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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谋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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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璿令人挂了牌子,称病停诊。之前常来下棋的赵夫人,让人递了话,也不必来了。
董卓派了宫中的医师来给她诊脉,自然只能诊断出先天病弱这一结果。
谢璿在长安近一月,董卓都未传召她,左不过是脑子回温,有所顾虑。
谢璿又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无家无族,没有什么软肋。
知她医术精绝,又恐她是荆轲之流。
从前谢璿抱着与我无关,人弄死抢一波就走的想法。
但现在情况有变,这百年里,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由她所掌。
且不提能得多少功德,简直大有可为。
别人的和自己的当然不能比。
若只杀董卓,于她自是轻而易举,但他的势力分裂相争,于百姓绝非好事,所以谢璿必须想个办法。
皇室衰微,难以扶持。
狼烟之时,必须以战止战。
但谢璿可以护持百姓,却不能明目张胆沾染这些战场之事,所以只能在诸侯中下注。
月皎已将叛逆者挑出去了,她也联络上了兄长,颍川那处的人没问题,不用换。
而这些蠢货送回去,还有一半没问题的人,不留凡人了,太不自由。
再有两天,她的人就来了,她一直觉得除却血缘,唯有灵魂上的烙印最为可靠。
病已大好的荀攸,她却是没什么办法。他看起来端正肃穆,忧国忧民的。她本意是想将人送去郭嘉那处,但又脱不开身。打算等此间事了,再将人送走。
却不知荀攸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很欣赏文人的风骨,但也清楚文人的倔性子不好办。
但谢璿还未想出办法,月皎就先来找她了。
月皎其人,幼时伴她,忠心可取,胆子却不大。
楼阁华亭,轻纱蔽影。这府却是极好。遥见远处一道人影,袅袅婷婷,雪映芙蓉。月皎穿着一件绣了许多芙蓉的胭脂色长裙。只简单佩了一只步摇。
谢璿再细瞧,只觉有些眼熟,好似是她许多年前赏的。月皎入亭子里,不由分说先来了一个大礼。
“月皎敬叩殿下,殿下安康平乐。”她吃了一惊,“怎么了,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起来吧。”
月皎深吸一口气,悲壮道:“殿下,月皎侍奉您多年,不忍见您如此。故而接下来的言辞怕是多有得罪,还是不起了。 ”
谢璿颇有些懵圈:“我如何了,要你拿出文臣死谏的架势来。”
“您何必瞒着我呢,您是个素来爱生气的性子!又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什么事都想看看。爱热闹也爱清净。”谢璿心说,我不爱生气!
“这些日子,您一直是对万事不上心的模样,若只是情绪冷淡也就罢了,但您面对昨日的那群人,竟然只是削了修为。连火都没发,殿下,您不觉得不正常吗?”
殿下本人感觉很无语,难道她非要发火才正常吗?
“殿下,我身上这衣衫的料子,还是您幼年时第一次给我的赏赐,多年来依然如初。
您还年轻,会有更好的人陪您,家主也会帮着相看。”
谢璿伸手把月皎拉起来,“好了,我知道了,这些有什么,起来。”
月皎急了,叫了起来:“可殿下,你看,如果您的情绪没有问题,就会在我说还有更好的人陪您时,打断我的话,并说好不好是凭您自己的心意!您是不是想去修无情道,淡漠就是无情道的第一步啊……”
你还给我搞文字陷阱?!
谢璿听得头大如斗,道:“停!你停下!我只是最近修身养性!”
“修身养性也不是把自己变的没了喜怒哀乐!殿下,何必为情伤怀。”
谢璿吵不过月皎,虽然她自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修身养性,还是为情伤怀。
这种东西,自我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
“殿下……”
“不许你说话!”谢璿烦躁了,丢了一道禁言咒过去。
她深吸一囗气,安静的世界真好。
且见月皎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殿下,你终于发火了,你又正常了!”
因为好奇去看的某位殿下:“……”
谢璿身形立即不稳,摇晃了几下。月皎慌忙扶住她。
她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语气,道:“喜欢吃核桃吗?”
“呃……不喜欢。”
“好!以后你每月月例加三十斤核桃。”
“殿下,我觉得你在讽刺我。”
“误会,误会,你还有正事吗?”
“……我还真有!殿下你说的恶人骨还取不取,不留凡人的话,荀公子怎么办?还有,等殿下的人来了,我们四个人留不留?那些沧澜人留不留下?对了,还有一个要报恩的。还有月例走殿下的账还是走家主的账?殿下考虑清楚了吗?”
谢璿感觉很困惑,人怎么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呢。
“恶人骨当然取,荀公达过会儿我去找他,你们四个人你留下,身家清白的沧澜人留……算了,翻六倍月例,送回沧澜。报恩的不必管,青嫣白偕送两件法宝,也送回去吧。月例走我账,把兄长的黄金送回去,我还要在此世待百年。与兄长说不必担心。”
“我以为你打算留下那个叫青嫣的小姑娘?”
月皎落笔飞快,还不忘问一句。
“报恩听起来就极麻烦,她既是提起魔族,想是在当初沧澜道魔之战中的事。我已不愿意再提了。”
谢璿心平气和的说。
“那月皎告退……”
谢璿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你的态度天差地别了。”
“殿下,你知道自己冷着一张脸有多吓人吗!”
“我需要知道???”
“……”
“公达可在?”谢璿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和人谈谈。
里间身着青衫的中年文士缓步走出。
“多谢凤鸣收留,这些日子叨扰了。”
荀攸很有礼节的开口说道。
毕竟这些天他们算不上熟识,谢璿又不好去打搅一个养病的人。
他们的长相又很有年龄的差距,荀攸又不像戏志才和郭嘉那样。
“公达,本座欲杀董卓,以护黎庶。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谢璿甫一安坐就给荀攸扔了个炸弹。
之前是她想左了,府中有个了解时局的人,正好派上用场。
荀攸从震惊中回神:“凤鸣,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董卓义子吕奉先勇冠天下,你虽英勇,却太年轻了。”
若是让他再去刺杀一次董卓,他也是愿意的,可凤鸣太年轻了。
谢璿看出了荀攸的想法,抬手一圈炽热绵长的彩色火焰围绕了整个屋舍。
“本座所忧,并非如何杀董,而是董死之后,凉州军并州军应当如何安置,才可不伤长安百姓。”
她掷地有声地说完这段话。
谢璿不去看荀攸的反应,也不去看火,她一直觉得这么多颜色杂在一起,很丑。
分明单个看,都是流光溢彩,华丽高贵。
刚才没注意,放了最强也最丑的火焰。
谢璿再次听到了颤抖的声音,来自荀公达:“凤鸣仙长,为何要将如此大的事告诉我呢?!”
他不解,他心情复杂啊,任谁好友介绍来的少年在成为救命恩人后,又疑似神仙下凡都得复杂。
凤鸣,凤鸣,控火之术。
这是明晃晃地表示自己是凤凰了。
“本座向公达求教,自然应该以诚相待。”
她一脸诚恳地盯着荀攸,谢璿很多时候都极有君子的品格。
以诚相待,在明显谢璿身份不凡的情况下是极能打动人的。
“奉孝志才他们知道吗?”荀攸这样说。
“他们……应该不知道吧。”谢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给他。
“他们和我叙庚齿时,我说了我是乙未年的,十五。他们说我记岔了……”
荀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乙未年,十五,怎么着都不对吧。你是如何算的。”
谢璿摸了摸鼻子,“周武王元年,乙未年生。以我族成年之三千岁折算人族成年之二十岁,我折人族年岁是十五岁,提前成年的。”
“三千岁成年,人族寿命不过短短百年。”
荀攸颇为感慨地叹道。
“可人族虽然弱小,但能生啊,愈是强大的种族,愈难有后嗣,我凤族子息凋零,我十四年没见过新的小凤凰出生了。”谢璿悲伤地说道。
荀攸难以接话。
“不过,待本座杀了董卓后,他们也会知道的。”
“所以,劳烦公达帮忙想想法子。史书上定然会铭记你的功德。”
谢璿话锋转得太快,令荀攸有些措不及防。
荀攸本身是个寡言的人,但今天冲击太大。他顾不上了,道:“吕奉先原为丁建阳的主簿,为利叛了丁建阳。在董卓帐下,名义上是义子,实际是护卫。并州军在他手中,他却无建功立业的机会,必定心生怨怼。可从他下手,利诱,由并州军控制住凉州军。”
“利诱?”
“吕奉先声名不佳,并州人却以他为主。凉州军无董卓那样可定军心,可分而化之。”荀攸冷静的叙述着,额上沁出冷汗。
她看着荀攸,安抚道:“公达不必在意,如以前一样就行了,毕竟,我折人族年岁也才十五。可能还没你孩子大。”
“……”
“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
荀攸平静下来,看着谢璿的脸,确实是少年人的俊美,初见的温润如玉还能窥见影子,只要他不说话,就还是……
这位完全是靠脸温润啊!
将锋芒藏在脸下。
谢璿觉得既然荀攸冷静下来了,就可以行动了。
“兵贵神速,那今夜,公达就与本座去拜访吕布吧!”
什么今夜!!!
你不合理,他儿子都没有这么说一出做一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璿的时空时间和这不一样
历史真的好难写!我分不清地名,路痴人看不懂东汉地图。也分不清那些姓陈的名士,还有他们的那些字,这不就是额外的负担。
三国志刷两遍了,后汉书正在看。奈何没弄明白呀!我浏览器都快让我搜爆了!写着写着就放飞自我啦。你们说为什么没有一种机器能够将脑袋中的画面去向成文字。我在我的思想里写书 ,你们又看不见。所以就缘更了吧。