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重楼·韶华不为少年留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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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双剑相逢，迸出无数火花，只见两道身影交叉而过，分别在远处落下。
四处阳光流泻，百花围绕，蜂蝶双飞，垂柳轻扬，好一副春色满园关不住的锦绣庭院。
玄生站起身来，微风吹过，一场白色飞扬的花瓣雨纷纷落下。他抬起头来，正好有细碎的花瓣从他颊边落下。他刷！地一下收剑，淡淡一笑：“承让了。”
“哈……哈……”身后那人捂着腰部皱眉喘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皱眉道：“阁下……好快的剑。”
玄生微微皱眉：“此剑很是锋利，并未想到伤害前辈，还请原谅。”说完便转身，撕下衣袖快步上前，帮对方紧紧绑住：“得罪了。”
“你以为……不伤我的话，就……可以通过么……？”那人喘息笑道：“如此天真，在江湖上怎能保护自己？”
“在下未有如此宏愿。”玄生淡然说道：“从我来的地方，挥剑只是为了守护。除非有人找上门来，否则不会出门去惹江湖是非……”他边说边麻利地系好布带：“好了，可还有不适？”
对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瞥了他手上的剑，半晌才喘息着笑道：“你是半月城的二少主，玄生？”
“……？”玄生眉一蹙，垂下眼眸：“正是在下。”
半月城，是个远离一切的隔世之处。
无人知道它在那里，或者怎么前往，但是传说，一旦你下定决心要前往哪儿的话，便一定会找到路的。因为，那个地方，是江湖人士的最后归宿。
一旦经过了城门，身后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眼前是桃花外源，从此再无爱恨恩怨、名誉骄傲，唯有杨柳碧水白云，桃花青山蓝天，直至老死永眠，再也不得踏出半月城一步。因此，那些放下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之人，都会找到这个地方，从此倚东篱种菊花，卧凉铺叹天涯。
所以，玄生出来走江湖的时候，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免得那些在已金盆洗手而居住半月城的人们的仇家们找上门来，免不了一堆麻烦。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玄生忍不住道：“前辈如何得知？”
“半月照城必收剑，阎王唯怕双夜天。”那人笑了笑，咬着牙撑起身子来：“这是前几年在江湖盛传的一句话，少侠难道不知自己名字在外世已是如雷贯耳的情形么？”
“我……”什么？！玄生一愣，正要答话，后面却传来爽朗的笑声，半是怒嗔半是开怀。
“你还知道来找我！”
转过头去，只见花雨纷落、满天飘落的五彩缤纷之中，有一人身穿纯白的宽袖长衫，朗眉星目、笑颜朗朗地穿过周围的色彩，轻快地踏步而来。
四周是金色的阳光、绿色的草和五彩的颜色，那人硬是劈开了两旁的姹紫嫣红，似是一袭纯净白云淡雾，完全地覆盖了周围的流光异彩。
身后的人已深深拜了下去：“葵面拜见楼主。”
澈水一把拉住玄生，用力地在他背上打了几掌，笑骂道：
“你这小子怎么搞的！害我担心死了，亏你现在还有脸来找我！”他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终于一叹：“还好还好，气色不错，害我担心了那么久，半月城偏偏一点消息都不透露……”
玄生无语，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怎样，难道他的画像挂在大小客栈之中，方便让人辨识么？
他礼貌地挣脱了澈水的手，一步退后，恭谨地握拳道：“在下玄某，拜见楼主。”
“玄……玄生？”澈水惊诧的看着他，手还停顿在半空：“你……你干嘛？”
“在下有事请求，冒昧闯入重重楼，还请楼主原谅”玄生蹙眉说道，又是微微后退，不留痕迹地推开了拉扯着自己袖子的手。
澈水张大嘴巴呆在了原地，见对方平静无澜的眼眸，礼貌而恭谨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禁大惊：“玄生！你在说什么啊！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澈水啊！”他又是一步向前，扳住他的双肩喊道：“你……你你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
“楼主应该是认错了人了。”玄生冷淡而疏离地答道：“玄某有事相求，事不宜迟，希望楼主能移步说话。”
“玄生……”愣愣地看住他片刻，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澈水忽然感到了无比的茫然：“你……你……你……”你不记得我了么？
眼前的人，依旧是同样的镇定冷漠，就连抱拳行礼的样子都如记忆一般，姿势笔挺，态度稳重。他亦仍是一袭青衫，像是清凉绿碧的竹子一般地高雅而疏离地站着，眼眸深邃但是沉静，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情绪。
分明是玄生，却又仿佛已不再是他。
澈水惊在原地，忽然就不能言语。
不是没有想过他们重逢后的样子，或许玄生与双净已成亲，已经膝下有子了；然后三人共酌美酒，在桂花月光下不醉不归，笑谈着昔日的辉煌事迹。
然而，然而……这是怎么一回事？！
玄生不是会说谎的人，那么，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他这副样子，被双净看到过了么？
只见澈水眼底精光一闪，一咬牙便拔剑一刺！
跟在澈水身后的众人只感到一阵狂风刮来，四处花瓣纷纷旋转飞扬，铿锵之声清脆响起，抬头一看，两人已交手数招！
重重楼楼主一剑往玄生右肩刺去，对方稍退一步，长剑一晃挡住，然而澈水的剑却柔软如蛇，手腕一转便纷纷往下纠结，直击他的胸膛。
玄生微微皱眉，左侧一闪，那剑正好从他侧面劈出，几撮头发被切落掉下。他右手一提，用剑柄击中澈水持武器的手腕，对方眉头一蹙，稍微松了一下力道，玄生已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白剑抵住他的下巴，剑尖直逼喉咙。
周围一阵沉默，由于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众人只看到他们的楼主被人用剑抵住脖子的情况。
白云紧抿双唇，一只手扶在剑上，准备随时出击。
“竟然能够让我双剑并出，阁下真是不简单。”玄生冷冷说道。
澈水的脸色逐渐变白，倒不是因为气愤或者羞辱，反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从他轮廓的每一个角度淡淡的显示而出，他温柔而凄然地笑了出来，过了半晌才道：
“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在同样的情况下，你也是这么说的。”
“…………”玄生双瞳一紧，差点就松掉了白剑，他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眉头越来越紧，却是怎么都不松口，摇头道：“楼主，你们都认错人了。”
“玄生，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失忆了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五年前的那一战么？”澈水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却再也不激动兴奋，只是带着淡然的忧伤看着他，平静问道。
“我从未离开半月城。”对方摇摇头答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几年前，应是有人冒充我的身份游走江湖的。”
“那个人会和你长得一摸一样？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同样的话？”澈水握紧拳头否认：“眼神，举动，语气的停顿，都和你一样，再厉害的模仿者，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况且……”他深深看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节：“你不觉得你的回忆不是完整的么？”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玄生淡然但是果断的回答，退后一步，抱拳道：“在下真的有急事求楼主相助……”
“楼主！”忽然身后传来急切的唤声，两人转头过去，却是锦官急冲冲地跑来。
“何事？”澈水不耐地问道。
“楼……楼主……有人求见。”锦官吞了吞口水，竟然有点紧张。
“重重楼在有人闯关的时候保持关闭，十天之后才开放，锦官……我以为你知道。” 澈水眼底冷光一闪，蹙眉看着她道。
女子被他这一眼看的惊心胆颤，立即跪倒在地咬牙道“属下知罪，但……来者是七石门门主。”
“什么？！”
重重楼楼主大惊失色，竟然如一个慌了的孩子一样，惊措而慌忙地不知怎么办：
“她怎么能离开雾谷？！来来来……来人！立即备轿子，下去迎接七石门门主，锦官，吩咐厨房的人待候命令，把上房整理出来，立即奉上好茶……”他急得打转，不由自主地去拉住玄生的袖子：
“阿玄，你到这里来，双净不知道吧？你应该，没有让她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玄生一愣，似是想起双净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不觉有了一丝不自在，咳了一声道：“
就是七石门主要求在下来的。”
澈水闻言，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忽然感到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重楼·韶华不为少年留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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