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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hapter 46 ...

  •   听见这句话,缪林后退两步,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道:“系统。”

      【在】

      【现在开启人物介绍模式,沃弗·提昂,Alpha,三十二岁,毕业于萨洛依哈克维大学,翻译学与工商管理学双博士学位,精通宇宙各星一百四十余种语言,现任萨洛依皇家首席御用翻译官,是女王陛下钦点重将】

      “嗯,会说那么多语言,唯独不会说人话。”缪林冷笑一声:

      “他跟原主是什么关系。”

      【是大翰达尔伯爵很多届的校友,当年翰达尔伯爵在萨洛依哈克维大学读经济学本科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准博士了,两个人按理说没多大可能见面,但是学校举办的一场大型聚会却打破了这种平衡】

      缪林:“怎么?”

      【害,其实也就是一场玩笑】

      系统咯咯两声。

      【翰达尔伯爵起初是在和周围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那天他运气不太好,不仅输掉了游戏还在后来惩罚方式中抽中了大冒险,可怜的伯爵被要求按照同学指令做事,内容是他要与全场最漂亮的Alpha接吻】

      【那是哈克维大学为庆祝创建一百周年举办的大型校庆,从本科部到博士部来了万余人,而长相漂亮的人根本不在少数,伯爵在众人群中来回寻觅很久,迫不得已,看到了当时正在高台处演讲的沃弗·提昂】

      【这人相貌虽还算出众,但恕我直言,若将他评为全场最漂亮的Alpha未免还是有些过火,碍于周围人的直逼紧催,原主无奈,只好在沃弗·提昂演讲完毕之后主动上前,说,不好意思,请问----】

      【我可以吻你吗】

      到此,系统明显激动了些:

      【宿主,你猜沃弗这话当时是怎么回的,你猜?!】

      电子音一顿:

      【他说了五个字:门儿都没有!对,就是这五个字,门---儿----都---没----有---!】

      缪林:“……”

      【沃弗自己是个一级甲等,原主才是个二级甲等,他大概是觉得原主配不上自己,脸色非常难看,周围人却还在不断怂恿原主做事要果断坚决,不能当胆小怕事的窝囊废,翰达尔先生干脆闭起眼,佯装直接吻上去,很自然地被沃弗推开后,转身就离开了】

      【事情到这里本来就可以结束,不想原主就因为这样一个玩笑被对方揪住了把柄,尤其是在他毁容之后,沃夫对他的不屑就正式变成了谀讽和嘲弄,此人心地不纯,宿主,你要谨慎】

      “果然。”缪林道,“又是一个欠收拾的货。”

      长的丑对你就是各种不逊,但若漂亮则什么都好说,缪林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脸,唇角绷直,神色淡定:

      “不,我并不觉得我猥琐。”

      “哈。”沃弗·提昂果然嗤笑:

      “翰达尔先生,用不用我提醒你,当时还是在校庆会,上万人的场合,你不顾形象直冲我而来,当时的神态与表情到现在我还历历在目,要说你不猥琐,试问有谁敢信?”

      他斜过眼看着缪林:“明明是你当年先对我做出卑鄙之事,而今天,我赏脸主动靠近你,你不但不感激反却如此形容,才半年不见,先生的口舌功夫还真是让人刮目。”

      “猥琐这两个字,在萨洛依词语汇编上的释义,与下流、丑恶类似。”缪林继续平静道。

      “而那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脑回路超出人类认知范围、在大部分群众接受能力程度之外,引起人们心理甚至生理不适的行为则可以评价为此。”

      “我认为,多年前我的行为与沃弗先生今日相比,表面虽然都是强吻,总归还是有本质区别。”

      沃弗·提昂颇不在意的轻声一笑。

      缪林并未搭理:

      “第一,当年我那么做,首先是尊重游戏规则情况下的被迫无奈,而你刚才却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主动,出于极度荒谬的个人自愿,第二,我记得自己当初曾礼貌征求过你的意见,但是今天,你什么都没说就采取了行动,无论从哪方面,都与疯狗行径毫无二致,最后,那便是我还很疑惑----沃弗·提昂先生,你之前对我明明厌恶有加,为何现在又要主动找上来与我亲近,这么做,难道不觉得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么?”

      沃弗提昂笑意终于一僵。

      话音一滞,缪林继续道:

      “不问青红皂白就亲吻一个自己一直痛恨的仇人,由此可见,谁更不按常理出牌,谁脑子有问题,谁行为严重超出人类认知范围并引起不适,谁猥琐,龌龊,卑鄙,下流,一目了然。”

      到此他冲对方浅浅一笑: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尊贵的沃弗翻译官?”

      沃弗·提昂:“……”

      不远处自家别墅二楼的灯亮了又灭,缪林猜想应该是黛妮被凯西抱回床上睡觉了,没多停留,抬脚就往回走。

      胳膊却再次被人拉住。

      刚才分明很镇定的沃弗·提昂明显有些慌:“翰达尔,你变漂亮了。”

      缪林一把甩开:“关你什么事。”

      “能否问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你比原来排名第一的Omega伊贝汀·梅登陛下还要令人惊艳。”

      “我说过了,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等等,翰达尔,等等。”沃弗追上去。

      “就算我刚才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但那也是在看到你如此美丽模样后再也按捺不住的激动之情,希望你能理解。”

      “不理解。”缪林冷冰冰道,“猥琐。”

      “好好好,我猥琐,我承认,就是我猥琐,行了吧。”沃弗·提昂忙不迭答应,两手企图攥住对方的手。

      “我这两天其实也是刚从其他星球赶回来,听说你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找你,为的就是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缪林避开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对。”沃弗认真道,“就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当你情侣的机会。”

      “胡扯什么。”缪林继续向前走去。

      “我从来没有看上过你,想当年的校庆事件也只是个游戏,何来的再,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找我。”

      从没在Omega面前碰过灰的沃弗·提昂握了握拳:

      “难不成你已经有伴侣了?刚才我见你从肯·邱的车里下来,我知道他,这小子是个Alpha,长得不错,做事也有一手,是伊贝汀陛下的侍.....”

      “是又怎么样。”面对身后这个难缠的家伙,缪林已经有些不耐烦。

      “关你什么事,不管你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我,都到此结束吧,我还要休息,再见。”

      夜深了,缪林身披月光与尘雪独自向前走去,不料还未走出去多远,耳边就忽地刮来一道十分锋利的飓风,恍若着带着些寒光的刀片,阴冷森凉。

      他心念电转间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三个寻常打扮,身材却格外粗壮的男人,旁边的沃弗·提昂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根绳子。

      哦,看起来这是早有准备,来软的不行,要上硬的。

      缪林咬紧后槽牙,一个胳膊肘当即飞出去,不想还未曾打在对方脸上就被半空中突然出现的另一道黑影截住了!

      他眉心一纵。

      黑影速度非常快,四肢动作算不上太利索却有一股格外强烈的怨恨气场在,当下就用身体挡在缪林面前取下脚底拖鞋冲着对方那几个脑袋玩命开抡,嘴里还絮叨着骂个不停:

      “老子我去你大爷的!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竟是只穿了身睡衣出来的艾维奇。

      之前这孩子手里还拎着两袋垃圾,不过已经被当作武器丢向了敌方。

      缪林站在他身后,亲眼看着对方像个完全爆发了的炮弹,滋滋冒着火星点在众敌人中间上下翻飞。

      十分钟后,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的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别墅的路上。

      雪已经在彻骨的寒冷中被冻结成块,随口一哈,仿佛就能在空中结出一个好看的冰花。

      缪林偏头问:“穿这么少不觉得冷吗。”

      艾维奇耸耸肩:“没事,就出来扔个垃圾,几步就回去了。”

      缪林:“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徘徊,缪林忽地感觉眼前青年此时有些奇怪,仿若比以往安静了许多。

      “哦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便赶紧道:

      “你今天不是去找你喜欢的人表白了吗,怎么样,结果是不是挺好的?”

      缪林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又说错了话,因为旁边低着头的艾维奇听闻此言后貌似变得更加沉闷:

      “没有,先生。”

      缪林一怔。

      面前青年突然抬起头,对着他轻喃道:

      “他....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个各方面都很出色优秀的Alpha。”

      “哦.....”缪林神情一黯,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那你……”

      “没关系。”艾维奇脸色被冻的接近苍白,勉强笑了笑:

      “那我也不会后悔,毕竟他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只要他能够幸福,这就足够了。”

      “这是真话,先生。”

      ·

      “……”不远处的狼唳声此起彼伏,班苏·怀黎看着面前安插成片的十字架群,双眼睁的奇大,惊愕道:

      “这....这....这都是....”

      “你跟我过来。”约普斯扯着他继续往里走,打开一只手电筒来回照了照,灯影交错中,少年发现在那些十字架表面,印刻着些小小的文字:

      “文马查·德隆,X年X月X日---X年X月X日,三级乙等。”

      “阿汇撒莎,X年X月X日---X年X月X日,三级乙等。”

      “程达迪·瓦拉,X年X月X日---X年X月X日,三级乙等。”

      “泰亿立·科凡,X年X月X日---X年X月X日,三级乙等。”

      “……”

      “你知道他们都是谁么。”约普斯的眼神宛如月光一般犀利。

      班苏:“他他他们.....他们是.....”

      “你会轻易发现,这是一群萨洛依FRT等级普遍在最下一级的普通群众。”约普斯的手电筒大致扫过去,再扫回来。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三级甲等的,不过相较于三级乙等,数量没有那么多。”

      班苏·怀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到处都充满着墓碑的地方,脚下厚重的积雪仿佛都遮盖不住那大块大块的腐化陈旧的泥土,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其中钻出来拽住自己的脚踝,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他们……这……”

      他正哆嗦着往前走,前方高大的男人身影却突然停下,低着头,声音发沉:

      “班苏·怀黎,要不是翰达尔替你求情,估计我早就已经把你弄死了。”

      “!”

      身后少年的眼角当即落下泪来。

      “有些错,不能犯,若是犯了,就是死罪,凭谁都不应该原谅,才十六岁就做帮凶杀人,除了弄死你,我想不出其余更好的解决办法。”约普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住。

      “翰达尔不希望你死,我可以为了他而放过你,但是于我本人,班苏·怀黎你记着,你在我这里,永远只能是个死囚,连普通百姓都不够资格。”

      班苏·怀黎噙满泪水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全身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对不起……”

      “现在躺在墓地里的这些人,他们什么错都没有犯,却已经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早早离去。”

      约普斯声线冰凉。

      “因为长期得不到食物饿死,染上恶疾却无钱医治病死,流浪在街头无处可躲冻死,更别提那些常年遭到所谓上等人的虐待欺凌被活活打死,连被扔进臭水沟的尸块都无法成形的妇女儿童。”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只是因为他们出生时那张该死的纸上被画上了三级甲乙等的符号,至于这些人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错。”

      到此,约普斯突然回身,看着眼前正低头抽泣的孩子:

      “有罪的人可以好好活着,而无罪的人却早已躺在了地底,你觉得这公平么,班苏·怀黎。”

      班苏开始边擦眼泪边拼命摇头:“不不不.....不公....不公平....”

      约普斯:“你曾说以你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可能活下去,但我告诉你班苏,就在你这么一个FRT等级为二的人还在为自己得不到父母宠爱和学费而矫情抱怨的时候,有更多三级以下,比你还小的孩子甚至连口奶水都没来得及吃上就死在了冰天雪地,沦落街头的万千少年从一开始就被禁止踏入校门,只能捡拾垃圾堆里的杂物生存,你说你没法活,那他们怎么办。”

      班苏彻底哑然。

      “我知.....我知道....我知道大驴....不不不....约....约普斯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在完全止不住的泪水中开口。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知足.....我我应.....”

      “既然来到人世,你就得清楚。”约普斯忽地附身,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给绝大多数人活的,它的本质是地狱,是为折磨那些明明已经快死却还在挣扎的蠢货才存在,没有能力的已经死了,有能力的,却还不如死了的快活。”

      “可带着那些已死之人的夙愿,我们不可能不惜命,否则那些幽魂的价值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男人又松开手,直截了当:

      “撒旦不可能收你,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看,约普斯的鬓角、鼻梁到下颚勾勒出的侧脸线条凶悍锋利,却又是那样的酣畅优美:

      “但你父亲和肯·闽勒那边确实还是个麻烦,你可以暂时先在我这里呆着,可一旦哪天麻烦解决,你就必须立马给我滚回去上学,好好做人,若你哪一天还想糟蹋这条命,我会比任何人都提前杀你。”

      听到这里,班苏·怀黎全身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坟地,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哀嚎流涕,凄惨悲凉的诉说着他们短暂的一生。

      是的,比起这些人,自己到目前为止的经历又算的了什么,为什么只因肯·闽勒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要冲昏头脑,动手去杀害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难道翰达尔先生的一条命,还换不了一学期的学费和几袋零食吗。

      “知....知道了翰达尔先生,谢谢....谢谢您.....”

      约普斯却又道:“关于那件可以让人不死的东西,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不不…不知道…没有什么了…”少年连连摆手。

      “没有什么了,关于那个东西肯·闽勒当时也没告诉我多少,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我….我甚至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玩笑而已,怎么了约普斯先生,您是相信它的存在吗?”

      约普斯没再说话,他目光低垂打在地面,青发在月色的映衬下有些发白,风吹起,不远处的山边响起几声狼啼,墓地中的十字架一动不动,像一群被斩去了头颅的矮人。

      ·

      “今日新闻,于两周前逮捕归案的犯罪嫌疑人琼斯安奎·利米于今日上午在蒙德法庭正式接受审讯,庭审过程中,她对自己在中心医院拉拢医生为自己更改FRT测试结果的事实供认不讳,现另外三名涉案嫌疑人皆已逮捕归案,庭长判决FRT瞒报罪罪名成立,四人均为死刑立即执行,实施时间为明日下午,阿莱佐亚女神天秤之剑未有变动,且已安排相关家属进行会见。”

      中央客厅桌面上摆放着的智脑正在运行,屏幕上憔悴的女人被戴着手铐站立被告席,而在距她不到一百米处,一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男孩同时被几个法警拦着,小小的胳膊伸在空中,脸蛋上全是黏糊糊的泪。

      听着那近乎肝肠寸断的哭声,女人全程几乎都只是低头站立,缩成狭小一团,双肩时不时剧烈抖动,仿佛站在她身后的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是某个会让她失去灵魂的东西。

      “诶,太可怜了,真的,啧啧。”

      季·容达塔拉着拖鞋在正聚精会神观看的缪林身边坐下,发出一声又一声哀叹。

      “依我看,这时候最可怜的不是大人,而是孩子,看那个小男孩,哭的多惨,妈妈死了,爸爸也不要,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缪林听闻偏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这个案子?”

      “当然了啊。”季·容达大剌剌一摆手。

      “这么多年过去,这可是头一次遇上能擅自更改掉FRT测试结果的,这案子自打半个月前就开始折腾,到现在早就已经家喻户晓,更别提我还是个替人打官司的律师。”

      “嗯。”缪林不置可否。

      “那然后呢,这个小男孩的妈妈被判刑也就算了,为何他爸爸也不要他?”

      “我去朋友,您可真是不爱接触时事新闻。”季·容达摇摇头。

      “我就假如说啊,就假如说,如果这个男的是你,老婆在外面跟那么多人乱搞,死了之后抛下一个不清不楚的孩子成为你后边半生的累赘,要你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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