一身冷汗。那人不知何时悄悄睁开了眼睛,目光直勾勾正盯着欧阳的褡裢看,他不会也在打刘世昌的主意吧!刚想到这里,就见廖子重手指一弹,一个金色钓钩哧的一声从他手中飞出,轻巧巧钩在褡裢上。那边欧阳春睡得跟死猪一样,啥都没听见。银子急的跺脚,飞钩你听不见,我跺脚你不会听不见吧。那边胖子打了三声长鼾回应:没听见!
      廖子重慢拉钓绳,褡裢一点点向他靠近。银子急了,唏的一声叫,贴着欧阳瘫在地上的臀肉,一脚踩了下去,踩着的肉不多,粗大的马蹄大约踩住了不到半寸肉的样子,目测那块肉踩不黑也踩紫了。欧阳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谁拧我屁股!”
      银子人立起来,不住嘶鸣。
      “马怎么惊了!”
      廖子重暗暗收回钓钩,“这是怎么了,我方才睡着了。”
      二人起身左右观察,恰此时,一个暗影远远的出现在岸边上,看清这边的方向,飞身直奔而来,看他轻功俊逸却是体态臃肿,不知是谁。欧阳忙吹熄了火烛,严阵以待。那身影见这边熄了灯盏,忙道:“欧阳哥哥是我。”声音却是白玉堂。
      待他上了船,大家才知道,原来他身上背了一个人,难怪看上去臃肿呢。
      白玉堂把背着的人放下,却是个女子,容颜娇艳无比,只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衫,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那姑娘看看欧阳与廖子重,冷然道:“他们是谁?”语气甚是简慢无礼。
      五爷没答她,向欧阳道:“这姑娘是长公主赵清平。我方才看到二弟的信炮,待要去寻,遇到了一伙杀手正在追杀什么人,看手段与白日里追杀廖先生的是一路,我只当追的是二弟他们,便跟随杀手一路跑,没想到他们追杀的是她和我们染房的联络辛四郎。”
      说到辛四郎,赵清平掩面哭了起来,“四郎,四郎他……”
      “莫哭,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清平抽嗒嗒半晌方道:“整个染房,就剩了我们两个。”刚说到这里,再次抽咽。
      “什么!”白玉堂睁大了眼睛,“什么就剩了两个,说清楚!”
      “全死了,全死了!”赵清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半个字也说不出了。又哭了许久才断续说道:“辛四郎带我躲在邻家窨井里,千难万险才逃出来,说是见到你就安全了,可是你来了,他还是死了,你好没用,你好没用。”说着竟揪打起五爷来,五爷由着她打,“怪我晚了一步。”
      清平打了几下大约也自知无理取闹,松了手,咬牙切齿道:“赵爵,赵爵,我与你不共戴天!”
      “你知道他们是赵爵的人?”
      “我在窨井里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要杀的人是我,要杀光染房,一个活口不留,四郎也说他们是赵爵的人。四郎四郎他……呜呜呜”又抹了一把眼泪,劈手攥紧五爷的衣衫,“送我回京,我要当证人告发他,就算死,我也要让他死!”
      “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白玉堂,我要你马上送我回京!”
      “可是现在我另有要事,我不想再去晚了。欧阳哥哥。”五爷救助的看向欧阳春,紫髯伯看了一下昏睡不醒的丁兆蕙,“二弟伤好之前,我怕也动不了身呐。”
      “我倒是要进京的,只是与殿下同行,怕万一有个闪失,被他们一网打尽。”
      五爷听到一网打尽,不由一挑眉,“先生此言……先生是决定同当证人了么。”
      “为人为己,我都无法置身事外了。求白少侠指条明路,老朽愿侍鞍马。”廖子重言罢抱拳一揖。
      玉堂扶起他喜道,“多礼了,先生肯为人证,是社稷之福,白某求之不得。这案子,如今在钦差颜大人手上,你们倒不用跋涉进京,只与大人会合就好。”
      “这么说,我只消送公主殿下去见颜大人了,却不知钦差大人在何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0章 身侧伺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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