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炮灰他靠脸封神》巴波

88、Chapter 88

　　二十四年前，天彗星西部某小镇。

　　又是一个寒气恣意的夜晚，纵使是这里已经依靠地理优势总体比其他星球暖和了不少，可一遇上寒潮来临还是会格外冰凉，温暖的气息呼出拍打在半空，总是能于瞬间之内变成白色的雾体。

　　又是一次相同的场景，当夜晚降临，街道两旁万家灯火都悄然亮起，木匠罗杰平?卡利法才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工作，骑着他那辆堆满废料的三轮吱吱呀呀从胡同深处驶来。

　　“今天其实收获还算不错，上午给比乐琪家即将出嫁的女儿打了个柜子，挣了五十块萨币，下午本以为没什么活干，不想临街的嘉野老太太家里桌子散了架，又挣了三十萨币……今天晚饭看起来已经有了着落，是不是可以对付点小酒喝呢。”

　　空旷的街道只有那辆破旧三轮不断发出不堪入耳的摩擦，罗杰平自言自语着，寒冷空气不断迎面剐蹭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可这人心貌似很大，哪怕那片皮肤都已干裂渗出血迹都毫无察觉，只是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还时不时的笑笑：

　　“嘉野那老太太的脾气不行，跟她说多少次了那桌子本来就不结实，生气的时候不要拿东西去砸，不要去砸，就是不听，结果怎么样呢，嘿，这回砸坏了吧，我说她活成现在这副光景多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生来就是一级乙等，老伴儿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总也算得上小镇上一个小头头，膝下两子，儿女双全都很健康…诶，要是我早就乐呵死了，要知道咱可是连正经房子都住不起！”

　　“她却整天因为脾气暴躁没事就去折磨那张桌子，你说说人家招你惹你了，干嘛要和一桌子过不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诶？”

　　到此罗杰平话音胡忽地一顿。

　　他惊奇的望向天空，一手抬起来张开铺平，像是接住了什么。

　　“好家伙，竟然下雪了？”

　　只见天空中纷纷扬扬，冥冥之中竟像是要迎接什么到来一般，不知何时竟有厚重密集的白色物体从漆黑的苍穹中飘落而下，温度愈来愈低，罗杰平刚顿住，却听不知从哪个角度中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

　　“哇哇哇……”

　　那声音忽大忽小，抽抽噎噎，但总体来讲情绪并不平稳，恍若正忍受着什么难耐的痛苦。

　　罗杰平心下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却被那声音引去了一个深藏在暗处的胡同，走到尽头又七七八八的拐了半圈，最终在一个杂乱干枯的草丛中发现一只小小的襁褓。

　　“哇哇哇……”

　　依旧是无比凄厉的哭声。

　　“诶呀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竟会被抛弃在这儿？！好可怜，来来来，爷爷抱，爷爷抱…不哭了啊不哭了啊……”

　　罗杰平小心翼翼抱起那小小的襁褓，无比怜爱的捧在怀里左右晃了晃。

　　“这可是大冬天，哪对父母这么狠心，竟会把这么自家孩子随便裹了件薄毯就扔在这儿，天气这么冷，会冻死人的！”

　　“诶真是作孽，每天都会有不知多少三级以下的小孩被抛弃，可….可错的是这世道，你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既然不想要，你把他带到这世上干什么，真是不给自己积德！”

　　想到这应该又会是一个因为FRT等级差而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可怜儿，善良的罗杰平抱着他，脱下自己外套裹在孩子身上，然后轻轻撩起了蒙盖住对方面容上的薄毯，整个人却倏然一滞，瞳孔紧缩----

　　只见那是个五官十分标准的婴儿，尽管才出生不久，出色的面庞却没有丁点儿普通孩子皱皱巴巴的模样，反而天生的光滑平整，挂着泪珠的一对圆形瞳孔睁的其大，格外乌黑，粉嫩红彤彤的脸蛋可爱至极，才不过几小时的生命，就已能从其不同凡响的外貌中瞥见他未来极为出挑的气质。

　　“……”

　　罗杰平贫民窟出身，凭借一手鼓捣木头的好技艺和长相漂亮的达官贵人也算打过不少交道，但从未有哪一个能让他有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

　　更何况只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长成这副模样的都要往外扔，这是要干什么？！”

　　身上只剩下件到处都是破洞的毛衣的罗杰平小声嘟囔着，连冷都几乎察觉不到，连忙把婴儿裹紧塞进怀里骑上车回了家。

　　“吱呀----”一声，简陋的木板门被推开，亮着盏混暗煤油灯的简易房糊着层薄薄的窗户纸，木头与木头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非常明显，可以听清外界呼啸而过的凌厉风声。

　　小孩确实是被冻惨了，自从罗杰平给其添了件衣服，再用自己胸膛给他热量之后哭声果然小了许多，回家个把小时后竟有了逐渐消弭的趋势。

　　“嘿呦，瞅瞅啊瞅瞅，这回高兴了是不是？”

　　混暗的灯光下，罗杰平抱着婴儿，用家里最厚被子连裹带捂，终于让那双乌黑眼眸中的湿气彻底挥发干净，最后竟一咧嘴，朝他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哈臭小子，你笑什么，笑什么，是觉得爷爷这被子舒服吗，嘿你还别说，这小子不笑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啧啧，这模样，还真是喜人，可爱呦！”

　　罗杰平又把小孩捧在怀里稀罕似的抱了又抱，抚了又抚，脸对脸嘻哈了半天，直到对方才刚泛起的笑意又逐渐散去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怎么不笑了，嗯？你怎么忽然不笑了小不点儿？”

　　“怎么回事，你看爷爷的眼神怎么就突然这么苦大仇深呢？咋的啦，我惹着你了？”

　　罗杰平辛辛苦苦半生，多数时光都在不停的劳累奔波中度过，从不曾得知娶妻成家是何滋味，更别提亲手养育孩童，漫长的反射弧逐渐走完，才觉出自己原是应该给对方喂饭了。

　　家里吃食不多，他烧了壶热水，用今天得来的萨币从隔壁商铺买了奶粉和奶瓶，回来冲了一下，整个过程虽说不算利索，倒也勉强顺利。

　　中途他又觉得这孩子只喝那甜腻乎乎的东西会不会没有营养，于是又从自己平时吃的食袋中挖了半勺苦荞粉掺和其中狠命搅了搅，吹凉了就要往对方嘴里填。

　　谁知婴儿拧着眉，乌黑乌黑的瞳孔跟那勺东西互瞪对峙了半天，好像要下好大决心，犹犹豫豫半晌才张开小嘴嘬了一口。

　　然后下一秒就哭出了声----

　　“哇哇哇-----！”

　　那音量堪称火山爆发，比一开始在外面要威猛的多，罗杰平两道八字眉当即飞上天，当即抱着小孩就是一阵安抚：

　　“别哭别哭，嘘嘘嘘……诶呦，干什么要哭呢，爷爷没害你啊，是那奶粉太苦了吗，乖乖乖，不哭了，爷爷犯错了，爷爷不应该给你掺和那苦荞粉的。”

　　小婴儿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那灌满深色液体的奶瓶，哭声不降反升。

　　“哎怎么还越哭越凶了呢，爷爷错啦，爷爷下回再也不会喂你苦荞喝啦，小不点儿不能再哭了，再哭把旁边邻居招惹过来可就不好了！”

　　罗杰平一语成谶。

　　只见就在他这声调刚落下没多久，弱不禁风的门板就被临街三五成群人的大巴掌拍的哐哐直响。

　　“嚷嚷什么嚷嚷，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就是啊，干嘛呢，孩子明天还得考试呢！”

　　罗杰平连连用手轻覆上小孩的嘴。

　　不过基本不起什么作用，他只能慌忙道：

　　“睡睡睡！你们睡吧！我这边没事儿！我这边刚买了台新电视机，正调音呢！”

　　“啥玩意儿？电视机？”

　　外面人立马提出质疑。

　　“老罗你一个三级乙等的穷木匠，要什么没什么，都一把岁数才只能住在政府分配的安置房，平时就挣那歪瓜裂枣俩钱哪儿都舍不得花，怎么会突然脑子抽了要买电视机？你在这儿糊弄谁呢？！”

　　罗杰平手下加大了安抚婴儿的幅度。

　　“我我我……我没糊弄人，我就是脑子抽了，再者说，那是我自己挣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诶不对啊，我们怎么感觉有小孩儿在哭呢？老罗你又没媳妇哪来的小孩儿？快点儿把门开开！”

　　“就是啊，我还说呢，其实我刚才也听到有小孩儿在哭了！”

　　“老罗老罗，不对劲，把门打开，快点儿把门打开！”

　　越来越多的左邻右舍围过来，开始对着可怜而又岌岌可危的安置房一阵喧嚷，光听架势，就可知数量绝对不算少。

　　“老罗，你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硬闯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罗杰平抱着怀中的婴儿急得团团转，神情满是愈加明显的焦虑：

　　“我该往哪儿躲，我该往哪儿躲？不能让他们进来，这帮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见了这孩子一定会…一定会……”

　　可命运却没再多给他一分一秒的犹豫时间，仅是过了几秒，便就听“哐当——”的一声！
　　脆弱的门板终究被踹开了！

　　个个身穿睡衣却面带戾色的人们冲进来，还没往前走两步就看见了他怀中的小孩，皆是一震，手指指着吼道：

　　“果！然！”

　　“我就说这老家伙手里有小玩意儿吧，果然没错！”

　　立马有几个老妇气势庞大的飞扑过来，要一把抓住老罗杰平的胳膊：

　　“说！你哪儿来的小孩儿？！”

　　“把他抱过来让我们看看！”

　　罗杰平?卡利法是这个贫民窟街道有名的老光棍，等级垫底，又穷又苦，都一把年纪了别说家，就连这栋不看风雨的木头房恐怕都会因为哪天一场大雪被埋在地底，而他的邻居们自然也都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主，等级虽不比他高多少但仗着自己好歹有间像样的房间住，有个邋遢的老头儿老太太勉强充当老伴就仗势欺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生性老实的罗杰平向来看不惯，叉腰怒吼时常发生，这会儿瞥见对方怀里突然冒出来了个孩子，便更要深挖探个究竟，好抓住机会对人家再进行一番羞辱。

　　“我…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罗杰平将小婴儿往后藏了藏。

　　“这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站在最前面的尖嘴妇女冷嗤笑一声。

　　“不是吧，罗杰平，就你这副模样怎么会有女人看得上你？这么大岁数不嫌害臊吗，老了老了还弄个晚节不保的名头，说出去不嫌人笑话，以后谁还敢来找你做木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

　　罗杰平愤怒道。

　　“这是我半路上捡来的孩子！”

　　“哦？”

　　人们一愣。

　　不过这么一听，便可知这个老家伙又要给自己找麻烦了，众所周知现在被抛弃在路边的孩子大都不怎么好看，出身卑贱，家长嫌养起来麻烦才丢弃一边，心中刚燃起的看热闹的情绪瞬间被泼了盆冷水，众人兴致蔫蔫地转身就要往外走。

　　“害，感情是老丑八怪捡了个小丑八怪啊，老罗你可真是够给自己找罪受的，那就挨着吧，真希望你们爷俩能死的慢一点，还有，这栋房子也塌陷的晚一点。”

　　罗杰平看着慢慢往外挪的人们，稍稍松了口气：

　　“丑怎么啦，丑吃你家饭了？再丑也是我自己的孩子，跟你们任何人都没关系！”

　　“诶，看来老罗也是担心自己将来没人给送终啊，这不，正给自己养可以盖棺材盖儿的呢哈哈哈……”

　　伴随着冷嘲热讽，半夜睡不着觉的人们边说边要心满意足的离去，不想打头炮的人脚都还没踏出门槛，便听身后又传来一声惊诧的喊声：

　　“啊---！快看！”

　　众人仿佛野猫闻见了耗子香，于一秒间齐刷刷转头----

　　喊出声的人嘴巴半撑着指向一面竖立在衣柜旁的镜子，而那镜子的角度正好以堪称完美的角度将罗杰平背身护着的孩童的脸完全倒映了出来，只见那张小小面庞上雕刻的五官无比精致，正睁着明亮纯真的瞳孔看向这边，嘴边竟还隐隐地勾起一道霸气蔑视的弧度！

　　“……”

　　所有人眉心不禁扬起三丈高。

　　“你…你们怎么还不走？是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么？”

　　觉得奇怪的罗杰平疑惑一声，可并不等他回头，身后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揭竿而起，霎时响彻正片夜空！

　　“啊------！罗杰平捡到宝了！！！”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仅仅不过半个小时，天彗星这个原本整下着大雪的寂静小镇就被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搅了个昏天黑地，居民们觉不睡了，夜宵也不吃了，披头散发的就从屋子中跑出来，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珠纷纷涌入巷子里那间最不起眼的小屋。

　　“罗杰平捡到宝了，罗杰平捡到宝了！”

　　“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要是将来被这么个小孩儿认了做了爹，那还不是享不完的福？”

　　“就是啊，他是从哪儿捡的？不行我得再去看刨刨还有没有了！”

　　被拥在人群中的罗杰平奋力揽着婴儿，不让别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触碰到他，不料没过多大一会儿便有附近医院的人被居民推搡着过来，说是要给这孩子再重新做个FRT测试。

　　因为普通孩子在刚出生后就会接受测试，做完之后医生会用药水在孩子手背留个小小的，可以维持好些天的印记，以便告知大家这个婴孩的等级已定，无需再测，而此时罗杰平捡来的这个小孩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便被认为从未进行过任何测验，只得专门请人来做。

　　说实话连那些医生们在看见那张脸时都下意识一怔。

　　罗杰平把小孩交出去的时候满脸的担忧和不情愿，而周围人不怀好意的议论不止：

　　“其实这还哪用的着测，这分明就是妥妥的一级甲等！”

　　“对啊，眼睛一看就知道了，这么明显的一级甲等，这要是被政府发现了，还不得一年给他奖励个千二百万的。”

　　“千二百万？我看不止吧，最起码不得上亿？要是我有这么个崽，做梦都得笑死！这辈子享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对啊，要是落在人贩子手里估计都卖不出去，因为太贵根本没人买得起！我靠罗杰平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FRT结果出来了，结局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

　　这个小孩的面容竟然超越了整个FRT系统的测试范围，几乎不能评判，得出的结论竟然是---无！

　　面容测试仪在给他进行打分的时候数值一路飙升竟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趋势，要不是操作员及时阻止将那孩子从一片紫光中抱了出来，最后恐怕要撑爆整个机器。

　　“……”

　　整个萨洛依从未得见过如此情况，天彗星深夜突降面容超越一级甲等的婴儿，纵然被人们唤作“神灵之子”的事于一夜之间不胫而走，迅速在整个萨洛依星球蔓延扩散开来，无数人想要登门拜访，只为亲眼看一次那孩子堪称神级的容貌，但更多的则是为谋利益而前往的居心叵测，包括罗杰平身边的邻居，临星以做慈善为名的商人，甚至更高一等的达官显贵，都或多或少摆着一副假惺惺的嘴脸亲自探望罗杰平，以各种利益深逼利诱，目的无非只有一个---

　　他们想要把这个不一般的小孩儿带走自己养，以无穷无尽的从其身上敲诈勒索为愿望，他们要把他当作成一件可以用来赚钱的商品，鼻息里冒出贪婪的意味，甚至打造出一间牢笼想要将其永远困住。

　　这些都被心下明镜的罗杰平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这孩子一旦落入进那些家伙手中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于是便使出浑身解数保护对方，也或许那婴儿天生就真的和他有缘，无论是谁，只要将他抱离罗杰平差出一米之远，便会嗷嗷大哭啼声不止，只有再次回到爷爷身边时才重露笑脸。

　　罗杰平真正日渐感到不对劲，是有一伍又一伍身着华丽萨洛依军装的士兵登门的时候。

　　那些士兵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何人的命令，面露厉色，毫不留情，三番两次想闯入木屋带走婴儿，举着刀枪，气势汹汹貌似要杀戮，虽每次均被他使用各种类似于挖地道，钻衣柜的方式化险为夷，但同时也有一种越来越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孩子，很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出身必定不凡。

　　眼看局势到了愈来愈紧张，愈来愈难克服的状况，打量着怀中可爱又听话，打着小呼噜熟睡的小家伙，罗杰平终究没忍心，于是便于某一天亲手用特质橡胶打造出了一副极其丑陋的人皮面具，戴在了小朋友脸上，除非洗脸，平日绝不取下。

　　他终究带着对方跋山涉水，来到天彗星另一个极其偏僻的村子，并已不为人知的身份，隐姓埋名地生活了起来。

　　在那个消息极其闭塞的地方，没有人听说过他和“长相极美的神明之子”的故事，但每当有人问他家里那个丑巴巴的小孩是谁，罗杰平便都会笑嘻嘻答道：

　　“这是我自己亲生的孙子，是不是长的很像？”

　　“他的名字叫约普斯?卡利法，在我自己老家，这个名字寓意坚强，勇敢，终生刚正善良，他是我的孩子，不管外貌如何，他都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