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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天意诚如是 ...

  •   舅舅......一个多么血浓于水的称谓,只是对于花冲来说,它同时又是一个尴尬而无奈的身份。曾经多少次嬉笑着喊赋雪做小娘子的花冲,如今的自称变成了舅舅,声声嘱咐像足了一个絮叨的长辈在交待后事,他是怀了死志的吧。赋雪望着洞口处花冲的剪影,心中五味杂陈。
      “你容我说句话再走。”在花冲转身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赋雪的心猛的一紧,五哥!
      花冲:“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你,省省吧。”
      “我一辈子都不会嫁给石头。”
      “我都安排你们洞房了,何必固执呢。”
      “谁和他洞房了。那夜你前脚走,我后脚便冲开了穴道。”
      “就你?冲开穴道?我没功夫听你闲扯,来,让舅舅抱抱,算是道别。”
      白玉堂急切道:“别碰我!我且问你,我能只身来此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只是路径不熟才给你偷袭到,否则,以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以前忘了武功,现在想起来了?就算想起来我也不让你去。”
      “你……如果我根本就不是齐赋雪,你能让我去吗?”
      “谁信呐!”
      “由不得你不信,我问你,为什么齐赋雪会武功了,白玉堂就武功尽失?”
      “他……”花冲有了些疑惑,从斜月照春江开始,他就没见过白玉堂演武,武功尽失?“你到底想说什么?”
      “陷空岛,我二人成亲那晚,曾双双坠江,被打捞上来时,魂魄已经出窍。虽然最后被救活,但是魂魄归位时,阴差阳错的调了个儿,自此玉堂成了赋雪,赋雪成了玉堂。”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花冲被这荒诞的故事惹火了。调头便走。
      “七星袭月,水涌舟平,醉雨洗花,凤尾三摇……”白玉堂突然念起了武功招式,奇怪的是,他每念一句花冲便慢一步,念到第六句上,花冲居然停下了脚步,“你……”
      “这是你第一次与玉堂交手时所用招式,当时雪儿不在场,你觉得事后白玉堂有必要让齐赋雪背下来吗?”
      “天下竟有这等奇事!”花冲猛然转身,难以置信的望向玉堂。
      山洞深处,石青亦抚额做恍然大悟状,回头看看夏玉奇背上之人,昏暗的光线下,那人冲石青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把头藏在老夏背后。
      这时玉堂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与雪儿已难分彼此。除掉梅菲是她注定的使命,先时我还不信,而今接过她的身体,便知是天意了。你放我去吧。”
      “天意?什么狗屁天意!”花冲一听这两个字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咆哮起来:“那天是贼天,这地是贼地,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子才不信什么天意。老子今天偏要逆逆老天,不管你是齐赋雪还是白玉堂,想让我放你,门儿都没有!有本事你让天意送你出洞!”花冲说完发疯似的冲到洞口点着了火药。引信滋滋燃了起来,花冲跳出洞外放声大笑,“你的天意呢?你喊它来啊!”谁知话音刚落就听空气里哧的一声响,引信被一飞来之物打灭。“谁?!”花冲喝问道。
      “天意!”随着一声大喝传出洞外,一人闪电般扑向了花冲,花冲倾尽全力一闪才堪堪躲过那人一抓,肩头衣裳还是被那人扯破,花冲逃命也似的退出三丈远才看清袭来之人乃是石青。石青根本不给花冲喘息的机会,一招过后又是一招,逼得花冲节节败退。势必拿住花冲。这就是他想生擒,若是要杀花冲,只怕他连招架之力也没有了。
      此时,赋雪随玉堂和师父也从洞中走出。花石的战事便是她也能一眼看出强弱,根本没什么悬念,倒是不远处委顿在草丛里的梅络吸引了她的目光。梅络闭着眼,身子软软的摊着,显然是被花冲戳昏了。看到梅络,再看石青对花冲的狠逼,赋雪心中多少生出了些不安。花冲本是帮手,石青为什么对他紧逼不舍?当日他吃下冰魂引,面对我时叫出了白玉堂,我一直以为他最在意的是五哥,我们对他的信任,究其根本,也是源于这里。可是在边塞时,同样一个石青,同样吃了冰魂引,他却能清醒的给了我指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装醉,不能救醒李元珑。我还要给他多少信任,还能给他多久信任?又凭什么再给他信任?
      思绪重重中五哥的话传来:“让他们打,咱们入峰。”
      那边花冲招架起来越见艰难,听见玉堂这话,不由大叫道:“白玉堂你就不搭把手吗?”
      赋雪:“废话!你疯成这样五哥干么要帮你。”
      “干么要帮我?哈哈,你们失心疯了吗,倒把他当成好人!”
      “我觉得他是比你像好人呐。”玉堂笑道。
      “他像好人?那你该问问这个好人,陷空岛黑松林是谁下的毒手!”
      此言一出,赋雪玉堂同时色变,“你说什么!”白玉堂震天一声怒吼。
      花冲冷笑,“你还记得这事就好,石青,松林男子是被谁剁的?”
      石青:“是我剁的又怎样!”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把花冲逼至绝地,掌底带风按向花冲膻中。花冲只觉一阵烦恶便欲扑倒,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奇寒之风笼向了他的后背,掌风一到便托住了他的腰胯,花冲只觉身子一轻便平移了出去,这一移刚好摆脱了石青的掌风。回首看,原来是玉堂出手相助。花冲暗松一口气,正要抖擞再战,却听到赋雪的一声惨叫。
      花、石、玉同时转身,却见赋雪扎手扎脚的倒向了洞口旁的山涧。“娘子!”玉堂飞扑去救,哪里够得着,连近处的夏玉奇也没能捞到她的手,眼看着她坠落悬崖。
      就在玉堂绝望扑跌的当口,一条锁链带着飞爪笔直的飞向涧中赋雪,随着链子绷紧,玉堂虚脱一样的顿在地下,“谢天谢地,快拉她上来!”
      旁边石青一边扯链子一边道:“怎么平地也能跌倒,真要给你唬死了。”把赋雪提到崖边,伸手拉她上来,赋雪一手拉着石青,一手抓着链子往上爬,只是腿脚骇得有些不听使唤,上来顺势便倒在了石青的怀里,紧握着他的手道:“吓死我了。”石青微笑着拍拍她,待要安慰一句呢,忽觉手背上传来一阵刀割样的锐痛,紧接着赋雪猛然挣脱了他的手。石青瞬间便已明白,他遭到了齐赋雪的暗算,暗算的工具就是他亲手送她的指环。
      带着毒药的血须臾便会流进他的心脏,心跳瞬时便会慢到极点,他也会随之倒下,失去意识。如果没人准时给他解毒,他便会像李元珑一样心智尽失,变成个只会吃饭和傻笑的弱智。可是谁会来救他?失心疯的花冲?帮着花冲的白玉堂?暗算他的齐赋雪?还是迷迷糊糊的夏玉奇?
      在这一刻,石青究竟想过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一只手绝然的离开了它的母体,径直飞入山涧。而石青,仍旧像一尊石像一样的直立着,没有倒下。只是左边少了一只手,右手多了一把剑。透着森森寒气的剑垂了下来,石青把剑插到地上,用右手封点左肢穴道止血,就在他点穴的时候,花冲的剑悄无声息的刺向了他的后腰,因臂痛分神,直到剑气近身石青才猛然查觉,堪堪躲开半寸,便被花冲刺中。花冲一击得中,挥掌就拍向石青后心。这时斜刺里冒出一股凌厉掌风切向了花冲的手掌,花冲不由退步抽身,那掌如影随形,直把花冲逼退三丈方休。攻击者的怒叱更是铺天盖地,“刺我徒儿,老子让你死个血肉模糊!”却是还迷糊着的夏玉奇。
      石青呻吟一声道:“那个师父,先给你徒儿包扎下行吧。”
      夏玉奇答应一声,回到石青身边,解开他丝绦,掀开后襟,麻利的取出块含药的棉布压在他伤口上,又用丝绦给他缠扎。因嫌那衣襟碍事,嗤的一声撕了下来。石青的半个背露在夏玉奇的面前。夏玉奇系好丝绦后立时被他的后背吸引,“琰儿,你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疤?”
      石青道:“你看清楚了吗?”
      “清楚。你是……”
      “阿青!”梅菲突如其来的洪亮嗓音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你私放夏玉奇意欲何为?”声到人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梅菲已经立足于梅络身旁。不过一月不见,她不只声音更洪亮,精气神亦无不倍增。
      石青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继续向夏玉奇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突然回转了身子,盯着夏玉奇让他看,“我是不是琰儿,你看清楚。”
      因他转向夏玉奇,他的背部清楚的呈现在几人面前,一条扭曲的疤痕蜿蜒的铺在他的下半截脊柱上,因为微有隆起,远看倒像一条细长的尾巴。
      “他不是琰儿!”玉堂大声道,因师父与石青近在咫尺,玉堂不敢轻动,只盼望师父快些清醒。赋雪亦急道:“师父你快醒醒,你认错人了,他有尾巴!”
      石青突然拉住夏玉奇的手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夏玉奇眼神直勾勾道:“你是琰儿。”
      “对,我是琰儿。”
      “你的左手……”夏玉奇心疼的拉起石青的左臂,石青趁机指着赋雪向他道:“师父,是你的小君用剧毒的刀子割我,我不得已才断腕……你抓她替我出气可好?”
      夏玉奇闻言怒嗔嗔的看向了赋雪,“好!”好字一出,人已扑到赋雪身侧,伸手摛来。
      “师父!”白玉堂顿时血红了双眼,望着石青切齿道:“你这狗贼!”
      “哈哈哈哈!”梅菲一阵狂笑,“用冰魂引让夏玉奇为你卖命,阿青,你总能给我惊喜。”说话间啪啪几响,为梅络解开了穴道。
      不过刹那间,战况对白玉堂而言已是急转直下,方才他还能轻松的说让花石二人打去,片刻后,他与花冲已经被菲、络、青、奇四人包围。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将他打败,而赋雪还在对方手上。
      “这就是你眼里的好人?”花冲带着嘲弄的口气讽刺着玉堂:“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陪你共进退的,只剩下我这个淫*贼。还要不要说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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