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柜中的杯具餐具还有洗具（驱魔同人）》末世纪总受君

2、第 2 章

　　一阵风吹来，绿色的浪花在视野里翻腾，蔚蓝的天空，仿佛能将人心洗涤的纯净。苍鹰呼啸着飞过，伴随着隐约的歌声，白色的羊群从远处的山坡上走下，如同大片的云朵。

　　这里是蒙古中一处小小的游牧部族，同样也是我与母亲现在落脚的地方。

　　今年我五岁，与母亲一起过着可以说颠沛流离的生活。从我到这里以来，就没在一个地方说是待过超过一个月。母亲总是每在一个地方过上一些时日，靠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小手艺来挣钱，然后不停的搬家。就好像再躲避着什么一样。
　　我疑惑，但却不问，我害怕眼前的一切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失去。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我希望能够在多牵牵母亲的手，感受我曾经因为愚蠢而失去的温暖。

　　“嗨！！小玦！”远处娜仁托娅骑着她的那匹小母马一路颠了过来，叫着我一直延续到这个世界的名字，那笑容明朗单纯，完全不像一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娜仁~”穿着有些臃肿的厚衣，我摇摇晃晃的蹬着小断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然后被她拎着衣领上了马，没一会就到了母亲和我现在住的小蒙古包外边。

　　母亲听到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粗糙臃肿的厚衣依旧遮掩不住她如水的温婉。所以，即使知道她有我这么个小拖油瓶在，却依旧有很多想要娶母亲的草原汉子。就比如将我们带来这个部族的男子，娜仁托娅的弟弟阿古达木。
　　和很多生活在草原上的男子一样，阿古达木有着让男人羡慕不已的高大身材以及漂亮的古铜色皮肤，加上刚毅开朗，却在母亲面前异常害羞的性格。当然，最重要的，经过我的多方考证证明！这厮是个传说中的童子鸡！
　　相对于外柔内刚的母亲，我觉得他跟母亲其实很合得来，而我也乐得看见吃过太多苦的母亲重新获得幸福。

　　“宝宝，怎么又麻烦娜仁送你回来了？”母亲接过我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就我那点小心思，有过太多人生阅历的母亲自然是看的透透的。
　　“不麻烦，不麻烦！”娜仁托娅大笑着，然后使劲揉了揉我的脑袋，草原女子的手劲整的我脑袋晕乎乎的。“对了，这是吉雅她们托我带给你的东西，只是一些皮草还有野味，不值钱。”
　　“啊…那个，谢谢。”母亲没有推辞，笑着收下了，对于他们这些豪爽的人来说，客套什么的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要不是因为梅的医术好，也救不回我们族里的那几个孩子。”娜仁托娅感激的朝着母亲笑了笑，接着很潇洒的转身上了马朝远处的羊群走去。

　　“妈妈？”我牵着母亲已经变得粗糙的手，进了蒙古包。里面的景象让我一愣。
　　空荡荡的几个箱子放在那里，原本的几件工艺品也不见了踪影，仅有的只是我们一直用到现在的两个行李箱。
　　“我已经跟族长他们说过了，明天会有一队商队路过这里，我们要跟着商队离开。”母亲柔柔的看了过来，表情里是深深的歉意。
　　“哦。”点点头，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有些可惜了阿古达木那青年。

　　习惯了离别，我慢慢养成了跟谁都不深交的性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点到即止的好，太多的牵绊会让离别变成撕心裂肺的悲伤，这样对谁都不好。

　　第二天，商队如期而至，给这个小部族带来了盐与布匹，以及很多精致的小玩意。而部族也用他们的羊毛与风干的腊肉，还有传统的手工艺换取生活所需。
　　母亲在一边跟商队的领头商量了带我们走的事情，作为交换，懂得些许医术的母亲答应会在旅途中照顾商队的人。说实话，对于看起来什么都会的母亲，有时候都让我觉得很神秘。

　　商队准备在这里留宿，所以我们的旅程不得不推迟一晚。作为热情好客的草原人，娜仁托娅他们显得很热情，晚上围绕着篝火，大口的吃着羊肉，喝着他们特质的马奶酒。这样的热闹在我看来却是另一种形式的送别。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母亲就被娜仁托娅叫了过去，而我也看到了远处站着的阿古达木。有些可惜的挠了挠脸，不是我不想让你当我的哦陶桑，是你运气不好，从喜欢上了母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失恋啊，青年。

　　酒过三巡，那些大人们还在那里吵吵闹闹，但是我这副小孩子的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的想睡觉了。
　　摇摇晃晃的从人堆里跑出来，准备最后一次再睡一下我们住了三个月的小帐篷，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地方住那么久呢。至于母亲，别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但身手却不是盖的，这也是我们旅行了这么久却依旧安然无恙的原因之一。一个阿古达木还真是不够看啊不够看。

　　对于这种似乎没有尽头的旅行，我并不觉得厌烦。用脚走遍自己所能走的每一片土地，用双眼去见证这个世界的变化，连心都会变的辽阔起来。比起原本那个人性道德逐渐沦丧，冷漠成了主宰的世界，我觉得我更喜欢这里。这个世界的中国似乎是由多个历史揉合而成的，他们穿着唐装旗袍马褂，却留着长短不一的头发；过着古老的手耕牛耕的生活，却用着电灯与电话。更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相处也纯粹了很多。不能说全部，但起码，我跟母亲在旅途中就遇到过不少好心人的帮助。
　　我想，就算自己一直跟母亲这么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可惜的是，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讨厌，它往往在你决定了目标的时候给你狠狠一记闷棍，把你砸得七荤八素，而你却只能默默接受无能为力。

　　我脱下鞋子，刚准备也将衣服脱下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冲破了云霄。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尖叫声响起，然后是连续的轰鸣与爆炸，连地面都跟着颤抖。
　　来不及穿上脱下的鞋子，我慌乱的冲了出去！
　　入眼的却是一片火海地狱，他们尖叫着然后被一片红光击中，接着皮肤在肉眼能够看到的情况下变的漆黑，最终轰的一下变为尘土。

　　“小玦！快跑！快啊！！”娜仁托娅抱着她最小的孩子朝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发现了傻站在蒙古包前的我。

　　【轰！】
　　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好像被放慢了速度。
　　我看到一颗红色的炮弹从她的身后飞来，我张开嘴叫喊，她勉强朝旁边躲过，炮弹擦过了她与孩子的胳膊，尘土飞扬中，我只来得及看清爬上她们脸庞的黑色星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恐惧一下子席卷了我的理智，除了尖叫，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死了？！死了？！死了？！是谁？是谁！？是谁！！

　　我瞪大了双眼，僵硬颤抖着大张着嘴望向天空，炮弹发出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如同刺猬一样的东西拖着细长的尾巴漂浮在那里。它缓缓下降，将臃肿的身形慢慢转了过来，白色的人脸以及它额头上黑色的星星。
　　它离我是这么的近，我几乎能够闻到它身上发臭的金属味。
　　黑洞洞的炮口弯向了我，红色的光芒亮起，我知道这是什么——AKUMA。
　　五年后，我知道了我所来到的世界，而在我明白的那一瞬间，我同样也要离开这个世界吗？

　　“三光之灵文，天真之信！！”白色的光闪现，巨大的恶魔在一声轰鸣之后调转了炮口。“宝宝！快跑！快跑啊！！！”
　　是母亲！

　　几乎是反射性的，我转身朝着母亲的反方向跑开。身后的轰鸣再次响起，我根本无法回头。只知道往前，只能往前，不然我会死！不然我会成为母亲的累赘！

　　炮弹在脚边炸响，我被炸到了一边，庆幸的是没有受伤。狼狈的爬起，却感觉脚脖子一痛，又摔了下来。
　　扭到脚了！该死！

　　“宝宝！！”母亲发现了我这边的情况，手里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好几次差点被炮弹打中。
　　我抬起头，惊恐的发现恶魔竟然不止一个！

　　我会死。
　　望着再次最准我的炮口，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害怕死亡。

　　红色的光芒伴随着轰鸣声，在我以为这次逃不掉的时候，身体却忽然被一阵大力推开。

　　“阿……阿古…达木？”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

　　【轰！！！】

　　他死了。
　　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为什么……？我不知道该问谁，不知道谁能给我答案。
　　我明明只想将这个梦做完而已。为什么却要在我拥抱近在咫尺的幸福的时候，却将他残酷的毁灭？

　　爸爸是，妈妈是，娜仁托娅是，阿古达木也是……
　　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宝宝！！！”
　　模糊的视野中，母亲终于摆脱了跟她对持的恶魔，向我跑来。面前的恶魔发现了母亲，炮口调转了方向，似乎是本能的优先消灭威胁大的一方。而母亲的身后，那只本以为被打败的恶魔再次站了起来，两面夹击，无处可逃。

　　“不…要……不要啊……不要！！！！！——”
　　不要再夺走了！求你了！不管是谁！求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白色的光芒一下在眼前炸开，额头好热，心口也是，好难受，快要窒息了！

　　恍惚间，被夺去几乎所有感官的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母亲的喊声，爆炸声，还有一句‘谢谢’的叹息……
　　最后，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