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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茅屋两情浓 ...

  •   城郊,五丈河畔。明月被漆黑的河面反射上来,在宝蓝袍服上投出鳞鳞光影,不停的晃动,一如展昭的心波。抓他来此的人,虽然蒙着面,但是身形体态,分明就是那夜救走月华的青衣人。
      青衣人指着一个临河的院落道:“去把她身上的针取下来,用内力护持心脉。我回来前,你不许离开。”不待展昭应答便返城去了,似乎有很急的事要去做。
      他一走展昭便迫不及待来到院前,柴扉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茅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她就在这种地方养伤么?紧走几步到了门前,却又立住,生怕推门看到的不是她。沉了沉气,方才推开,一股温热之气扑面而来,屋里一盆炭火熊熊燃烧着,很是暖和,火光映着的,正是自己日夜挂念的那个人。
      湛卢无精打采的横在桌面,丁月华面色沉暗的躺在床上,昏睡中依然蹙着的眉,道出她身体的痛苦。疼惜伴着内疚顿时袭上展昭心头,轻轻坐到榻前,探指脉上查看伤情,涩滞的脉动透过手指击打在他的心口,她伤的真的好重。按青衣人的吩咐,把她身上的银针启掉,用内力催动她的心肺,慢慢的,月华面色红润了些,呼吸也沉稳起来,只是眉头依旧不时的蹙起。不知过了多久,月华身体内渐有一股真气荡漾起来,和着展昭的内力,护持着自家心脉。少时,月华微启双眼,模糊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闭上了眼,有气无力道:“回来了。把他们,拆开了吧。”显然把展昭当成了青衣人,而她要拆开的莫不就是猫鼠。展昭一手护着她心脉,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拆开了,他就在你身边。”
      听到这声音,月华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展昭,却又扭过头去。“他真是多事。”
      展昭一脸歉然,“我又误会你了,从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成过好人,你为何还这般关心我。”
      “我现在就是好人了么?你心中难道再没有疑问?”
      “有。”
      “却不肯问。”
      “我想问的不是那些,那些,要说时你自会说,不想说,问也没用。”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忽然握紧她的手,“你担不动的东西,可愿分些与我。”说完这话,展昭明显的感到掌中那只小手一抖,接着便欲脱离他的掌握。展昭把紧了手,没有让她挣脱,定定的望向她,月华目光游移闪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了几下,沉了沉气,凝望展昭:“你,肯信我?”
      展昭回望,目光坚定,“嗯。”
      “不怕信错?”
      “怕,更怕疑错。”
      “为什么?”
      “信错害的是自己,自食其果罢了,疑错,伤的却是无辜。”
      月华垂目,“好一个舍己为人的君子,有你这样的人在,少了多少冤狱。包大人留你在身边,真是慧眼独具。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展昭,眼中露出些许羞涩,“府里忙成那样,自己的担子都担不完,你哪还有肩膀替我担东西呢。”
      展昭闻言先是一呆,而后眼睛一亮,她,她这么说,岂不是许我替她担了?“你......”
      月华看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嗔道:“你什么你,还不快放手,成什么样子。”
      展昭握的更紧,“不放。”
      丁月华被他攥的两腮晕红,“堂堂南侠,要欺负个病人么?”
      “不趁你病弱时欺负,待你好了,又不知去哪里寻你。”
      “你……你何尝寻过我,不过是找那老鼠决斗,叫我自己,送上门去罢了。”说到最后,已是一脸娇羞,声音亦细不可闻。
      见她如此,展昭知道芳心已许,心中一时畅快无比,笑道:“明知是计你还叫人来?”
      丁月华粉面更红,“不去,怕是这猫野性上来,不知要怎么折作自己呢。”
      展昭听了心中一荡,把她的手放在心口,柔声道:“顶多给玉堂打两下罢了,还能怎样,这样你就心疼了?”
      月华由他握着,佯嗔道:“哦,顶多打两下呵,算我多事,那下回不管了,由着你们打去。”
      “呃,”展昭双眉一轩,讪讪道:“不管可不行,说起来,白玉堂的巴掌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呢。”
      难得见他脸上生动一次,月华忍俊不禁,不由扑哧笑出,不想牵动伤处,跟着就是一阵猛咳,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展昭大惊,忙揽住她,暗悔不该与她嘻笑,一边加力为其疗伤,一边自责道:“都怨我,分不出轻重,你快别说话了。”
      不想话音刚落,门就被踹开,一个紫红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往脸上看,霍,这是害臊还是生气啊,怎么这么红!没等昭华开口,那人的目光已落到月华被展昭紧攥的手上,再看那张脸,红的都发紫了,颜色跟那身衣服倒挺相配。抢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展昭的脉门,“臭小子,伤了她不算,居然还敢跟到这里来轻薄于她,当我们谷里没人了嘛!”言罢便要捏碎展昭手腕,月华大急,忙喊道:“师父手下留情!”
      紫衣的正是百草婆婆花容,听徒弟这么喊,不由一愣,这丫头怎么回事,给打了她的人求情?转念一想,嘶,听这小子刚才自责,对月华似乎也甚是关心,难不成这仨人是……醋海风波?咳,我管他什么风波呢,反正这死小子把我徒弟打了。看看展昭手腕,算了,还是留给姑爷挑吧。一扬手,可怜展昭若大虎躯,跟断线风筝一般被扔出门外。花容看月华,那是一脸的疼惜,“乖徒儿,没给那厮沾着便宜吧。”
      “师父,你错怪人了,他不是来沾便宜的。”
      “那他来干嘛?”
      “他……”想着展昭的告白,月华一脸羞涩,怎么张的开口说呢。
      花容瞧徒弟这表情,更坚定了三角恋的猜测,坐床边道:“乖徒儿,这一猫一鼠,你别是都喜欢吧,到底喜欢哪一个多一点儿啊。”
      想着展昭就在外边站着,丁姑娘羞的什么似的,哪说的出口,嘤了一声,撒娇不再理师父。花容之鸡婆不让赋雪,锲而不舍道:“咳,我花容这么干脆的人,偏偏教的徒弟都这般扭捏。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师父帮你挑。”
      啊?你挑?丁三舔舔嘴唇,心中暗吼:不要啊!
      花容见她还不说话,笑道:“我觉得那展昭不错。根骨好,人漂亮,脾气也讨人喜欢(他那脾气还讨人喜欢?小白:仁者见仁啊见仁),徒儿意下如何?”
      丁三松了口气,心中窃喜,低垂了头,羞答答道:“师父喜欢就好,月华但凭师父做主。”
      花容哈哈大笑,“我就说嘛,我教的徒弟,我一准猜的中。还是女娃儿听话,若是你花师兄,我说对了他也要闹腾。”说完听得门外有响动,却是展昭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花容哎呀一声,险些忘了,这人现在这里,叫我宝贝徒婿到哪里找娉礼去。忙踅到门口,指着展昭道:“你!”
      展昭人被摔在外边,耳朵可没闲着,师徒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心花那个怒放啊。听花容叫他,猜着八成是要许婚,忙端正一揖道:“前辈有何吩咐。”
      却听花容大吼一声:“滚!”
      诶?展昭愣了,世外高人都是这么表达喜爱的吗?
      花容见他发呆,怒气又起,“发什么呆,马上滚回开封府去,要是敢绕行别处,仔细你的脑袋!”
      展昭好说也是南侠,从来受人敬仰,现又位居四品,上封是包公,一向礼待下属,哪受过这待遇,他虽仁厚,却不失血性,心中不由气恼,又不好发作,看看门内的月华,那位是一脸尴尬,颇怀歉意的打手势叫他担待,快些离去。想来她这师父的脾气可能有些古怪,再说自己也有不是处,私认婚约,想是这个惹她不愤吧。这么想着便不气了。欲待告辞离开,又挂着石头,理了理心绪道:“晚辈还有一事求肯前辈高足。”
      “什么高足低足的,说话都这么费劲,有话不能直说么?”
      “是。月华,石头至今未醒,能把解药给我么?”
      花容:“你说的可是被月华伤的那人?”
      “正是。”
      “他已有人去医了,不用你操心,你快回府吧。”她是一会儿也舍不得让那个“展昭”等啊。
      展昭不走,忖度了一下又道:“晚辈冒昧一问,与我比斗之人,可是前辈擒去。”
      花容不耐烦,“哼,我擒你比擒他还容易,再不走,信不信我捏碎你的颈骨?”
      知是她擒了玉堂去,又想到她方才寻问月华心仪之人,便知玉堂无恙,展昭一揖告退。想着花容乃当世神医,武功又高,月华有她看顾,倒比自己看着还放心。心一放下,便又想起定情之事,任有再多烦恼,也被那喜悦赶得无影无踪了。步履轻快的回到内城,迎面撞上了一伙夜行人,这伙人行色匆匆,急急似逃命一般。看来处,竟是开封府方向,展昭大疑,拔剑拦在路中。那些人看到他有些慌乱,一语不发,举剑便刺。武功是真不错,亦是斜月一路,展昭更疑,便欲留个活口问话,正自交锋,那伙人后边又来一人,一身黑衣,势如疾风,待展昭看到他时,他已至近前。一见此人轻功,展昭便知是劲敌,少不得沉心备战。不想那人来了,并不与他交手,一挥剑便割断了两个夜行人的喉咙。那伙人一见他至,惊恐万分,领头的一啸,所剩不多的夜行人立时布了阵与那人缠斗,首领则调头便跑。那阵法展昭是见识过的,当日若不是丁月华,他便被那群武功平常的侍卫困死了。欲待帮他破阵,那人却操着嘶哑的嗓音道:“去追那人,莫叫他跑了。”
      展昭忙去追赶,那首领见他追,心急如焚,倾力的跑还是被展昭一点点的追上,见大势已去,那人索性不跑了,突然仰天一啸,回身与展昭交起手来。听到他的啸声,那被阵法缠住的黑衣人剑势抖急,催枯拉朽般便将几个夜行者放倒在地。倒地不算,生怕他们死不透,又挥剑把几人的头颅割下才算完。暗夜天际,又出现几个暗影,急奔那个黑衣首领,展昭此时已把那人逼的节节后退,巨阙忽又一个变招,正挑在那人手腕上,那人长剑脱手,下一秒便被展昭点中穴道。此时天际暗影已然杀至,直奔展昭手中的夜行首领,展昭奋起迎敌,那黑衣人也杀到,竟也是冲向首领而来。展昭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剑将那首领的脑袋削去!竟是一个活口也不留。刚来的几个人大惊,转战黑衣人,展昭便悄然立于一侧观战。越看越奇,那黑衣人剑招利落,没有一点花哨,招招致命,险狠之处,比着白玉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功力深厚处又远胜白玉堂,看他武功,显然不是斜月一脉,可是与那些人交战,却又总能料敌为先,五六个人,不过十几招,便被他杀的只余一个,展昭见事不妙,急忙发袖箭相援,生怕最后一个活口也被他杀了。那人见他出手夹击,有些意外,忽一跃跳出圈外,转瞬便消失在夜幕中。
      见他走了,那余下的夜行人也要逃蹿,可惜凭他一个如何逃得出展昭的掌握,战不多时便被展昭生擒。展昭带着疑惑将那人拎回府衙。此时天还没亮,衙内的人却全都起来了,那伙人果然是从府衙离开的。展昭急急奔到大人书房,四勇士和先生都在。见他回来,大人松了一口气,“熊飞你没事吧。”
      “没事,叫大人挂念了。府里出了什么事?”
      先生道:“钟洪被劫了。”
      “什么!”展昭大惊,钟洪是唯一一个知道丁月华失了寒印的人,一旦他出府,定然知道月华没死,失寒印而不死,斜月谷主还不疯了一样的追查。“玉堂回来没有?”
      “回来了,又走了。”先生神色微黯。
      “去追钟洪了?”
      “不是,去追赋雪,她被花冲带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茅屋两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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